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電梯門發現那隻巨大的蜘蛛伏在天花板頂。我盯著牠。牠盯著我。
下來。
不要。
你現在給我下來。
沒有用。
你不准逼我。
但是我能。
幹。我在心裡想。我於是盯著牠更久且不眨眼。眼珠發乾發澀流出淚來。我還是盯著牠。
電梯門要關了。
你他媽給我閉嘴。我在沒有罵出聲來我知道那是兔子的聲音。當然兔子不在這裡當然這只是一個音檔。我就是討厭兔子明明不在這裡卻好像還在這裡的那種感覺。
電梯門真的要關了。
我沒有憐憫。閉嘴。
緩慢如一瀕死之睡眠。且辛苦地翻過身來啊電梯門。門縫只餘兩個指節的長度時我還是看得見蜘蛛黑色的身影。剩下一個指節時我突然聯想到了一種,祈禱的手勢。我也不能祈禱什麼了只是默念了一句拜託你被門夾死。然後門就關起來了。
我聽見一種血液迅速向下流失的聲音。然而數字依然停滯。最後沒有什麼東西轟地掉下去電梯最黑最深的底部。一切只是死寂之間,存有一種磁帶抽拉的細微咻咻聲。恆不止歇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