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從小在我印象中一直是緊張大師界中的模範生,甚至因為精神緊張而肚痛,困擾多年 。
在地球上,「母親」這種生物大概已與「嘮叨」和「煩人」劃上等號。
媽媽和天下間所有母親一樣,對家人的照顧一直是無微不至的,甚至是令我一直不獨立的借口。小時候,除了有時覺得她太「嘮叨」外,一家人一直都相處得很好。直至弟弟升上初中後開始反叛,比如說下課後不知溜到哪裡不直接回家,媽媽會變得非常緊張,就如熱鍋上的蟻一樣,在家裡時時看鐘,當然不少得奪命追魂call,直至弟弟回家。媽媽當時算是全職家庭主婦,所有精神都放在照顧家庭裡,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她每況緊張便會腹痛。
作為家中長女(雖然當時還未成年),我很明白弟弟長大建立自己的社交是正常不過的事,另一邊廂,卻很心痛媽媽受煎熬。有一天,當她從腹痛中恢復過來後,我終於忍不住跟她說:「不如你出去找些活動分散注意力?其實弟弟雖還未成年,但也長大了,有自己的社交也很正常呀。」她不認同,還反駁我,「你做了阿媽就知道,我是怕他不知道群什麼人玩,怕他學壞!」我那一刻沒有勉強,幸好,後來同學的媽媽們正組團(我小學和中學是直屬學校,所以家長們都非常熟絡)參加「排排舞」班(可能是現代大媽舞的鼻祖),在我的極力游說及外部勢力的干擾下,媽媽終於願意嘗試「出去玩」。「不多,我每星期只上一堂!」
雖說每星期只上一堂,但每次下課後媽媽們都要「high tea」,又或者逛逛街買跳舞的用品,其實每周六都花掉了整個下午。她擁有了自己的社交生活,而在她運動及把注意力分散後,心情輕鬆了不少。
那次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我的對媽媽是有影響力的。
直至近年,婆婆身體抱恙,需要經常出入醫院,媽媽精神又緊張起來。剛巧當時農曆新年將至,有朋友說想和家人學「 切割水仙」,自己親手裁種年花佈置家居,問我有沒有興趣。媽媽一向喜歡盤栽,我知道她一定喜歡 ,於是便毫不猶豫答應了朋友,帶同媽媽一起來玩。
頂頁照片就是媽媽和我 「切割水仙」的合照啦,也是我Medium Account的大頭貼。
上完課第二天,竟然發現媽媽坐在飯廳 「切割水仙」。
「我覺得割水仙時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需要全神貫注,這能令我放鬆心情,暫時放下煩惱。所以我在街市買多了幾個水仙頭,也可以弄多盤送給你阿婆 。我想我下年都會繼續玩!」她說。
我聽到後,非常感動。想不到,我一個小小的舉動,竟能對媽媽的生活有正面的影響,讓她建立了新興趣!
我和那班 「切割水仙」朋友,也就是社企「上有高堂」這班仔女社群的前身,都因為同樣的信念,有緣走在一起,舉辦了多場「子親」活動,希望搜羅合適的活動讓仔女與父母一同參與(其實是方便自己帶父母出去玩啦哈哈)。我們相信,在父母年老的過程中,仔女扮演著一個十分重要的角色,亦是一個不能取代的角色。
最重要的,是我們都想爸爸媽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