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騎兵也稱為蒙古鐵騎,是中世紀一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戰術靈活、智勇兼備、令人生畏的旋風部隊。13世紀由成吉思汗創建並由他的繼承者保持了一支騎兵部隊,蒙古騎兵沒有歐洲傳統軍事思想的束縛,建立了宏偉的帝國-蒙古帝國。 他們體格強壯,能適應戰鬥的需要;他們能在快速撤退時回頭射擊跟在其後的敵人;能夠吃苦和忍耐嚴酷的氣候條件,不容忽視的是:訓練過程中形成的那種嚴格的紀律制度,使他們個個都服從命令,嚴謹不怠,這在中世紀的其它軍隊中是聞所未聞的。
1206年,蒙古各部落首領尊稱他為成吉思汗,意為非凡的領袖。正是他把一個由於嫉妒和連年不斷的戰爭而分裂為許多部落的民族建成為一個無往而不勝的軍事組織。1211年,他在統一了蒙古的大部分地區後即著手大規模擴張。五年內,蒙古人迅速佔領了金朝和高麗。就在這時,成吉思汗發現單純依賴騎兵無法攻佔築有高牆的城市,因此向學會了製造攻城機械和使用射石機、彈弩的方法。
成吉思汗知蒙古內部發生了動亂,因此只得留下少量部隊後返回蒙古。後來他又率領軍隊進攻波斯花剌子模,並於1221年使之臣服。接著繼續領兵向南、向西、向東,席捲了整個亞洲,之後蒙古軍隊又從波斯出發往西北方向推進。經過廣泛的兵力偵察,一支約20,000人的騎兵在速不台和拔都將軍的率領下穿過高加索進入俄羅斯,並派探哨四處察看地形。1223年,蒙古鐵騎擊敗了卡爾卡(kalka)河岸的一支由俄羅斯人和庫曼人組成的軍隊,接著又跟卡馬河流域的保加利亞軍隊遭遇並將其擊潰,然後向東折回。根據這次遠徵所收集到的大量情報,十五年後成吉思汗的後代訂定了征服歐洲的詳細作戰計畫。
這支軍隊的建立應歸功於雄才大略的鐵木真,正是鐵木真把一個許多部落的部族,建成為一個無往不勝的軍事組織;也正是由於他出色的組織指揮才能,蒙古各部落的首領尊稱他為成吉思汗,意為非凡的領袖。「汗國」一詞原指蒙古遊牧部落或一支野戰部隊,後來變成了「巨額數量」的同義詞。
蒙古軍隊取得作戰勝利的基礎不是數量而是品質。通常,蒙古軍隊比他主要敵手的軍隊規模要小。成吉思汗組成的最大一支軍隊是他用來征服波斯的那支部隊,人數也不過24萬。後來他們用來征服俄羅斯和整個東歐及中歐地區的軍隊也從沒超過15萬。標準的蒙古野戰部隊由3個騎兵縱隊組成,每個縱隊有10000騎兵,大體相當於一個現代騎兵師,每個騎兵縱隊包括10個騎兵團,每團1000人,每個騎兵團包括10個騎兵連,每連100人;每個騎兵連包括10個班,每班10人。所有騎兵一般都是騎馬作戰,一旦馬匹垮掉,一部分士兵就只好在騎兵部隊的掩護下立於馬後射箭。
蒙古騎兵的機動性舉世無雙,一邊作戰一邊行軍,每天能推進80公里;歐洲騎士單純行軍也只能完成一半路程。戰馬是蒙古軍隊所向披靡的關鍵因素之一,與高大的歐洲馬相比,蒙古馬矮小精壯,皮厚毛粗,耐受力強,可忍受零下四十度的嚴寒,所以蒙古第二次西征敢於在東歐的冬季發動戰事。蒙古馬能在雪地裡覓食,士兵可靠母馬的馬奶充飢,這降低了糧草補給的負擔。蒙古的行軍、迂迴、穿插、詐欺等戰術對戰馬要求極高,再有耐力的蒙古馬也吃不消,因此每個騎兵通常有四、五匹備用馬。
