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分母也不錯

公司的午餐時間，阿喜邊咬著三明治邊拿著手機問他：「你要去？」他點點頭，阿喜悻悻然地說：「你也太好說話了吧！正想提醒你不要去當『分母』，你聽我說……」

　前天，小如在同學群組發出邀約，這次的名目是要慶祝班導老教授再次回任系主任，老教授的孩子們都不在國內，老人家愛熱鬧，想見見大家。他們是在職專班研究所的同學，班上同學年齡跨度很大，很多人都是工作、家庭兩頭燒，沒人想強出頭當班代。小如那時坐在最前面，第一個自我介紹，聲音響亮、態度大方，又算比較年輕的，就被大家拱出來擔任班代，一當就是兩年。如今大家畢業都六七年了，那個班代身分彷彿也自動升為「終生職」。

　阿喜說老教授喜歡吃特色餐點，總愛邀約大家吃飯，教授一說，小如就會負責幫忙找同學參加，當然最後不會讓教授付錢。「你知道嗎？教授總是挑選網路知名的店家，我自己從來不會去吃的，你還記得我們上次那餐吧！吃完付帳，因為只到五個人，大家均攤下來要一千五百元，老教授是我的指導教授，不好意思推託，你怎麼就自投羅網？」

　他靜靜地聽著，阿喜說得繪聲繪影。那次他開心赴約，因為老教授選的是一家網友熱推的名店。餐點美味可口，服務員個個身懷絕技，端菜、分盤都有花式流程，席間還有雜耍演員在餐桌之間表演。雖然一千五百元幾乎是他一個星期的伙食費預算，但能花這筆錢去見見世面，有什麼不好呢？

　阿喜又說，讀書時當班代幫大家聯繫洽談的小如，現在還是擅長揪團找人一起行動。只是她事先都不會預告費用，都是在聚會結束後，才公開帳目並且向大家收錢，在那當下沒人好意思深究，都只能乖乖付錢。「初春時她揪團到司馬庫斯賞櫻，兩天一夜的行程，結帳時才知道每個人要負擔近五千元！」「你們住得不好、吃得不好嗎？」「直接住在深山裡的小木屋，吃的也還不錯，只是小如真不會控制預算，不知道哪裡找的九人座旅行車，雖然座位寬敞舒適，但價格卻貴了一倍。」「櫻花花況好嗎？」聽到他這麼問，阿喜笑容滿面地說起那讓大家驚喜的櫻花瀑布。

　阿喜千叮嚀萬交代，就是要提醒他不要輕意答應邀約，因為去了就是準備當「分母」，幫忙分攤費用。他想到的卻是小如費心張羅，還自己先支付費用，活動細節精緻周到，卻也沒多收其他「規劃費用」；他腦海裡還浮現出老教授慈祥和藹的模樣，教學時知道大家的能耐，打分數時總是非常寬容。

　能看到好久不見的教授、同學，有什麼不好？直到下班他也沒有取消參與，反而覺得當個懂得感恩的「分母」，又有什麼不好？它讓人間繼續散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