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寫:楊騰凱
韓國瑜在2020年台灣大選中慘敗,事後不少分析認為,韓國瑜選前造勢人潮屢屢爆棚,反而增長的反對者的危機意識,激出更多蔡英文的選票,因此在罷韓戰之上,藍營內部也有冷處理的聲浪,避免重蹈2020年大選覆轍。(中央社)
高雄市長韓國瑜憑著一碗滷肉飯、一瓶礦泉水締造“韓流”奇蹟,翻轉高雄市二十年來由綠營獨霸的局面,甚至帶動國民黨整體選情,在2018年瘋狂掃下15個縣市首長寶座。“韓流”對藍營而言,絕對是可歌可泣的史詩篇章。只不過好景不常,在藍營各山頭的鬼胎運作下,韓國瑜連高雄市長的位置都還沒坐暖,就被倉皇推上台灣總統戰線,最後的結果外界迄今記憶猶新。事後,韓國瑜貪圖大位的陰霾更在韓國瑜頭上徘徊不去,因為這個市長大位,恐怕正朝著“被罷免”的未來完成式前進。
韓國瑜市長“保位”不樂觀
儘管台灣的選舉罷免法令,對於公職人員罷免案設有一定門坎,除了同意罷免票數需大於不同意票之外,同意票的票數還須高於該選區選舉人數的25%。借鏡先例,前時代力量立法委員黃國昌在2017年也曾遭罷免,當時“罷昌”的同意票高達近5萬票,遠大於為數2萬有餘的不同意票,按少數服從多數的簡單邏輯,黃國昌理應去職。但回歸選罷制度後,黃國昌成功保住立委寶座,關鍵就在於,罷昌同意罷免票未達到該選區選舉人數的25%,也就是6萬3,888票。
同理,倘若想令韓國瑜成功去職,除了同意票數要大於不同意票數之外,同意票數也需要超過高雄市選舉人數的25%,也就是約58萬票。儘管從黃國昌的例子看來,罷免案的票數要突破過關門坎,有一定的挑戰,但事實上,韓國瑜面臨到的條件,比起黃國昌更為嚴苛。就民調而言,罷韓的同意票看來上看百萬張,遠遠超過58萬的比例門坎,甚至綠營在高雄市“深耕”多年,反對國民黨的力量更不容小覷,具體而言,蔡英文於2020年台灣總統大選中,就在高雄市斬獲百萬票。可見,罷韓團體最後要成功將韓國瑜掃出高雄市府,絕對不是難事。
然而,究竟國民黨中央對於保韓一事的態度如何?近來也成為外界關心的焦點。儘管國民黨少主江啟臣日前積極率團南下會見韓國瑜,照片上看來雙方相談甚歡,但事後並未見到國民黨中央給予韓國瑜更多溫暖,根據外界所了解,黨中央也是希望韓國瑜把重心放在市政,已具體市政表現爭取選民認同,不必大張旗鼓對抗罷韓,避免給罷韓團體、乃至於綠營有見縫插針的空間。
面對國民黨以“佛系”姿態“軟對抗”罷韓,更令藍營內部對韓國瑜是否能保住高雄市長寶座一事,加倍感到悲觀,高雄在地的韓國瑜支持者對黨中央忍著不出拳的作法,也不是沒有微詞。在一片不看好自己能“做好做滿”的聲浪中,韓國瑜決定不再坐以待斃,大動作另闢司法線戰場對決罷韓。退一步來看韓國瑜的動作,一來是罷韓聯署的開展時機點確實有疑慮,就適法性而言有必要釐清,二來,只怕韓國瑜再這樣佛系下去,對支持者的焦急心理也交代不過去。(相關閱讀:韓國瑜出手反制罷免興訟指罷韓聯署違法偷跑)
國民黨“不沾鍋”慣性重現?
只不過,韓國瑜大動作反制後,卻未見國民黨中央人馬講個幾句挺韓的“精神喊話”,替韓國瑜“硬起來”的表現“錦上添花”,更令外界納悶,國民黨中央是否準備在罷韓案與自己之間,築起防火牆,以防韓國瑜與罷韓開戰的政治後座力,延燒到自己身上?
畢竟,韓國瑜雖在2018年台灣地方首長改選一戰中,憑藉著“庶民語言”與不按牌理出牌的選戰打法,在闊別台灣政壇17年後,繳出技驚四座的神奇表現。但是2020年台灣總統大選中,強制站上投手丘的韓國瑜“庶民語言”與詭譎牌理依舊,結果卻適得其反落個大敗。若論韓國瑜沒當成一隻好母雞,進而拖累藍營立委選情?很難說沒有。那麼,若要求這些落選立委們,事後仍繼續簇擁韓國瑜,只怕也是“強人所難”。甚至不可否認的是,當前國民黨中央高層人事組成中,就有不少人是2020年的立委敗將。
況且,從國民黨的往事看來,“甩鍋”早就不是新鮮事,就連全盛時期無人可攖其鋒的馬英九,都撕不掉“不沾鍋”的標籤。或許對江啟臣而言,與其想著如何替韓國瑜護駕,而弄得一身稀泥,不如設法在這場南線戰事中持盈保泰安全下莊,更來得輕鬆寫意。
不過,持平而論,國民黨領導人之所以難逃“不沾鍋”的責難,恐怕也是大環境使然,誰叫台灣民粹選風就是如此惡質,在網絡鄉民的肉眼裡,就是容不下候選人身上的一粒塵埃,尤其是對藍營的政治人物。
假如韓國瑜對於當前的國民黨中央而言,已經從曾經的“可歌可泣”史詩篇章,淪為“可割可棄”的一塊贅肉,進而放手讓韓國瑜自我求生,這樣的思維是否理智?姑且不談國民黨多年來內以血淚交織出“甩鍋史”,近來國民黨中央對自家立法委員吳斯懷遭遇羞辱時,所表現出的冷淡,就殷鑑不遠。而不久前才拿空氣炸鍋炸口罩的自家立委葉毓蘭,明明可凸顯的是,民進黨政府的口罩重複使用政策存在盲點,最後卻被網絡操作成不懂空氣炸鍋使用的大媽,眼見葉毓蘭恐怕就是下一個吳斯懷,也不見國民黨出手挽救。
如果連韓國瑜最後都被劃在國民黨中央的保護傘之外,那麼,當國民黨內這些掌握黨機器的“中生代們”,有朝一日成為被輿論攻擊的對象時,還有沒有資格期待,黨內“不同世代”的政治人物,站出來替他們說話?退一步來看,或許沒有也罷,否則又被弄個失言,還要花更多心思打圓場,豈不是更加庸人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