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練習室見面,Bonnie在門口雙手合十致意,聲音不高不低地打招呼,
「您好,我是Bonnie,之後請多多指教。」
她的語氣既禮貌又得體,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不過分熱情,也沒有距離感。
Emi抬頭看了她一眼,也跟著雙手合十,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是Emi。」,然後繼續埋頭看著手裡的譜。
當初公司說要接這檔音樂綜藝節目,她本來是抗拒的。
作為出道五年的solo歌手,她向來不靠綜藝、不靠炒作,就算有時人氣不如時下冒出頭的新人,也算是有死忠粉絲支持屹立不搖的藝人了。
但公司認為節目組的題材很新穎且很有爆點,每個solo歌手配一名女團成員,共同完成一週一舞台的音樂合作挑戰,剛好可以讓公司新開發的女團刷一波熱度,所以威逼利誘之下要求自己務必接下,
那時Emi心裡只有一句話——這不是拿她當工具人,幫女團刷流量嗎?
照片裡看起來洋溢青春氣息地一臉乖乖牌樣子的女孩,黑色波浪長捲髮、纖細的腰搭配大長腿,以及那個甜美的笑容,完全就是標準的偶像模板。
當時她連名字都不清楚,直到工作人員告訴她「就是最近熱度很高的女團【ANY】裡的門面--Bonnie。」
但她很快發現,Bonnie不像她想像中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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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歌段落,我們可以考慮加一個反拍轉音,不然整體律動會太平。」Emi指著譜說。
本以為Bonnie會聽不懂,沒想到她只是認真地記下筆記,
「好的,我註記下來,回去練習。」
從前她認為,偶像女團的成員,大部分都是靠著顏質、包裝,販賣愛情氛圍感,很少真正有實力,會認認真真尊重舞台的。
但是Bonnie所表現的模樣,令她大大的改觀,每段旋律、唱法、每個拍子,她都能很好的吸收跟掌握,即使遇到問題,也會與自己討論,甚至加倍練習來克服。
就連舞蹈的部分都表現極好,舞步順暢有力,毫不拖泥帶水,節奏律動也都很穩,甚至有時還告訴自己怎麼跳呈現的效果比較好。
更不用說是表演時她臉上的表情還有舞台魅力,很容易讓人看著便深陷其中。
是她狹隘了......Emi想著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該一開始就對Bonnie還有【偶像】帶著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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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Emi開始注意起Bonnie的一舉一動。
雖然身為陽光甜美系的女團成員,私下的她其實不擅常與人社交,
但只要一進舞蹈室就格外認真,重複一個八拍練上十幾遍都不會喊累,
唱歌時也不只靠預錄,現場開全麥也不擔心,一樣穩穩的頂住。
記得有一次,攝影棚內空調剛好壞了,練習到後半段她已有點頭暈。
正想靠牆坐下休息時,一瓶水就遞到了眼前,「P'mi先喝一點,我去把電風扇搬過來,會比較舒服一點。」
Emi看著眼前的女孩,明明她自己也因為跳舞的關係熱的大汗淋漓,但是卻先注意到了自己的不適,立刻過來照顧自己,
這些貼心地小細節,總讓她不知不覺卸下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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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e的前一晚,兩人練到凌晨。
這週主題是〈性感〉,兩人在選曲時,很難得的意見一致,立刻選定了一首第一次聽到就深深愛上的曲子--【Somke】。
試唱時,Emi清亮溫柔的聲線及她特意唱出的勾人語調,搭配上Bonnie帶點沙啞性感的聲音,整首歌性感魅惑,卻不會太過油膩,讓人淪陷。
練習結束後,Emi拉了拉已經快完全鬆開的外套拉鍊,看著鏡子裡那人的身影。
「妳......做得很好,今天的練習很棒。」
此時Bonnie正在收拾著衣物,聽到她說話抬起頭來看著她,
「我一開始以為,妳就是偶像派,靠外型吃飯那種。」Emi頓了一下,語氣有些害羞彆扭「現在看來,是P錯了。」
她不常這樣主動認錯,但她認為,自己確實欠這孩子一個道歉跟鼓勵。
Bonnie聽見這段話愣了一下,接著對著她展露出一個大大地笑顏,
不是舞台上的公式笑容,而是發自內心,喜悅地笑。
「謝謝P'mi跟我說這些......這對我意義重大!」
她知道自己的實力或許還不算什麼,但哪怕能被對方看見一點,就已經足夠。
而看著那個笑的Emi心像是被什麼撩撥了一下,她有些尷尬的撇開頭,手緩緩撫上心臟處,
呼~不愧是偶像女團的門面......這個笑容...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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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e當天,【Somke】取得空前的成功。
性感帥氣的Emi一開口即炸裂全場,清澈亮麗的嗓音,刻意地帶上一點誘惑感的唱腔,加上Bonnie原本就帶有磁性的沙啞聲線,搭配著化學反應十足的雙人舞,兩人的舞台魅力十足。
熾熱撩人的表演,引發台下觀眾尖叫連連,久久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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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結束後,兩人回到後台,氣氛莫名安靜了下來。
Emi脫下麥克風,轉頭看向她:「剛剛那段和聲,是妳自己加的?」
Bonnie點頭,下了舞台的她,恢復成那個有點不擅社交的小孩,揪著手緊張地詢問「因為覺得後面有點太空,就想試試看。但如果妳覺得太亂,我——」
「沒有,很好。」Emi語氣低低地說「我很喜歡。」
Bonnie一怔,目光有些發愣。
那一瞬間,她忍不住想問——P'mi看見了嗎?看見我一直努力靠近你,哪怕我們之間的距離原本是那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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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的最後一週,節目組安排一場特別回顧訪談,請所有組合談彼此的印象。
輪到她們時,主持人笑問:「一開始對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Emi挑了挑眉:「她看起來太偶像,所以我有點擔心。」
主持人大笑「結果呢?觀眾們可是超喜歡妳們的搭配,覺得妳們化學反應超好的!」
「是我錯了,她是個非常好的歌手。」她笑得柔和「很開心粉絲們覺得我們有化學反應......我很慶幸可以與Bonnie搭檔演出。」
輪到Bonnie時,她微微咬唇,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說「我...一直都很期待這次合作。」
「P'mi一直都是我很欣賞的歌手。」
她沒有說得太明白,但語氣裡的那份真誠,足以讓Emi心頭輕輕一動。
她想,如果早點知道,也許我可以早點……靠近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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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結束後,她們依然保持著聯絡。
有時會一起練歌、一起吃飯,但始終誰都沒多說什麼。
直到某天吃完飯後,Emi終於鼓起勇氣詢問「如果...如果我說我想更了解妳,不是以搭檔的身分,而是...更私人一點的理由,Bonnie會答應嗎?」
手中湯匙輕輕撞了盤子邊緣,帶出一聲清脆的聲音,Bonnie慢慢抬起頭,她的聲音很輕但足以清晰。
「我想告訴P'mi一個秘密。」
Emi看著她,有些不解。
「我之所以參與選秀,加入女團、進娛樂圈,是為了能有一天,能夠站在P'mi的身邊。」
「我...喜歡P'mi很久很久了.....」她的語氣真誠且深情,不是在舞台上,也不是節目裡,更不是被要求講出的台詞。
這一瞬間,Emi心裡好像有什麼破蛹而出,她望著Bonnie,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謝謝妳努力走到我的身邊,
以後,我也會在妳的身邊,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