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生夢想是什麼?
越長大,看過越多不同人對生命的詮釋,和對嚮往的定義,也就越來越理解一件事:夢想,大部分的人都有。只是真的很多人的夢想,不像社會媒體一般鼓吹的那樣遠大,不像一般資本主義社會對成功的定義。也許『只是』開心健康的生活,也許『只是』找個好伴侶,有個健康的寶寶。不覺得每個夢想有高低貴賤之別,只要是真正自己想要的,可以讓自己的生活開心滿足的,就是屬於自己的夢想。而達到那個夢想的時候,也是那個屬於自己的成功到來的時刻。
大學在奧地利交換學生回台後,找工作時的第一個面試,是麥肯錫。頂著一頭在上海燙壞的頭髮,稍微破洞白色牛仔褲,自己為『潮』的打扮,第一關就被刷了下來。絲毫沒有悔意,開開心心的去到廣告公司面試,一面就過,順順利利的開始享受我的第一份熱情。兩年後去了美國念了個碩士,進了一家數字分析公司做分析師,2010年遇到金融危機,全美大裁員的情況下也丟了工作。我想了想,也是個沒有悔意的情況下,決定開著車去環美30天。因為都睡在帳篷裡,在密西西比河畔遇過熊,在沙漠裡有過三天沒洗澡,在黑夜裡開山間小路迷失過;因為有一台車的自由,看過大峽谷的紅,經歷過優勝美地的神聖;和黃石公園的野牛一起共眠過,也因為被森林管理員趕而睡在車裡過。太多太多細節的故事在這三十天裡發生,然後我愛上了開車的自由,激發了我對車的好奇,也成就了我的『夢想』。
十年前的那個夏天,我的『人生夢想』是有一天可以在德國,為德國車廠做研發。
達成夢想之後呢?
接下來的六年,我在上海,從德國的數字化服務諮詢商做起,到新創的汽車公司,公司從一百人成長到兩千人,我也從市場部做到數字化和車聯網部門的頭,最後被奧迪挖角。2018年春天,我在奧迪德國總部,開始做起汽車數字化服務的開發項目。
突然之間,我的『人生夢想』,達成了。
雖然之前在奧地利住過一年,但是十幾年後又回到歐洲,而且做著自己夢想中的工作,住在距離阿爾卑斯山僅兩個小時車程的小鎮,過著舒服愜意的生活,我真的也覺得,我的夢想達成了,我好喜歡這樣的生活。
我也以為,我可以就這樣繼續活著我的夢想,寫著我自己的成功的故事。但是人生當然沒有這麼簡單,懷著一顆好奇的心的我,也沒有這麼簡單會滿足於現狀。所以,今年年初,我和那個夢想說了掰掰,打算讓生命自由發揮,像十年前它帶著我環繞美國一周,帶給我了接下來十年的美好一樣;我想,我可以再放手一次,找尋下一個夢想。
我想當個創變者。
創變者,是一個從英文翻譯過來的詞彙。而我覺得,想要形容每個透過自己或某些社群的力量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的人,創變者似乎是個很適合的詞。
世界的變化越來越難揣測,全球政治局面趨向局部化,突如其來的肺炎疫情讓全世界的鐘擺慢了下來。也許幾十年前有人預料過某個單一事件的發生的可能性,但我想,到目前為止的文獻記載,沒有人真的預料到2020會是這樣子的。
我,一個平凡的沒有什麼『偉大夢想』的台灣人,在這樣的情勢下,偷偷的許下了自己的下一個夢想:我要當一個『創變者』。
我想要透過多元化的平台,多元化的方式,從社會經濟環境的角度,以台灣為主角,說台灣的故事;我想要利用我國際化的視野,結合世界各地台灣人的力量,讓台灣在各方面更上一層樓;說穿了,我只是想要回饋些什麼,給這塊我成長的土地。
回到台灣,在台灣找到了一個可能可以成為『創變者』機會:由台灣相信世代發展協會和日本的另一個社會創新組織共同組織的專案:透過對知名社企的了解,和跨文化的菁英共同腦力激盪,尋找出改善地球環境的可能,並付諸行動。
我開始在自己的臉書上宣傳一些可能一般人不太熟悉的對環境的認知。比如,只用一次的紙袋不比一次性塑膠袋環保。比如,一般紅白塑膠袋或薄塑膠包裝完全無法回收。比如,去某些超市已經不需要使用塑膠袋就可以購買生鮮水果。
我也開始研究『塑膠』和『回收』的話題;我試著了解台灣對塑膠的處理方式,試著咀嚼這個複雜的問題,試著了解每個環節背後可能牽扯的組織,技術和解決方式。我試著利用在德國的經驗,了解德國『回收』的技術,想知道是否有台灣可以借鑑之處。
念了好幾年商學院,為汽車和數據科技產業工作了好幾年,本是這個年代最該向錢看齊的我,在這個專案裡的研究發現了好多可以從自己做起的小事情,也讓我漸漸覺得,透過自己一點一點做起,慢慢影響身邊的親朋好友,行為改變是可能的。我沒有像Greta那樣的特殊,不過就是個平凡人想要在自己的小圈子裡,當個Change Maker『創變者』。
對於這個話題的理解,我還處在某種渾沌之中,我還沒找到一個清楚的方向,如何在這個領域成為創變者。但是就我過去十年的經驗,至少我可以說:有夢想,就有可能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