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頭上綿延橫亙黑白交雜層疊的雲山,緩緩向北挪移,
平原的南風呼呼獵獵穿梭而過一身孑然如沐清涼;馬路旁宮壇的對面,
小小舞台布景鑼鼓咚鏘著布袋戲古老於今演示的情節,風中的對白如呢喃夢囈,
空無一人的台下只與壇內的神尊成為知音,也在為這七月陰界蠢動中消災解厄。
我也是由南向北剛從堵塞的車陣裡脫身,如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一血路凱旋歸來,
那是一條無從選擇的路,再怎麼厭煩也成了日常。
夜幕漸漸籠罩,鎮中心的旅店迎來一部遊覽車的團客,
旅店的前身是圖書館再前身是電影院,再再前身應是田野了,從兒時的記憶起,
這裡便是時髦的邵氏武林,直到而今委外的客旅,卻也是鎮長貪汙的索命符。
小鎮的故事如同小漁村繁雜到難以書寫,亦如自己的成長歷程,
但一經深思便覺得無關緊要,世人世事世局世界變遞何止百年,
鑑往知來也只是局部的精神上的撫慰與探究,誰能復原每一個當下呢?
不如由來由去無拘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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