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與雪稍微歇停,日偏西沉,光在白雪上閃耀,老劍谷中央平坦,四周高峻,羽劍和火寧押送罪犯前往的警廳位置就位於能夠俯瞰老劍谷的谷地側壁上,在他們前往谷壁上的警廳時,強盾於半途醒了過來,他一陣掙扎卻被裝在手上的鎖手扣削開腕肉。
「他媽的!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帶你去吃牢飯!」火寧將強盾粗魯地扔在地上「既然醒了就自己走」
強盾不甘不願地站起身,火寧從羽劍手上拿回自己的火步鎗,抵著罪犯的身後。
他們三人在此停頓了一會。
羽劍俯瞰自己的職責所在之地,他很快就愛上這片谷地,優雅古典的自然風光,上古神紀元就已存在的地方,隨著二個紀元後的大寒冬時代結束,又再度有了生機在此。
隨著日陽西移,背光的古老巨劍在高地投射出的影子也跟著移動,平坦谷地的城鎮街道似乎是依照光線移動的方向依序建造的,就像藤蔓柳藤隨著有陽光的地方生長。
「第一次來新東方?長官」火寧用鎗頭戳了下強盾的背,強盾只好繼續向前。
「之前有去過一次右岸的漫遊者州,左岸我是第一次來」
羽劍說完也動身繼續向上前行,觀賞美麗的谷地景色讓方才發生的血腥衝突顯得莫名其妙,羽劍對手背的結晶呢喃晶語,結晶只微微亮了幾下。
火寧頭也不回地問「你是幾個紀元以來第一位來到這的晶語術師」
「也是第一個死在這的術師」強盾酸道。
「誰准你說話」火寧用鎗口戳痛強盾的鎖手扣,強盾低聲罵了幾句。
「你的結晶或晶語出了哪種問題?」
「我想這片谷地的「故事」牴觸我的結晶」
「故事?什麼故事?」火寧問「算了,待會再說,我們到了」
跨上最後一個石階梯,羽劍見到右方是能當作瞭望偵查的石造哨塔,警廳就在左方谷壁之中,把挖空的石壁洞做成住所。
「歡迎來到新家,羽劍治安官」
火寧微笑,羽劍發現他的軍需官笑起來有酒窩。
洞窟內的警廳溫暖宜人,進到警廳,羽劍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冷,火寧將犯人帶到二樓,羽劍被右側牆上的巨大地圖吸引到。
幾乎佔了整面牆的地圖分成兩個部分,一是老劍谷與周遭的詳細地圖,羽劍心想,這必須好好研究,另外大部分則是廣袤的新東方地圖,左邊是區分舊界與新東方的神脊山脈,從左往右依序看是新東方州、夢想州和正在開拓的第九開墾區,一條名為中央河的巨河分隔出左岸和右岸,羽劍看了下自己正處在左岸的夢想州,他暗感吃驚,原來從威風廷到老劍谷二個月的旅程,竟走了如此的遠。
牢房鎖了起來,強盾坐在稻草床上狠瞪火寧。
老劍谷警廳牢房呈ㄏ字型,長廊的部份都是牢房,四間牢房成一行列,最外面的牢房有一名睡得呼聲震響的老人。
「崇德,有人來陪你了!」火寧敲敲鐵牢,老人躺在床上揮了揮手繼續倒頭睡。
轉角處是看守者坐鎮的地方,能直接看到警廳大門跟監視一旁牢房的動靜,火寧拐了彎,推開第二道大牢房門,走出位在二樓的牢房,火寧往下看,羽劍正在一樓大廳盯著地圖上的標語「邊境守護者」。
「邊境守護者是新東方聯合的好聽口號,在邊境我們有對執法者更貼切的說法」
火寧走下樓梯說道,羽劍問「牢房另外一人是誰?」
「傍晚街的祟德,老酒鬼一個,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的傢伙,他只是喝完酒付不出錢的老頭」火寧回答,他打開牆上的木箱,拿出一瓶冬蘋果酒和兩個木杯。
「他得坐多久?」羽劍好奇。
「越久越好,他賒的酒錢太多,他太太說關都關了,看能不能關到戒酒」
「那是不可能的!」二樓牢房傳來抗議。
「管你可不可能!你老婆說了!在她把你的爛攤子收乾淨前,你休想回去!」
火寧將一個木杯放到羽劍面前。
「我不喝酒」
「喔,你是九之月的信徒?」,火寧又從櫃中拿出一壺清水。
「不是,只是覺得難喝」
「呵呵,當你人生過得比酒苦的時候,就會覺得好喝了」
羽劍笑笑,把強盾用的兇鎗放到證物檯上,火寧將杯子倒滿水。
「這鎗竟被人渣拿來濫用,真是可惜了這把「撕狼者」」火寧說。
「你剛剛說邊境除了守護者之名外,都如何稱呼執法者?」
羽劍拉出一張木椅坐下,火寧則靠在桌邊,他沒有馬上回答長官的問題。
火寧細細地品嚐杯中的美酒,醇美香甜蓋過嗆辣的酒精味。
「法律,一種不怎麼可靠的想像產物,正義更是如此,在邊境你的身份還是任何的一切都建立在暴力之上,應該說原本這世界就是如此,只是邊境這更能夠體現這層道理」
「你的意思是我原來的故鄉,只不過是把你說得那層道理稀釋掉罷了?」
「是,我是這個意思」火寧乾掉最後的杯中物,將杯子放在桌上,響了乾脆一聲。
「很不巧,軍需官,我相信正義遍佈於世」
火寧抿著嘴,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這就是正義的真諦,有人靈相信且會不惜一切去實現,不過邊境可說不一定」
火寧又倒了半杯酒「面死者,活在新東方的居民都是這樣稱呼我們的,越靠近邊境之遙,面死者的稱呼越是普遍」
「意思是說,我們得經常面臨死亡,要不是其他人靈,就是自己吧?」
羽劍猜答,火寧點頭。
「真是貼切」羽劍只喝一口水,火寧有點驚訝羽劍的豁達。
「話說回來,剛剛質問我們的男人是誰?」
「你的副手」
「看來這裡的執法成效不彰」羽劍一語道破。
「比你看到的還複雜」火寧把半杯酒倒回酒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