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談論「童年」時,
常常想起的是笑聲、奔跑與陽光下的遊樂場。
但對有些孩子而言,
童年是從「告別」開始的。
來自烏克蘭的插畫家安娜‧薩維拉(Anna Sarvira)
所創作的繪本《我們所愛的遊樂場》,
正是一部關於離散、思念與重新連結的作品。
由「希望學」出版社策劃、
以雙語雙封面形式出版。


🛝當一本書有兩個封面,
這件事本身就已經透露了一點什麼。
不管你從哪一邊翻開,
你都會遇見一個正在努力適應新環境的小孩。
這本書的結構很特別。
翻到一邊,是來自香港的小女孩;
翻到另一邊,是來自烏克蘭的小男孩。
兩位主角沒有名字,沒有年齡,
只有各自的記憶與眼神。
但正是這樣的「匿名性」,
讓他們彷彿成了每個離家、
曾經想念、曾經感到孤單的我們。

🛝兩個孩子各自承載著離散的記憶。
來自香港的女孩懷念著維多利亞港、
雨天裡和朋友唱歌的時光;
來自烏克蘭的男孩思念著喀爾巴阡山脈、
祖父母和藍色海岸線。
他們都在新的遊樂場裡尋找熟悉感,
都有著不在身邊的爸爸,
都在努力適應不同的語言和樹的形狀。
他們擁有相同的情感底色。
他們懷念的,不只是空間與人,
而是那段還能自在呼吸的日子。
這兩段故事的軌跡,
就像兩條平行的線,
慢慢在繪本的中央相遇了,
是在一座新城市的遊樂場裡。
🛝安娜・薩維拉的畫風帶有純真和質樸,
線條帶點顫動,角色臉部常常不對稱,
表情卻真得讓人想停下來看一會兒。

她特別擅長用色彩描繪情緒。
當女孩回憶起香港時,
畫面轉為濃重的藍與紫,
象徵著思念的沉澱;
而當她看見新遊樂場的天更寬、更亮時,
整個場景也轉為明亮的橘黃與粉綠,
好像那一瞬間,陽光真的穿透了她心中的陰影。

男孩的記憶則被畫成更暖、更廣闊的場景。
他的家鄉是一片柔軟起伏的山與樹,
祖父牽著羊,遠遠看著他。
那樣的景象像是想牢牢記住和平時刻的溫度。
🛝這些圖像沒有直接畫出戰火與鎮壓,
卻透過「不在場的爸爸」、
「需要守護的家園」、「改變的天空」這些意象,
讓讀者能在平靜中感受到現實的裂縫。
孩子也是這樣理解世界的,
他們不一定知道世界發生了什麼?
不一定知道戰爭的可怕,
但是他們知道自己身處環境的改變,
這本書選擇了讓孩子理解世界的方式,
而不是替孩子定義世界。
🛝雙語雙封面的設計傳達平等的價值,
每一段故事都是主角,
每一位孩子都值得被看見。
我們不需要先讀完誰的故事,
才能理解另一個人的情感。
我們可以從任何一邊開始,
最終都會走到那個交會點,
而那個點,正是「共感」的起點。
這種閱讀經驗對孩子來說,
是一種參與式的理解;
對大人來說,是重新學會傾聽的練習。
🛝書名中的「遊樂場」看似輕盈,
卻承載了太多太多。
對兩位主角來說,遊樂場是一個記憶的指標。
那裡有他們與爸爸玩耍的回憶、
有朋友一起奔跑的聲音、
有那個還沒有遺失的日常。
當他們來到新的城市,
即便看見同樣有滑梯與鞦韆的空間,
內心仍會浮現一種微妙的排斥,
他們知道,這不是「我的」遊樂場。
🛝最美的是,
這本書並沒有用「適應」來當作結尾。
作者沒有讓兩個孩子忽然愛上新世界,
也沒有讓他們完全忘記過去。
他們只是慢慢的開始在新的空間裡,
找到一點可以站穩腳的地方。
這樣的情緒處理非常真實,
接受新環境從來不是一種「放下」,
而是一種「讓舊的與新的共存」的能力,’
而最終,當兩人相遇,
他們沒有說出「我也是外地人」、
「我懂你的傷心」,
而是「我認識了新朋友」。
對孩子而言,玩耍就是一種語言和連結。
🛝有些孩子的童年,
是在說再見中開始的。
有些情感是靠著不斷的重複記憶,
才得以被好好保留。
有些理解,是不需要語言的,
只需要時間與陪伴。
在這個世界上,
還有許多孩子正走在離家的路上,
也有許多大人,
一直在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適應得很好」。
而這本書帶給我們一種練習方法,
練習去想像彼此的旅程、
練習去等待新的連結出現。
哪怕語言不同、文化不同、經歷不同,
只要願意相遇,新的遊樂場,
終會出現在我們心裡某個柔軟的角落。
這樣的節奏很真實,也很溫柔,
就像生活本來就不是斷裂的,
而是一片片縫補連接起來的。
🛝即使你現在的歌聲跟以前不一樣了,
即使樹的形狀、街道的名字、
天空的顏色都改變了,
但那份你曾經珍惜過的感情,
仍然在你心中某處閃閃發光。
當你在新的土地上,
遇見另一雙也記得遊樂場的眼睛,
你就知道,你並不孤單。
《我們所愛的遊樂場》
作者|安娜・薩維拉(Anna Sarvira)
譯者|希望學編輯團隊
出版|希望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