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地板,都要用海水衝,才不會有蟲。”走在老城區的坡上,老爸冷不丁的說著,看著長長的石板路,延伸到遠處的,是翠綠的行道樹。
“或者是夏天的時候,去海裡浸海水,這樣才不會有生蝨子或是一粒一粒的。有浸沒浸,真的有差。“
差不多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從打記憶以來,就覺得廈門雖然沒有秋天,無法對著落葉傷懷,沒有那種蕭瑟的寧靜感,但是至少不會太熱,也沒有很冷,因為前些年的發展,於是經濟、配套空間和基礎設施,就已經做得算不錯了。
1841年8月26日,英軍佔領廈門,從廈門駐軍地看向鼓浪嶼 (源自:鼓浪嶼研究P26)
David Woodbridge的《鼓浪嶼歷史——早期洋人居住的相關資料》中講到,在佔領廈門港之後,英軍部隊一直待到1845年才撤離,其中的生活起居和行事規範都需要在廈門進行安排和規劃。大牛市在為洋人選擇最佳居住地問題上,英國和清政府則花費了更長的時間。
英國領事館醫生,Charles A. Winchester M.D. , 寫了一份報告,發表自己就選擇居住地區位的看法。
“The streets are narrow… vegetable matters in great abundance and left to decay in them…there is no sewerage or drainage and a most abominable stench prevails throughout the whole place. I have been given to understand that the American Missionaries made every attempt to find a house in which they might be able to reside with some prospect of retaining health,but were compelled to give up the notion.”
缺乏下水道、引流的狹窄街道,導致路面淤積污水,滋生蚊蟲,引發各種疾病。骯髒惡臭的生活環境,就連美國的傳教士屢試不爽的要到廈門傳教,尋求適合的地方,不會生病的地方,但是最終都放棄了這個計劃。
於是醫生建議,在相對條件好的鼓浪嶼修建殖民根據地。後來經過多次的兩國會議,1843年,清政府允許,洋人向鼓浪嶼的居民租用私人土地,並可修建房屋。
這個主要條件,默默的為後來鼓浪嶼的歷史定位奠定了基礎。
1846年8月27日,William Young寫了封信件,寫到對於洋人來說,鼓浪嶼比廈門本島更乾淨、更衛生。
但是很快的,從Austin Baukier的日記中談到,1842年開始,住在鼓浪嶼的新居民接連的生了“熱病”,是病菌滋生造成的。
直到1845年軍隊撤離鼓浪嶼才結束。因為疾病擴散和嚴重情況,在1845年又全部搬回廈門本島。等到熱病消退,才又搬回鼓浪嶼。
醫生John Buckley,參觀了廈門,提出了兩個環境差的原因,一是城市修建的地點過低,接近漲潮最高點,二是修建房屋時,靠近花崗岩構成的高山,導致夏日熱氣不易消散,導致溫度過高,更加炎熱。而鼓浪嶼則沒有這樣的問題所在,因而更適宜居住。
即便鼓浪嶼需要坐船,交通較為繁瑣的地方,但是同時也提供了界限劃分,重要的是環境宜人。
嫌棄仍然在繼續,一天不把路做寬了,下水道管線規劃好鋪好了,清潔方法做對了,就永遠被詬病下去。
鼠疫、霍亂、火災……泥濘的街道,潮濕的環境,在現代化的鼓浪嶼對比下,廈門似乎停滯下來,遺留在過去。
還好,在1920年,林爾嘉黨擔任會長,成立了廈門市政會,負責規劃統籌,通過人口統計、新修住宅區、修建自來水,開闢道路,改善衛生情況,這才開始有了轉機。
雖然現在那個雙刀變成了廈門的現代標誌建築,不去消費就不算到了廈門,雖然為了人口激增開發了密密麻麻的地盤,但是老城區的鄉弄,為數不多的還保存著歲月靜好的美妙與寧靜。
資料來源:
- 《鼓浪嶼研究 第一輯》,P25,David Woodbridge《鼓浪嶼歷史——早期洋人居住的相關資料》
- 《鼓浪嶼研究 第二輯》,P116,何書彬《營造廈門:鼓浪嶼僑商與一個城市的現代化轉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