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的這根菸異常空洞,像是生命中缺失了什麼,內心填不滿無法滿足,湧泉不絕的慾望。
坐在駕駛座,發動了車,開離了停車場,一路向著錯誤的方向,我竟然不想回家。
荒涼的城市,夜歸的人車,空虛的身心,迷茫的路燈,呼嘯的空氣,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開著,直到我想起了小白曾經帶我去過的溫泉,
赤身裸體泡在湯內,炊煙裊裊,望著綺麗景色,人変得渺小,心変得平靜,
我想起這樣的經驗,所以我驅車前往那兒。
大廳櫃檯前,仍不少賓客等待著入住或純泡湯。
取了溫泉會館為湯客準備的浴巾,便往男湯所在前去。
翻越日本字型「男湯」的深色布幔,進入以後,脱了運動鞋放在鞋架上。
旁邊便是一排的投幣式置物櫃。三三兩兩光著屁股的男人,用著毛巾擦乾身體,
不害羞的,直接開著双腿擦拭股間陰部。攤抖著內褲的,正伸腿穿著。
一些剛到男湯的正一件一件脫光自己的衣褲。
我挑了個格,打開,手機与菸盒先掏出來,零錢備妥。塞進了外套,再依序的放進衣褲。
赤裸了上半身後脫下白襠,陰莖筆直垂落。被慾望蒙蔽的眼睛,因為一場浴室燒幹,而擦亮。
此時視野清澈明亮。男人是男人,肉體是肉體,陰莖是陰莖,卵蛋是卵蛋,每個人都相同。
洩慾後,在這個滿是肉體的男湯內,心変得平靜。
在健身房浴室已經洗過,於是簡單沖了水便踏進湯池。沉浸在溫暖的水中,身心靈猶如向上提升。
池畔飄來散去的勾引眼神,禮貌性微笑點頭。
望向那個曾經觀看日出的地點,我在感覺手皺時,起身離開溫泉,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取了根菸,
便站在那個向日出點遠眺。感受天地之大,己身渺小。緩緩地抽完了這根菸,思緒想起了小白。
跟前男友分手以後,流連酒吧,總是和小白明晚見。那夜我們待到CD打烊,兩個人都不想回家,
他提議我們去泡湯,我則是笑說「這麼快就要裸裎相見啊」。
誰怕誰的,我們就在天還沒亮之際趕到了這,在沖洗完還沒踏進溫泉,我們赤裸裸的迎向日出朝陽,
小白喜歡日出,他說他的名字就像掌控白日般,所以他最喜歡太陽剛升起時擊潰黑夜的時分。
如同他在SM圈,從被原本的霸主、另一個SM家族——黑家壓著打,到現在白家已經氣勢超越黑家,
就像是白晝永遠會劃破黑夜。「但白晝也會変黑夜啊——」我說了不好聽的話,讓小白氣噗噗著。
想到這,不覺莞爾。背後忽然一陣喧譁,聽起來是一票人初來乍到,這麼晚了還這麼有活力。
他們的吵鬧嬉戲,讓我聯想著小白率領白家眾,白軍式的橫入commander D.般。
突然好想他,我渴望著他的出現,他就在眾人之中。驀然回首,伊人盡在燈火輝煌處。
「小白——」我才口唸著他的名字,他在眾人裏彷彿靈犀一牽,瞬間相隔一座溫泉池的遙遠,
竟讓我們四目交相。遠遠的他看見了我,一臉驚喜:「誠哥——」
剛脫掉浴衣赤裸裸的他,不顧地上濕漉易滑,向我排山倒海飛撲而來。
一躍,他便跳上了我的身體,我双手拖著他的光屁股,他的双腳夾緊了我的腰。
避免滑倒,我僅僅抱著他左右搖擺。「哇火車便當耶——」
我們毫不注意周圍的男湯賓客們,兩個赤裸的男人正如此親密。
「為了誠哥,我可以放棄無謂的主人尊嚴。」
好奇地問了他怎麼會在這。双腳站穩的他才招著跟著他來男湯的一群白家眾。
他們白家今晚在這間溫泉會館開了房間。他們一群人本來是可以在房間內設的溫泉池泡湯的,
但小白嫌棄池子不夠大沒有視野,單純泡湯很無聊。
雖然房間肉撞做愛打炮聲不斷,但時間久了去性化後,他便嚷嚷著想去大眾池。
白凱文一直到了趴體的中場休息,才放小白帶著幾位出來。
小白快速地介紹著他們,不過一次要記這麼多人的名字,實在是有點難。