一隻典型的蒙古軍隊裡重騎兵大約佔40%,輕騎兵60%。重騎兵主要用於突擊,組裝弓箭,有必要也近身搏鬥。第二次西征(1235-1242年)時蒙古重騎最常見的鎧甲是紮甲(lamellar armor),也有人穿鎖子甲和皮革護甲。札甲本身可以抵禦刀劍劈砍以及弓箭和其他投擲武器的穿刺,但是刀劍能砍斷固定甲片的皮筋,連續多次的劈砍可能導致鐵片甲崩裂。同時期的歐洲重裝騎士一般全身(包括頭部)披戴鎖子甲,對劈砍防禦較好,但對穿刺防護較弱,重量與紮甲差不多,不過在拉絲技術成熟後,鎖甲的成本大大降低,比紮甲更容易製作和經濟,也方便維護儲存。
蒙古輕騎兵使用的箭至少有三種,一種箭頭重而狹窄,用於遠射,可以射穿鎖子甲;一種箭頭大而且寬,用於近射,射馬尤其有效;第三種箭是信號箭或用來放火。
蒙古重騎和輕騎使用的近戰武器是彎刀和長矛,輔助使用手斧和鐵骨朵。彎刀是北亞遊牧民族普遍使用的武器,阿拉伯地區早期使用直劍,受蒙古和突厥影響演變為彎刀。彎刀刀背厚,刀身窄而長,有很好的曲度,更符合力學理論。彎刀接觸敵人身體會沿著刀刃曲面滑動,如果刺中可以造成較大威脅,但因為直劍不便於劈砍,而且易被反震折斷。輕騎兵還攜帶一種帶鉤的矛或槍,可以用鉤把敵人拉下馬,由於槍頭有鉤,刺入敵人身體不會太深,容易拔出。歐洲騎兵的衝鋒武器是長槍(lance),長而且重,對步兵和騎士很致命,但長槍是一次性的衝鋒武器,衝鋒後會折斷,近戰纏鬥並無作用,對付有僕從軍作為砲灰,靈活機動的蒙古騎兵很不實用。
13世紀上半葉,蒙古騎兵的武器裝備已經優於歐洲,卓越指揮下的騎兵戰術更超越歐洲人的想像。典型的蒙古軍隊中大約有百分之四十是從事突擊行動的重騎兵。成吉思汗時期的蒙古重騎兵全身披著盔甲,盔甲通常是皮製的,或是從敵人那裡繳來的鎖子鎧甲。他們頭戴當時金朝和拜占庭士兵通常所使用的簡易頭盔。重騎兵騎的馬匹往往也披有少量皮製護甲,重騎兵的主要兵器是長槍,每個士兵還帶著一柄短彎刀或一根狼牙棒,掛在腰間,或置於馬鞍上。蒙古軍的百分之六十是輕騎兵,他們除了戴一頭盔外,身上不披盔甲。輕騎兵的任務是偵察,掩護,為重騎兵提供火力支援,肅清殘敵以及跟蹤追擊。輕騎兵的主要兵器是弓,這是一把很大的弓,至少需要166磅的拉力,射擊距離為200至300碼,他們身帶兩種箭,一種比較輕,箭頭小而尖利,用於遠射;另一種比較重,箭頭大而寬,用於近戰,跟重騎兵一樣,他們也有一柄很重的短彎刀或狼牙棒,或者一根套索,有時還帶一支頭上帶鉤的標槍或長槍。
為了確保和加強騎兵的機動性,每個蒙古騎兵都有一匹或幾匹備用馬。這些馬緊跟在部隊的後面,在行軍過程中,甚至在戰鬥進行時都可以隨時用來更換。換馬是按接力的方式進行的,這樣可以確保安全,對完成預定的任務影響最小。
蒙古馬若用現代人的眼光看該是體型較小的馬了。蒙古馬身材矮小,跑速慢,越障礙能力也遠不及歐洲的高頭大馬,不過在13世紀,歐洲原種馬也很矮小,與蒙古馬體型相仿,如今看到的歐洲馬是15世紀選育技術成熟之後的產物。但是蒙古馬是世界上忍耐力最強的馬,對環境和食物的要求也是最低的,無論是在亞洲的高寒荒漠,還是在歐洲平原,蒙古馬都可以隨時找到食物。可以說,蒙古馬具有最強的適應能力。蒙古馬可以長距離不停地奔跑,無論嚴寒酷暑都可以在野外生存,同時,蒙古馬可以隨時勝任騎乘和拉車載重的工作,這也是中國傳統的好馬最終全部被蒙古馬取代的原因。
而且,蒙古馬在蒙古軍隊除了作為騎乘工具外,也是食物來源的一種,蒙古騎兵使用大量的母馬,可以提供馬奶。這也減少了蒙古軍隊對後勤的要求,並且,蒙古騎兵通常備有不只一匹戰馬。
