的確。隔天早上一起床,什麼都不一樣了。我睡在陌生的房間裡。陽光很刺眼。我記得我的房間是沒有窗戶的,怎麼會有陽光呢?我爬了起來。我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我沒有裸睡的習慣,我都會穿件衣褲睡的。昨晚穿的衣物就消失了。房間很大。我看不到周圍有任何的衣服。我用床單圍住下半身。走到了落地窗邊,窗外的風景著實嚇了我一跳。竟然不是高樓大廈,而是一片片綠油油的青山,還稍許微霧。走到陽台。遠遠地看到台北,這座城市。
敲門聲後,「先生起床了。」走了進來個身著西裝的男人,約五、六十歲。他是奎先生。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你的別墅。你家!」
「我哪裡有別墅?我原本的房間呢?」
「這是契約上的別墅。」他打了個手勢。門後又出現兩男兩女。他們穿著制式的服裝。一個端著盤子,其他的人手上拿著衣物。奎先生拿起了盤子裡的東西,是個皮夾。「先生,這是你的皮夾。裡頭有各家銀行的信用卡。」說實話,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先生,你身上的床單給我,我們幫你整理。」
「等等等等。」我阻止了其中一個女生。
「給了你,身體不就給你們看光了。」
「先生,這裡有衣物,看你要穿睡袍還是一般的居家服。」我抓著床單,免得突然被他們奪走。我走近奎先生。「先生,以後更衣,一旁還有人伺候,不用不好意思!」奎先生這樣說。
我抓起了衣物。「你們全部轉過身去。」趁著他們背著我,趕緊穿上他們準備的衣物。
「第一天,奎先生帶我認識我的新房子。第三天,我還認識了個……」我看了看政源,他已經在打瞌睡了,頻頻點頭。我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要睡去床上睡吧。」我拉著他到我的床上去睡。他大赤赤地躺了下去。「你壓住棉被了。」我企圖將棉被拉出他身體下方拉出,不過他睡得太沉,根本拉不出來。「好重。」一會兒我便放棄了。坐在床邊,彎著腰。看了看政源的身體,我的目光大部分停留在他身上我現在沒有的部位。我從來沒有注意過其他男人的那部位,從來沒有。但這次卻是我最久的一次。它安靜靜地、軟綿綿地躺著。
我緩緩地伸出了手。我想去觸碰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想感覺一下那邊存在的感覺。我從沒想過會失去。一點一滴,緩緩地接近。政源他應該不會突然醒來吧!他自己也說可以讓我感受一下手上握著的充實感。就在我已經觸碰到他那部位的體毛時,就快要了,快了。
我突然停頓了會。手抖得厲害。我伸了另一隻手,緊緊抓住另外一隻手。好穩住右手,去感覺一下。我快摸到了。
不行。這樣好像變態。為什麼我會想去摸他那邊?我又不是變態。
不行。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停止這種荒謬的行為。
可是,我又好想感受一下。我已經有多少天沒摸過身為男人的那種東西。從那一天早晨開始,體內冒出股熱氣。很熱很燙。有種發洩的衝動。
就算我想發洩,又能如何呢?找個女人上了床,又能怎樣?我不能在她面前脫褲子,更不可能發生些什麼。想起了我最後一次跟女人發生關係。是前天跟陳芸的那次。最後一次用陽具插入女人。
陳芸是間酒家的小姐。在我上一個工作時,客戶應酬,十幾來人一塊到那間酒吧,招來了十幾個小姐中,陳芸是其中一個。鮮紅色的口紅,開高叉的長群,若隱若現的內在美,勾引著在場的男人。那時候的我沒錢沒勢的,又沒有吸引人的身材,她根本不可能坐到我身邊。在簽下契約的第三天,我突然想起了她。於是我便上了酒家,點名她出來陪酒。因為我記得她從前對我的羞辱。她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一語揭穿我沒錢卻來裝闊,即便我逞強說自己花得起錢,她仍冷眼對待,她輕佻、敷衍。她叫來了經理咒罵遷怒於他。我是她口中的小角色,她只想服務大老闆等級的。
現在我站在陳芸面前,她已經認不出我是誰,她從頭到腳打量我身上的行頭,我說我是葉舒才,她說她不記得我們見過。一旁的經理在她耳邊低咕了幾句,她忽然熱情得眉開眼笑,勾起我的手臂,拉著我走進貴賓室內,拉著我坐下,貼著我的身體。「經理說您直接辦了張店裡的金卡。」她伸了手,血紅色的指甲。
燈紅酒綠的店家、深色的飯店、鵝黃色的燈光、白色的床。她血紅色的指甲媚惑著我。我脫去她身上的衣物,粉粉而玲瓏的身體。反正只是場金錢交易。她呻吟得帶勁,我付得爽快。拉開她的雙腿,瞧她叫得多淫。
赤身裸體粉嫩的自己,身上一根毛也沒有,就是一個剛出生的男人。嬰兒手臂般的白嫩粗屌插入。血紅色指甲深陷我背肌,六道紅色的抓痕。痛。爽。幹。
在我耳邊喘氣。在她身上匍伏。
高潮後,我進了浴室盥洗。拿著毛巾,擦著溼頭髮。走出浴室時,她正抽著菸。我看了看她。看了看我故意放在床邊的皮夾,有動過的跡象。我上了床。她突然趴上我的胸膛。嬌滴滴地用指甲畫著圈圈,說著甜言蜜語。灌我蜜糖。男人就是喜歡這樣。喜歡女人誇獎他真行,好厲害。我拉起她的手「寶貝,你隨時想要都可以找我。」沒錯。我醉在這隻狐狸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