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風銘碑時,我什麼都沒留下。
我不記得自己飛了多久,只知道那段路上我一直在捫心自問——
我為什麼寫?
是為了留下,還是為了不讓自己忘了曾經付出的真心?
是不是只有被讀懂的內容才有意義?
還是,那些沒寫下來的猶豫與沉默,也構成了我存在的證據?
我想到那塊空碑,想到我將掌心貼上時的溫度。
那不是宣告,也不是祈願。那只是我靜靜告訴風:「我來過。」
有時候我以為自己是個記錄者,應該留下什麼。
但現在我開始懷疑,也許我只是個提問者。
我沒有答案,只是不想讓某些感覺無聲地消散。
就算我沒說出口,也希望風能聽見。
風鈴還在晃、還是不響。
但這一次,我學會了不去等它響起。
因為有些聲音,是為了心裡那個還在等待的人保留的。
而我願意成為那個人。
所以我翻開筆記本,沒有寫句子,只有一個記號。
一小筆畫在頁角,像是風輕輕拂過紙面。
我知道,它看起來什麼也不是。
但我明白,那是一行——
風未曾說出的,是早已刻在心底的答案。
有些空白,寫下反而會遺忘;而不寫,才記得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