其中幾位他們的双腿之間,胯下戴著異物,聽說是男性貞操鎖的東西。
小白帶著他們公開暴露,說是情慾空間佔領,擴展SM領域。
白家眾幾乎都是健身房練出來的體型,超級像複製人的,
Gay真的就是幾種臉形眼型鼻型嘴型在做隨機組合。
那幾個鎖了貞操的貞男人貞男奴們倒是跳了出來,比較容易辨別。
他們胯下罩住的玩意,每個都不一樣。一個是白色卡住整副卵鳥卵蛋,一個是透明一個是黑色,
還有一個是像運動員護襠般的,讓陰部平滑,完全看不到男性生殖器官,
小白特別介紹那位,他是白家的軍犬。
在我面前被稱為軍犬的男人,陽剛多毛,只是陰部被剃了毛鎖住貞操。
小白在房間裏已經盥洗過,而且他沒有參与團體性運動,所以他跟我就先進入湯池。
其他人先去盥洗區域沖洗淋浴。小白与我並肩而坐,我注視著那些複製人的赤裸背影。
軍犬的下半身有特別在練,屁股多毛渾厚,大腿小腿都相當粗壯。
我的視線注意在軍犬時,小白的手在溫泉內水面下牽起了我。他看我盯著軍犬:
「誠哥,我家軍犬不錯吧。我之前有說過軍犬可以給你幹。他純〇喔。」
我們十指交扣,看著他們陸續進入池內,圍繞在我跟小白身邊。
在軍犬跨過池牆進入時,胯間有著異樣,近距離的觀看軍犬,我注意到了他屁股上有奇異筆寫的字。
「你屁股上面寫了什麼?」我問。
「軍犬,還不趕快回答誠哥——」小白說話聲音平淡卻語帶命令,不愧是主人。
一個陽剛大漢有些羞怯小聲地說:「前有⋯幹道⋯⋯」
「秀給誠哥看。」他依命令,轉過身撅起屁股。臀肉上的「前有幹道」黑字加上箭頭已稍模糊。
而我注意到了他的臀肉中央的屁股洞,有塊白白的東西。小白拉著我的手去觸碰。
我摸到,然後就笑了。他的屁股洞正堵著肛門塞。「好邪惡喔——」
小白貼著我:「前鎖後塞,肛肛好。」
「你講的剛剛好,是剛才的剛,還是肛門的肛?」我問。
軍犬察覺了周遭的人正用著特殊眼光盯著他,他便一屁股坐進溫泉中,遮掩著自己胯間的不同。
幾個鎖著貞操的,耐不住熱而站起圖個涼的,也顧不着自己貞操鎖被瞧見。
溫泉會館打掃的阿伯還是工作人員的,看見了也只是嘖了一聲。
小白說別間溫泉有些管理阿伯看到會大聲嚷嚷著「把你們下面那個什麼的剝下來」。
「那打PA有體環的,要不要拆下來?」有人問。
小白黏我黏得特別緊。牽著的手原本是在溫泉底下。
在我們泡得差不多,起身離開,盥洗擦乾吹乾着裝後,他的手很自然的就牽起我的手。
彷彿男人跟男人在大廳廣眾前牽手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如此的理直氣壯。
時間晚了,是該啟程回家。離日出還有幾個小時,但与小白相遇彷彿就已經看過太陽。
再怎麼孤單寂寞覺得冷,還是要一個人勇敢面對。
「不要走啦。留下來。」小白從我背後攔腰抱住。「房間很大,加誠哥一位沒問題的。」
原本想婉拒,「我還沒有跟誠哥睡過,一起睡吧——」小白說。
我的手貼上他環扣的双手。大概是撞号的緣故,我跟小白的確沒有一塊「睡」過。
就算是那時夜衝看日出,也是早晨直接送他回家。小白說的讓我心動。
「之前就是覺得在男湯會發生什麼好事,想要去,所以才能遇到誠哥。」他說。
莫非是心有靈犀。在男湯,我們曾經一塊赤裸看日出的地方,我的腦中一瞬間浮現著小白。
「好啦,我留下來,跟你過夜——」我應了小白。
穿著便服的我,跟著穿著溫泉會館浴衣的他們。我注意到了小白身上的那件,明顯与其他人不同。
他身上的是白色浴衣,繡著深藍与銀色交織的龍紋。在他們之中,小白是擁有後宮眾男的皇帝。
而牽著小白的我,彷彿是得到了即將委身於我的皇帝。
電梯抵達樓層,前簇後擁地走在鵝黃色燈光下的長廊上,像是送皇帝跟他的男人進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