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室的光亮得刺眼,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如同被蒸發的雨滴,打在地板上,模糊了鞋尖的倒影。
地板上的水漬與呼吸的白霧交融成一場無聲的青春。
「再來一次。」
他低聲說著,
像一顆沉穩的石子,激不起任何漣漪,
但我因為這句話停住了。
他的目光掃過來,落在我額頭的汗珠上,
下意識轉過身,裝作整理衣角,卻用餘光確認,他是不是還在看。
是如同親兄弟的好友,我們。
K哥總是這樣提醒我——用無數次的笑聲、練習時的指導,甚至熬夜時偷偷塞到手中的熱咖啡。
是啊,兄弟而已。
可為什麼那些零碎的言語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在深夜呢喃反覆咀嚼的話語。
「我覺得這部分可以更有力⋯一些。」
他靠過來,指尖輕觸我的肩膀。那力道很輕,但像被電擊了一般,動彈不得,他似乎頓了一下。
「喔,好。」 終於擠出兩個字,卻發現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K哥的香氣很乾淨,帶著剛洗完衣服的味道,卻又因為汗水多了一點真實。我閉上眼,努力不去想他站得有多近,努力不去想他的呼吸是不是和我的一樣紊亂,耳邊卻全是他帶著汗味的氣息。
時間真的太多餘,只是對望了一瞬,但那瞬間卻被放大成了無數個回憶的片段
深夜的便利商店,幕後的嬉笑打鬧,舞台上交換的微笑,和那些還未說出口的話。
「你還好嗎?」
「嗯,當然。」
當然什麼?我也說不明白。
我好像沒有很好,也似乎不需要更好,因為K哥的存在已經成為我所有的答案。
——他不知道。 他也不需要知道。
燈關了,練習室陷入一片沉寂,手心的汗濕得黏膩。他走到門邊,影子拉長覆蓋到我腳下,我沒動,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看著那道影子。
我明白,有些愛只能藏在無聲的角落,像月光那樣,落在他背影的每一寸,隱密的。
這樣就夠了吧?
只要能待在K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