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週太忙實在提不起手打出文字,每到九點就呈現眼睛失焦的狀態,放棄掙扎。工作時要專注看數字、作報告時我會聽音樂幫忙集中注意力,後來發現聽來聽去總是選出同一撮人。有一陣子Frank Ocean, Mac Miller霸佔好幾週,中文最常放的是張懸跟孫燕姿,我發現自己工作時比較適合放沒太大起伏的歌來幫助我進入徹底專注的空間,我同事則是熱衷聽電音。昨天瞄到陳綺貞的名字,想到前陣子的新聞,一些感觸,好久好久好久沒聽她的歌了,突然想起自己國高中時的文青時代,那時每天就是在網上搜尋新的音樂,最熱衷的就是精心挑選自己所有愛歌,燒入容量我記得是七百多mb左右的CD,看壓縮方式,可以放到兩三百首歌。每天早上通勤上學時需要先走到火車站搭火車然後騎腳踏車,有很多的放空時間都是在我那幾張mix tape cd的陪伴下度過的。我沒有去補習,放學後最喜歡的就是騎腳踏車在路上帶著我的Sony Walkman聽音樂閒晃(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我當時的耳機也很便宜原始,沒有什麼去背景雜音之類的高科技,所以還是完全可以聽到路上的實況立體聲),一存到錢就去買新專輯跟新書。
那時每天聽英搖、獨立音樂,邊看白先勇、張愛玲、村上春樹、太宰治的書,就是我心中最文青的事了。我永遠記得在窗邊聽著黃小楨2(尤其是大溪地這首歌),邊喝咖啡或吃冰淇淋邊看完挪威森林的畫面,歌中那一呼吸聲還是那麼揪心,快二十年了,深刻在皺摺中的場景歷歷在目。為了省錢我們會去圖書館借錄影帶或DVD回家看,後來Netflix出現了,每天排著接下來要收到的電影DVD清單是我最興奮的事情之一。我也記得在看完青春電幻物語的那一陣子,那樣對生命的疑惑與無助真的是青少年中二才能有的心情,現在年紀大了,不大想那些虛無飄渺的事情了,要自己專注在把今天過完,這些實實在在能把握的事情。
現在偶爾還是會看些文學書,但也有許多我年輕時不屑一顧的商業管理書,有一陣子我甚至讀不下任何文學的書,覺得每天上班都好難喘息了,沒有心情看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很少文學小說裡的主角是為生活掙扎的,至少我看的類別都是些學生或文青對生活徬徨的記事。但我還是會空出時間看些獨立電影,讓自己不總陷在朝九晚五生活中日漸麻痺。成長的過程中我父母不太插手我的決定,而我總是對未來感到徬徨,覺得好像什麼都做得到、卻又什麼都做不到,就像是Fishmans “In the Flight” 歌裡那段歌詞吧,十年後好像什麼都做得到,但想想我一定是什麼也做不到吧。十幾歲的複雜情緒在大學畢業工作後戛然休止,偶爾還是會失眠、恐慌發作,但再也沒有學生時期在宿舍床上全身顫抖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的心情了。這幾天總是下雨,下的毫無保留像是要把這城市徹底沖刷一番,最好把新冠都徹底沖走吧。這陣子路上流浪漢明顯變多了,曼谷也許多人死在街頭的新聞,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為這座讓我遇見A跟求得溫飽的城市做些什麼,只能偶爾捐些錢讓別人能多做什麼。
可能如此在這個仍陰雨綿綿的週六早上突然想寫些什麼,寫著寫著過去那複雜情緒也稍稍探頭,像是說著嘿老朋友,我還在喔。但我選擇對自己溫柔點了,在對自己進行反省大會後總是會記得對自己說但是你很努力了,至少現在很堂堂正正的生活著,可以驕傲地說自己是融合入社會中的那群人,而且不再那麼孤單了。窗外的雨還下著,但雨總會、總會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