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聊聊《魔道祖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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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將軍溫寧

溫寧,字瓊林,岐山人氏。

溫寧雖然箭術好,有武藝,但卻沒膽量、沒自信心,身形秀氣,說話還結巴,明明也算是世家子弟之一,卻與溫晁那幫人截然不同。

出身溫氏並沒有讓他因宗主溫若寒勢大而獲得什麼好處,反倒是因為偏支旁系的緣故,加上性格怯弱,經常受溫氏本家子弟欺凌。

若說江澄是家變之後崛起,那溫寧便是死後方能留名,因為他是魏無羨第一隻煉化的凶屍,也是第一隻被煉化之後還能夠存有意識的凶屍。只要魏無羨出聲,即可咆哮而起,鬼爪盡出,殺傷力驚人。人稱鬼將軍,是夷陵老祖魏無羨麾下第一大將,可以一擋百,人屍俱敗。

故事裡,溫寧在大梵山上突然被莫玄羽獻舍復生的魏無羨吹笛召出來,連魏嬰自己都不解為何明明早該已經被挫骨揚灰的鬼將軍,居然還能全鬚全尾的被召喚出來?

雖說後來是知道了十三年前金鱗台前的揚灰之舉,必然只是陰謀者對群眾演了一場戲,卻沒料到就此引發夷陵老祖因此狂怒大開殺戒,與眾修士為敵,甚至致使師姐江厭離慘死,最終魏無羨遭鬼反噬、屍骨不存。但溫寧仍存卻十三年間無消無息,其中陰謀者失算的一點恐怕是,由於事情鬧得太大,如果讓溫寧仍在世間的消息流出,局面會很難收拾。

當然,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關鍵,那就是無論薛洋如何調整與改進,刺顱釘越釘越粗、越釘越大支,始終都無法順利操控溫寧。沒有辦法使用的武器跟沒有是一樣的,於是不管金光善還是金光瑤都只能讓他沉息封禁,看管不出。

細探箇中原因,詭道開山祖師的天賦與能力本就薛洋難以望及自是其一,溫寧一生只認一主則是其二,無論生,或者死。

兩人的因緣其實頗早,就在魏嬰與金子軒打架後被送回雲夢的隔一年,由溫氏主辦的百家清談會上。

宴會期間青年子弟要比賽騎射,而魏嬰偶然發現溫寧在偷偷練習且箭無虛發。在溫家人決定上場選手那時,好管閒事的魏無羨果然又插了手。

這一插手,不但讓一貫輕視溫寧的溫家子弟知曉了他有在自學射箭,還暗中指點了幾個射箭訣竅,縱然當下溫寧緊張沒表現好,也沒能因此得到上場的機會,但錐子收進袋子裡總會穿出頭來,只要溫寧繼續依著魏無羨的指教持續練習,對長年拿不出射手成績的溫家來說,遲早也會發現溫寧的身手與潛質。

當年那場箭術比試,魏無羨、藍曦臣、金子軒、藍忘機名列前四名,不讓溫寧上場的溫家,果然成績能看的一個都沒有。🍊猜想,自那一天起,溫寧心中最佩服的人,除了他姐姐溫情,大概就是魏嬰了。

世道局勢詭變,溫若寒權霸威逼各大仙門宗派,順溫者昌,逆溫者亡,可說遍地寒蟬。但即使如此,溫寧與姐姐溫情這一脈家族,並沒有因此雞犬升天,如若溫情不是有一手好醫術又精通藥理,也算能得溫若寒看重,下令讓她管理夷陵的監察寮,她與溫寧一脈,不過是一群窮親戚,多半也沒辦法有什麼更好的出路。

夷陵雖在雲夢,距離岐山偏遠,更因為有一大片無人敢進的亂葬崗,根本就是無油水可撈的窮鄉僻壤。

只是說溫寧既有姐姐溫情護在前面,至少在夷陵,能有一席之地,能說上幾句話。

溫晁帶人攻破蓮花塢那天,溫寧接到消息就立刻帶人趕來了。也因此,在溫晁與王靈嬌下令又打戒鞭又化金丹百般折磨江澄那時,他就知道魏無羨一定會來,也做足了準備,私藏一條小船,就在塢畔。

