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會問,你看別人,第一眼會看哪裡?答案似乎很苦惱,有時衣著打扮,有時外貌。但如果你問,你如何評價對別人的第一印象?這似乎更難答。其實並不是。
我對別人的第一印象,是氣味。這並不是成年人各種香水牌子的攀比,而是衣服的味道。
自小學起,我就開始羨慕同桌的衣服有股十分舒服、溫柔的味道,它讓我那一天都明朗起來。我開始觀察家裡的衣服為什麼不「香」,但一直都不明白。
直到一個週末,那天是媽媽洗衣服,雖然也只是用洗衣機洗,但那天的衣服是香的。媽媽解釋,她看準時間,在快洗完時倒了一杯柔順劑下去,然後,整機的衣服都會香噴噴的。
於是,我開始期待每個週末,媽媽有空洗衣服,然後星期一再穿著充滿香氣的衣服上學。同桌問我,為什麼我身上也香噴噴的?我說:「我的衣服也是媽媽洗的。」
上到中學,我認為,斌仔是全班最「香」的學生,也是最頑皮的學生。他的衣服總是乾淨有舒服,即使上完體育課,同學們都已大汗淋漓,班上瀰漫著各種奇怪的臭味,他身上也總是香噴噴的。我時常望著他,心想,他這麼「壞」,他媽媽為什麼每日還那麼有心,幫他洗衣服,他媽媽一定望著他,恨鐵不成鋼⋯⋯
有一天上課,年輕的班主任說,她昨天去了斌仔家家訪。他那麼「壞」,原來是因為沒有人管他。他的父母忙著工作,忙著出差,除了錢,什麼都給不了他⋯⋯我才發現,我腦補錯劇情,真實的劇情應該是,他一個人住在空曠的大別墅,面前有兩疊錢,是他這個月的生活費⋯⋯老師還特意表揚了他,每日都是自己手洗衣服,因為家裡只有自己一人,用洗衣機洗實在太浪費,所以他都是自己手洗衣服的,這也難怪他不懂柔順劑的份量,整日把自己搞得香氣迷人。我望著他,心想又猜錯了,而他被誇到面紅耳赤,低著頭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