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唔該!」
智能卡內的$19.3還在扣除,司機叔叔的右腳已經緊踏油門,眼前影像全都化開。
坐在上層車頭的位子,窗外景致再是五光十色,也沒法子填補心中的黑暗和空洞,還有一絲內疚......
(十五分鐘之前)
「係咪兄弟先?」
「係!係兄弟,咁點吖?」
「唔好玩?」
「好玩!但,都係要走㗎!」
「唔係唔係唔係!你聽我講你聽我講!真係要走喇!」
「走先喇!係咁先喇!下次再玩吖!」
「走先喇!係咁先喇!下次見啦吓!」
作為大西北的子民,很清楚268C的尾班車時間,更明瞭趕不到尾班車的結果會是怎樣。在理智和感情的拔河之中,理智總是最後的贏家。
即使萬分不情願,即使很想繼續留在這裡,也只好硬著頭皮、忍著淚水離去。
如果MC $oHo a.k.a. 豪哥是在分析著我們不得不離去的理據,還有那份如何開口拋下一句「再見」的糾結;MC KidNey的部分,就是在尾班車上的歉疚。
明明十五分鐘之前,還在鄧東城EAST CITY的電子派對氛圍之中沐浴著、調笑著...嗯......還有半份欲言又止。
鼓聲一響一響,規律如我們的日常生活,未曾為派對的氣氛影響過,未曾為朋友動搖過,儘管心知今次之後,未必能再跟他們再見...
「再見喇!下次見喇!有下次嘅話!」
客套的說話說過,派對中攝取了多少的安多酚,也掩蓋不到這一刻的心酸。鼓聲原來不是為派對而設,結他結合合成器,合成出一份結束的苦澀,在車上忍不住......
原來窗外影像化開,不是司機叔叔因為趕著放工而化身舒麥加,而是我們的雙眼,早已沾濕。
「大概我剛剛的強行離去,太不近人情了吧。」
「我掃了他們的興嗎?」
「對!派對高興最重要!」
「我應該返去陪佢哋到聽朝!」
右手指公趕在車子離開「黃大仙站」之前按下下車鐘之際......
「來讓我跟你走~」
明明尾班車子空無一人,Kayan9896是上層車頭愛好者嗎?偏執得非要坐在我旁邊不可嗎?難道夜半的龍翔道...農曆七月...哇!
Auto tone的聲線帶點失真...不,實際上也不是真的。這把聲音,是來自我們的心,成為我們按下下車鐘的一道阻力。
「喂!係呀!我返咗嚟喇!」
「係呀!喂!有冇掛住我先?」
「喂!係呀!我哋飲杯先啦!」
「吓!咩話?你話轉頭先啊?」
明明不到一刻鐘之前的那一段「喂」,你多麼的想把我留下;我回來了,卻像熱臉貼在冷屁股上...
MC KidNey繼續一貫在影片裡的演繹方式,內疚、期待、憤怒、失望,短短一分鐘,由龍翔道極速下滑到呈祥道,特別是那一下口吃的問「點解」,是晴天霹靂的感覺。
「如唔順路就請放手,無謂尷尬啦好友。」
不如,我們就在各自的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回憶,還有那份再次見面的渴望,總比戳破這香氣泡泡好,反正最後,我們也要各散東西......
我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我們總逃不過別離的時候。即使我在黃大仙下車,「飛的」回到派對,也只不過是將別離的時間推遲。
肯定的是,我會很珍惜跟你相處的時間。約定你,未來再見!
/來讓我一個走
Sayonara 各位親友
無謂要我找借口
不如誠實吧 你我都玩夠/
「下一站係,又新街...」
聽著聽著,EAST CITY的City Pop節奏,思想已經隨著狂奔的車子,流浪到元朗。
「再見喇!下次見喇!有下次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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