不只護魏無羨和江澄逃往夷陵,更偷偷把江楓眠和虞紫鳶的遺體火化,骨灰送還。

知恩圖報,如此而已。他竭盡所能。

這就是溫寧朗朗如日的真誠性格。

🍊忍不住會想,若是魏無羨不來,溫寧會不會仍救江澄出去?或許,仍可能會的。畢竟溫寧雖然軟弱,卻從不與其他溫家人同流合污,他與手下門生,跟隨著姐姐溫情,一貫以救人為先,更沒沾過江家人的血。

他既然心裡知曉江家對魏嬰的意義,就算魏無羨一時半刻來不了,他恐怕也放不下江澄。只是不見得會採取那般急切的手段。就好比溫情說的,溫晁不是笨蛋,溫寧來了又走,江澄人就消失,怎麼也會很快懷疑到他頭上的。

但溫寧相信魏無羨會來,而魏嬰也的確來了。此後他的偶像會怎麼做、做什麼,溫寧未曾有過懷疑。

溫情替魏無羨和江澄換丹的時候,溫寧亦全程目睹,或許,對他而言,那是一個很大的震撼。兩夜一天,清醒著看著自己剖丹而出,切斷與靈力的所有連結,那份堅強,必然震懾了溫寧;是以多年後在江澄咄咄逼人到令人難堪、到魏無羨不支昏厥,溫寧再也忍不住,即使違背對魏嬰的許諾,也要把隨便交到江澄手上,要他拔劍,道出原本答應永遠不說的袐密。

溫寧死在窮奇道,死於被虐打而死。

射日之征後,岐山溫氏落敗,與溫氏牽連者,盡皆被恥為溫狗,一路追殺俘虜。而蘭陵金氏在溫氏敗後大有自許為龍頭之意,許多俘虜最後都落到金氏手中,淪為苦力。

金光善好大喜功不輸溫若寒,為慶賀溫氏大敗,也為彰顯金氏壯大,命眾多溫家修士及其家眷在窮奇道修建壁畫,各種過勞凌虐不在話下。

成者王,敗者寇。居上位者成王敗寇好歹是自己的決定,但最底層的百姓,好日子說不定沒能過上幾天,苦日子卻往往在劫難逃。

溫寧與溫情姐弟就是如此。做苦工也就算了,衣食亦不給照顧,更過分的是溫狗喊久了,早已不被人當人看。

溫寧與族人失蹤,溫情來求,魏無羨不能坐視不管。他直闖金鱗台,當眾質問金子勳。只因金子勳為追八翼蝠王,竟要溫家人背著召陰旗引妖,溫寧挺身而出理論,最終被暴打帶到窮奇道凌虐,落得殺身之禍。

魏無羨帶著溫情趕到,早已為時已晚。他們尋遍山谷也沒尋到溫寧蹤影,攔了督工追問也得不到消息,各種粉飾太平,既如此,魏無羨乾脆陳情就口,笛音如箭,直接把這窮奇道裡冤死的每一具屍體全都召出來,果然遭活活打死、打到胸骨塌陷的溫寧就站在屍群之首。

笛音催屍,凶屍溫寧在雨中化作殘暴厲鬼,先前仗勢欺人無數的幾個督工一一橫死,俘虜紛紛竄逃,只因魏無羨讓他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別人給他什麼下場,他就給人什麼下場。

當夜,魏無羨帶著溫情與溫寧的剩餘族人門生縱馬夜逃,逃入亂葬崗。此時此刻,只剩滿山凶屍得以形成障壁,以護他們周全。

百家圍剿亂葬崗是遲早的事,但魏嬰偏偏守了一個月又一個月,擊退一波又一波修士攻擊。被圍困在此,他沒閒著,不只開發出了一堆符篆咒文、道具法寶,還想讓溫寧進化成高階凶屍,甚至,讓他回復意識。當溫寧確實醒來,他雖已死,卻可猶如活人。

溫寧的煉化並不容易,但有了溫寧,魏嬰等於有了威懾諸仙派的最大武器;他能煉化一個,就能煉化十個、百個、無數個。這是許多人忌憚他的一大主因。

魏無羨與江澄約戰那日,魏無羨操控溫寧攻擊江澄,折斷江澄手臂,而江澄也一劍刺中魏無羨,兩方決裂,而夷陵老祖和鬼將軍的名號也不逕而走。

化作活屍的溫寧極凶,連魏無羨都不敢輕慢以對,必要時得貼滿了符咒鎮壓。江澄曾問溫寧活著的時候不過是個膽小的結巴,為何死後會如此兇性大發?魏無羨答他:

