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怪誕;這個夏天的一切全都如此怪誕。(570)2022–0807
我一直對西澤保彥的作品有著又愛又恨的矛盾情結,對於他內容充滿複雜錯亂的黏膩感,彷彿是被交代要面對五個七呎長人的阻擋,硬是要站在禁區裡等待籃下三秒的哨聲那種無力感。但是往往這些稠密的難題被你用耐心、細心混合著抗壓性、耐性等等褒揚詞的混合物給解開之後,你得到的又豈止是個本格推理小說本來就該有的豁然開朗,在西澤保彥的筆觸下,你更能得到一種明知不可為卻又為之,而且似乎只能這樣解釋最為合理曼妙的;猶如苦修多年的釋迦摩尼突然間想透了一切事物的快樂。
本格派的作品多如牛毛,從英國的阿加莎、法國的保羅霍特、老美的密室之王約翰狄克森卡爾到日本數不完的名牌作家,西澤保彥老是能擁有獨樹一格的鬼點子,這一點我必須在這個匠千曉初登場的名作《她死去的那一晚》讀後感裡,再一次大聲吶喊我心裡的感動,就像當年俗不可耐卻饒有樂趣的餅乾廣告,那一聲以慘叫音量大喊的旺旺,才能聊表我心裡敬佩之意呀!

怎麼樣,你看了一百頁了還以為只是本不入流的輕小說對吧?
大學生了還在輕小說?
在故事的一開始,這本小說就顯露出讓人無可自拔的妖魔魅力。不只是台式中文的翻譯好到一個令人嫉妒;西澤保彥的文筆更是兼具了文學作品該有的價值。儘管有許多淪為輕小說的篇幅,我依然有一種捨不得讀快的自我執著,但是,偏偏這本小說只有短短的兩百多頁,而且這麼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要放滿腳步也著實不容易呀!我本來以為這是西澤保彥的劣作,這種評語在尖端出版社的讀者回函裡,又豈止是家常便飯這麼輕描淡寫的說法而已,根本就是頂著橫批為差評之門的出版品了。哪怕是我已經讀過了幾本西澤保彥的作品,還是在故事的一開始不禁懷疑起是否中招了的情況。

我一度以為是輕小說,但是這不就是最厲害的本格鋪陳基本套路嗎?
冷硬派與本格派的緊密交織
讀冷硬派小說的愛好者不免都有一個同樣的概念心得,就是在尋訪的過程之中,多半探訪的對象都是跟事件沒有關係,刻意製造出來添加篇幅、捏造說明偵探、受害者等等的人物性格,或者堆疊出許多來時路上驚鴻一撇的風景,我先前讀過一本西澤保彥的《聯愁殺》,內容分支龐大,到後來竟然全都淪為錯誤資訊來誤導讀者,雖然《聯愁殺》(話說,有一個自卑成性的推理愛好者硬是要解讀書名的意義,他沒辦法理解書名的意義,所以結論就把這書名定義成此書的敗筆,我覺得這種行為有點不說話怕被人以為是啞巴的窘迫。)到後來的真相讓我喜出望外,讓我整個人對西澤保彥的崇拜就像多隆遇到了韋小寶一樣,但是在今天我看完了這本《她死去的那一晚》之後,才知道原來所有的探訪之中,那些蜘蛛絲,那些馬蹄痕跡原來拼湊起來,是這麼完美無瑕,是一顆渾圓無比,無法挑出骨頭的新鮮美味雞蛋。

我愛你,你愛他,他又喜歡他,然後他又愛上她?
相較於冷硬到讓人打哈欠的派別,雖然還在唸大學的匠千曉在推理辦案的能力仍只能勉強進入青銅,辦案的方式仍然只能四處奔走明查暗訪,但是因為在一些文字對話的細節裡,西澤保彥從這些小細節裡,完整拼湊出屬於人性弱點、屬於人性黑暗面的種種真性情,(最近讀過的冰島三部曲也有著同樣從細節中推敲出真相的漂亮絕殺)以不矯情的故事發展,既冷硬又本格地以詼諧幽默的方式來說了這個有趣又複雜的故事,實在是讓我今天本來氣呼呼的心情,有了一個強烈的大轉變,也之所以今天下午那一場跟我認為的本地最強,將來可能進入職籃的年輕人一較高低的時候,我還能夠僥倖勝出的一個最大的動力,西澤保彥,我實在太喜歡你了!

妳誰呀?幹嘛要死在我家裡啦?吼呦~
匠千曉系列的第一本
本人一向對系列作品有一種倒楣透頂的閱讀運氣,往往在不知情底下,就是會那麼好死不死地挑中最後一本,你看折原一的《倒錯三部曲》,你看那個丹尼斯勒漢的《一月光哩的距離》,你看三津田信三的恐怖作家三部曲,我就是有辦法第一本就讀到完結篇。

你罩不住的!胡搞瞎搞不會有好下場的……….
然而這次我的運氣就整個有別於過去了,不知道是自由還是寧靜的調適得宜,雖然為了生活漸漸變得充實忙碌,讀書的時間少了許多,卻也因為這樣的結果讓我更能不帶著情緒去跟自己死纏爛打,反倒是多了點細嚼慢嚥的綿細吸收,非但如此,還能夠讀到第一本心儀許久卻還沒有心理準備開看的匠千曉系列,然而在後記裡看到西澤保彥寫下的閱讀順序,這些好看的不得了的系列作品全都在我心買的書櫃上了,你說開不開心,你說意不意外?

感謝夜晚來臨時,這些能跟我一個鼻孔出氣的朋友們!
我本來在明天父親節,也就是小孩子開學的第一天之前要一起去山上來個家族聚餐(熱茶與冰棒),但是萬萬沒想到,被人用一種居心叵測的手段給干擾,弄的我是一整天心神不寧,甚至發冷盜汗地升高了體溫,弄的我不只是昏眩難熬,更慘的是還食慾大振,看來好像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要在今天發生了起來,所幸呀!這個漂亮的推理大結局讓我開心不已,打完球之後老大還嚷著說大餓(或者說是中上餓),那有什麼問題?不睡也要煮個熱鬧的晚餐,有什麼幸福比得上小孩子的狼吞虎嚥,吃的一桌油膩,弄的一屋子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