蒙古馬的特殊優勢使得蒙古軍隊具有當時任何軍隊都難以比擬的速度和機動能力。例如,1241年冬季,蘇布台的主力騎兵從魯斯卡山口越過喀爾巴阡山脈,突然出現在多瑙河流域的格蘭城下時,僅用了三天的時間,而佈滿積雪的兩地之間的距離有三百多公里,且多是無路的山地。
因為蒙古騎兵從未像歐洲一樣對兵種的武器進行嚴格的分工,加上不像歐洲軍隊使用的武器那樣笨重,所以蒙古騎兵能隨身攜帶各種武器,使得其可以隨時完成不同的任務。蒙古騎兵隨身攜帶的武器通常有弓箭、馬刀、長矛、狼牙棒。值得一提的是蒙古人的弓箭,他們的弓箭較長大,需要大約八十公斤的力量才能拉開,射程遠,幾乎是蒙古騎兵的最重要的投射武器。此外,蒙古騎兵常根據個人愛好裝備其它武器,譬如套馬的繩套和網馬的網套,這在正規的歐洲軍隊看來是匪夷所思也是防不勝防的。
蒙古人極度擅長被古羅馬人稱為「安息人射箭法」的戰法,即騎射者一邊逃走,一邊向後方的敵人射箭。(蒙古人稱這種戰法為「曼古歹」)。這種戰術的精髓在於一從遠距離攻擊敵人,二持續不斷的攻擊敵人,三不給敵人還手的機會。在這種攻擊下不論敵人的精神和裝甲多麼堅強,徹底崩潰只是時間的問題。當時歐洲騎士大多配備重盔重甲,雖然近戰時十分強大,機動力根本無法和蒙古騎兵相比。如果碰上蒙古騎射手,不但追不上,連逃都逃不掉,只有作箭靶的份。而且蒙古騎兵不像歐洲騎士那樣完全依賴強攻,他們只有當先用弓箭把敵人殺傷大半時才與敵人短兵相接。
第二次西征的列格尼卡戰役(1241年4月9日),西里西亞公爵亨利二世率領的三萬波蘭聯軍被拜答爾所部蒙古輕騎兵的佯退所騙,一路追擊後者,德國步兵與前方騎兵脫節。埋伏好的蒙古重騎兵突然從正面向聯軍放箭,佯退的輕騎兵在兩翼包抄,專射敵軍戰馬。蒙古重騎發動衝鋒,落馬的騎士因盔甲沉重行動困難,任憑蒙古人宰割。亨利二世和多名波蘭貴族戰死,法國聖殿騎士團的十多名參戰騎士全數陣亡,條頓騎士團大首領身負重傷,聯軍總共死亡25,000人。
列格尼卡戰役兩天後的賽約河之戰,第二次西征的統帥拔都在賽約河對岸強攻匈牙利的守橋軍,速不台率領部隊悄悄渡過結冰的河面,繞到匈牙利大營側後,與拔都形成合圍。被圍在大營內的敵軍如果以哀兵心態作戰,蒙古即使勝利也會付出較大代價,因此蒙軍在包圍圈西側留出一個缺口。匈牙利軍隊發現逃生希望,無心戀戰,爭先恐後向西逃竄,許多士兵甚至丟下武器,然而蒙古人早在路上就設下陷阱,並從後方追殺,這就是蒙古人的開口戰術。在數日的追殺過程中,匈牙利軍隊死亡2萬多人,蒙古人可能只損失1000人左右。
蒙古將領靈活運用兩翼迂迴、佯退誘敵以及開口戰術,在關鍵戰役中屢屢完勝,且勝後時常血腥屠城。歐洲人用韃靼人(Tartars)命名強大到恐怖的蒙古戰士,因為Tartar這個字源自於Tartarus-希臘神話中的地獄。他們和羅馬帝國後期來自東方的匈奴人一樣,是懲罰基督教世界的上帝之鞭。
蒙古人不僅戰術設計高超,也有嚴格軍紀保障下的卓越執行力。1213年9月的陽河谷之戰,成吉思汗率軍34,000人欲殲滅鎮守要衝的號稱10萬的金軍。蒙古的策略是中路人馬直接攻擊守軍;同時利用陽河谷周圍的複雜地形做掩護,東西兩路騎兵翻山越嶺迂迴至金兵的側翼和身後。這個計劃看起來簡單,實則難在各路軍隊執行與配合的精確和到位。如果中路進攻太過猛烈,金兵很有可能直接撤退,蒙軍喪失了包圍的可能。東西兩路如果過早攻擊,則很可能被金兵識破意圖(金軍已有多次被迂迴包圍的教訓);或者兩路發動攻擊時間相距過久,則由於人數劣勢可能被金軍反制。
