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對我們這代人來說可以說是在內心中特別有意義的一個地方。從小我就是看著港劇、港片,聽粵語歌長大的,喜歡香港喜歡到因為看太多港片、聽太多粵語歌。導致我到越南工作的時候認識一位廣州僑胞,發現自己既能聽懂廣東話,也能講。
但是香港的粵語和廣東的廣東話還是有不少分別的,因為曾經被英國殖民過,所以香港人的粵語多少會夾雜著一些英文,而廣東話嘛,就真的是只講廣東話,話裡不會夾雜英語單詞,而這些融入的單詞,對香港人而言並不是英文,就像是日文的片假名一樣,就是粵語,專屬於香港的粵語。
小學的時候看神鵰俠侶、原振俠、開心鬼、最佳損友、整人專家等等等等族繁不及被載等港劇啊電影啊,到現在台詞都還能朗朗上口。香港藝人來台灣發展,隨便就爆紅,反而沒聽說太多台灣明星去香港發展有很厲害的。
電視影劇音樂對人類文化的潛移默化是相當深遠的,一直到我長大了更愛上香港的棟篤笑始祖--黃子華。他的棟篤笑對我而言,是更加了解香港民風民情的另一層理解。
「摩登如來神掌」裡,劉德華曾說:「我是查理斯王子欸。」陳百祥說:「我是查理B王子。」可見當時香港自由風氣連英國皇家都可以拿來開玩笑,如此種種可見一斑。
香港的創作是自由的,多少港片造就出我們想不出來的鬼點子新玩意。粵語歌的情境可以深到你聽到就落淚了。更別說香港明星在紅勘開演唱會,他們開四面牆的舞台、Dancer的專業度,歌手的浮誇造型,這都是台灣看不到的。這些也許也跟民情不同,但是我當時真的是癡迷到一個誇張。
直到香港回歸後,慢慢過了幾年,中資踏足港資,港片再也不好笑,再也沒有新奇的梗,再也拍不出卡司超大但卻各個搞笑到經典的東成西就。就像黃子華後來說的:「因為香港再也沒有好笑的東西可以講了。」
中國收回香港以來自到雨傘革命、一直到反宋中事件爆發,可以說我的香港夢正式玩完了。不再有我想像中的茶餐廳、酒樓、嚮往的紅勘,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存在,而是香港已經不再是我夢想中的那個香港了。
香港強推國安法以來,不管是不是香港人,各個人心惶惶。與中共有利益往來的許多國家也都適用於這個國安法。也就是說,不管你是哪一國人,只要你在和中共有關係的那些國家批評中共的政策、政見、政治人物、甚至不知道不小心說了什麼,都可以隨便找個「意圖顛覆國家」罪把你拉回中國接受審判。
至於你被遣送到中國以後,你的人身安全,從此就沒有這四個字了。就算你就此消失,我也不會覺得意外。香港人現在,就是每天徨徨惑惑的過著日子。但其實何必通過甚麼國安法呢?從反送中以來,被消失的被自殺的香港人還少嗎?為什麼要搞個國安法?
搞給你台灣人看的。不管你去到哪,批評中共政府他都有權利把你拉回中國去消失、去自殺。告訴你台灣人全世界只有一個中國,要你台灣也把所有收留的香港人的資料送去中國,否則,台灣就是下一個香港。
台灣會是下一個香港嗎?至少我知道在這四年內還不會是。而且台灣從來不藩屬於中國,中共沒有權利、也沒有立場向台灣索要甚麼。所以只能繼續這樣文攻武嚇媒體網路滲透,試圖顛覆台灣人的價值與立場,撕裂台灣人民情感。
曾經和香港的樂團主唱聊天,我問說為什麼香港就只有那幾個明星敢站出來反對啊?香港難道沒有獨立樂團嗎?沒有藝人為香港人發聲嗎?
他說,沒有辦法,因為搞樂團搞音樂做創作電影電視劇全都要靠TVB(中資媒體),沒有TVB就紅不了。所以你看到林夕寫了「雙城記」一夜之間變成「佚名」,所以你也沒有看到在金雞2裡面當了六屆香港特首的劉德華出來說些什麼,你也沒有看到其他三大天王或者線上紅星說了甚麼或做了甚麼。你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些舔狗而已。
哎呀,我兒時的嚮往,我曾經內心多想去蘭桂坊喝個小酒,我曾經多想認識多一些香港的朋友,卻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內心仍然與抗爭中的香港朋友同在,但其實也知道,在這背後等著的,也只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