「溫寧生前的確是比較怯弱的一個人,正因為如此,各種情緒都藏在心底,怨恨、憤怒、恐懼、焦躁、痛苦,這些東西積壓太多,在死後才會全部爆發出來,威力你沒有辦法想像。就跟平時脾氣越好的人發起火來越可怕是一個道理,越是這樣的人,死後越是兇悍。」

這段話說得警示。人還是不要太委屈自己壓抑情緒,不然化了鬼還得把情緒耗完才能靈魂平靜安心投胎,也是累人累鬼的。

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有了金子勳率眾窮奇道截殺的後話。儘管形勢所逼,導致情況失控,在場三百多人都死於溫寧手中。然而誤殺金子軒,更是等同於讓魏嬰與溫家人從此再也沒有半點退路。

溫情帶著溫寧上金鱗台自首請罪。

目睹姐姐被殺,溫寧又再次兇性失控,殺了現場三十餘人,其中有半數以上是姑蘇藍氏的人。但這整件事他們不過是從一個陷阱落入另一個陷阱罷了。不夜天誓師大會,金光善揚灑的那盒骨灰裡,其實只有溫情一人。

這個時期,金光善渴望自己成為玄門新共主,各大與會都要當頭,交由蘭陵金氏來承辦,而實質操辦人必然就是金光瑤。雖然故事裡沒明寫,但🍊猜測,這場公審與不夜天的誓師大會,必然都是由金光瑤企畫與安排流程。當時以金家為首,四大家族也都來人代表,按流程,公布罪狀,執行懲處。藍家來的人多,畢竟是鬼將軍,能多一點殺鬼經驗的人,要來得更安心點。而且藍家有意調停,以平息事端,現場藍湛甚至站出來替溫情講話。

本來,窮奇道殺人的是溫寧,與溫情根本無關,罪不至死;但恨溫氏的人太多,僅有藍湛一人阻擋也是無用。

而且先殺溫情的目的就在於要逼溫寧失控,好有合理藉口出手。打死的就三十多個,輕重傷者勢必更多,姑蘇藍氏重創,自顧不暇,各家幫忙壓制也必然在總算控伏之後,交由蘭陵金氏來執法,烈火焚燒,挫骨揚灰。這時,薛洋可能就悄悄派上用場了。用鐵鍊綑住,點火做做障眼法,燒個三天,人人就都以為溫寧、溫情全給燒成灰了。

被私藏起來的溫寧,被鑽了刺顱釘,做了各種實驗,強行封了神智。但由於無法操控最後也只能繼續藏著。直到溫寧又聽到那個銘記在神魂裡的聲音,拍掌說:還不醒!他才掙脫鐵鍊逃出來。一路追向魏嬰的所在之地。

兩人相見,恍如隔世。不,已經是隔世了。

溫情說,溫寧是刀,魏無羨的刀。

刀的意志,就是主人的意志。祭了刀,主人才可解脫。

溫寧自死後被煉化,殺了凌虐他與族人的督工,在魏無羨的控制下,折了江澄手臂,在窮奇道失控誤殺金子軒及在場三百人,在金鱗台因受親姐之死失控殺了三十多人、傷無數。

但此後,能讓他動手的,都是殺兇屍。

江厭離的一小碗湯,他惦記一輩子;害金凌無父無母,亦惦記一輩子;也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替江澄和金凌擋下聶明玦化變兇屍攻擊的一拳,軀體打穿了一個大洞,當場倒下動彈不得。

人死化鬼,鬼死成灰,靈魂散滅。但他未曾顧忌。

一切都是他的贖罪。

不敢跟思追相認,幸好思追願與他相認,日後他待在雲深不知處附近,幾個小朋友出門夜獵,他就跟著一起去。

或許,他終於可以不再是個鬼將軍,而可以僅僅只是當一隻開心鬼了。


(🍊:說完溫寧,下一個說說一問三不知的「聶導」聶懷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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