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東家這兩天上午都在密集的施工,距離房東以為的施工期一個月的底線似乎還沒到來,然而只隔著一道牆面的我的時間像是過了漫漫長遠的半年。
被拆除的牆面的另一面是我的家,不停答答答的電槌像是已經鑽破我的頭蓋骨,工頭與工班師傅說話的聲音與我的耳朵的距離已經近到像是耳邊碎念的幽靈。隔一道牆的含糊像是只因為他們在另一個我看不見的界限裡。
今天的施工出現另一種聲音,是手鋸的聲音。拆除牆面的工程裡,手鋸的聲音是什麼樣的畫面我無法想像。聲音的頻率不高,但長時間的鑽牆聲已經足以讓我的神經緊繃的拉開至最高張力,手鋸的聲音即使如此含糊,也足以將它切除。
很難想像我的貓在這樣劇烈而漫長的聲音裡是怎麼存活下來的。他總是盯著聲音來源的牆角看。鑽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坐著盯著。剛剛還躲了陣子。有些反常,但又讓我以為沒事。就像他剛剛在我起床時準時到門口喵叫,原以為那樣的叫聲是從焦慮走動的貓體裡發出來。結果拉開房門才發現對方正伸長手腳,彎成月亮形狀趴在房門前,貓嘴裡響亮的喵喵叫。以一種是要我叫幾次的姿態,不停說著快起床~起床~起床~,即使我走出房門頭也懶得抬。
現在他正張口咬著我打字的手臂,在我懷裡睡著,像黑白小神豬的模樣。我的手臂都是你的口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