無論上述哪種情況出現,金朝全軍都很可能成功撤回陽河谷後方的居庸關,蒙古則將面對艱難的攻城戰。實際情況是,蒙古中路佯攻吸引了守軍的全部注意力,包抄騎兵成功直插守軍兩肋和身後。數萬金軍遭屠戮,屍體堆滿陽河谷。此役蒙古的斥候和傳令兵(負責偵察、聯絡和傳達命令)發揮了關鍵作用,確保行軍與進攻的準時、協調、恰到好處。
蒙古的騎射手足以使他們在野戰中戰無不勝,而在面對堅固的城牆時,蒙古人還有一種攻城利器,那就是從西域進口的投石機,在這種超大型投石機投出的巨型彈丸面前,再堅固的城牆也和紙糊的沒什麼兩樣。史書記載,這種投石機「機發,聲震天地,所擊無不摧陷,入地七尺。」蒙古人就是靠它,在公元1273年攻下強攻數年而不克的襄陽城,當時蒙古人的投石機只有100公尺的射程,而襄陽城僅護城河就寬150米,後來蒙古人從波斯請來幾個工匠,對投石機進行改進,改進後的投石機射程在180—200米左右,所以蒙古人也稱此武器為「襄陽炮」,不過在12世紀,全世界只有蒙古人才把此武器大規模應用在戰場上。
元朝破滅後,蒙古騎兵仍然存在,蒙古部落分裂成多個部分,仍然進行了對明朝的騷擾和侵犯。在清代,蒙古騎兵也受到了重要的軍事運用,尤其是在十九世紀中葉以後,在太平天國運動中,蒙古騎兵也立下了重要的功勞,那時科爾沁左翼後旗扎薩克郡王僧格林沁,在道光、鹹豐、同治三朝歷任禦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八旗都統及欽差大臣等顯赫職位,是倍受三朝皇帝寵信的滿蒙親貴之一,也是外薩蒙古王公在皇帝身邊的主要代表之一。
咸豐三年,太平天國定都天京,割據東南,同時派兵進行北伐,北伐軍進逼北京,震動了清朝統治中心。僧格林沁受命率領京營八旗和綠營兵進行堵截、圍剿,將太平天國北伐軍鎮壓下去。僧格林沁因功晉封世襲博多勒噶台親王,但詳細的歷史細節線上,僧格林沁臨危授命,統率奉調參戰的蒙古騎兵和八旗、綠營官兵鎮壓了北伐軍,穩定了清朝北方的統治秩序。僧格林沁揚長避短,利用統治階級的有利條件,採取曠日持久的水攻方法,才將北伐軍剿滅,顯示了八旗、綠營官兵的腐敗無能,參戰的蒙古騎兵也不如當年驍勇。
1860年英法聯軍逼近北京,9月21日清晨,在北京郊外八里橋上,對陣雙方是清朝軍隊和英法聯軍。清軍的主力是兩萬五千多名蒙古騎兵,其統帥是蒙古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而英法聯軍總兵力一萬八千人,實際投入作戰的是大約六千人的法國軍隊,統帥是六十四歲的老將孟托邦。蒙古騎兵仍依照過去的戰術進行穿插,但面對英法的火砲攻擊和刺刀陣,並未扭轉局勢。
1865年,僧格林沁帶領新組成的七千蒙古騎兵與二萬四千步兵,追擊捻軍。由於捻軍騎兵數目眾多,又採取了敵追我跑敵疲我打的戰術,僧格林沁的馬步三軍疲敝交加,被反擊的捻軍消滅。
1931年10月,日本加快入侵的步伐,在日本侵略東三省的過程中,蒙古族名將李海山的帶領蒙古騎兵自行起兵奮起抗日救國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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