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小說 聖泉 118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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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邦妮在路上將娜歐蜜劫走後,尚恩便想,既然都回來了,去看看泰勒也無妨。便繼續南行,回到當初那座高塔前,他將泰勒藏在這裡,由艾葛莎那神秘的師父照顧。
尚恩眨眼間回到塔裡,但高塔內不再是寂靜無人,而是多了許多訪客,地縛靈、艾葛莎、加百列都在,他一眼就發現泰勒蹲在角落,忙上前將泰勒護在身後。
泰勒乍見哥哥很高興,「尚恩!你回來了!」
尚恩摸著她的頭髮,端詳她一陣,見她和自己離去時無異,放下心來,轉身正要問這些人怎麼會在這裡,泰勒似是知道哥哥的心思,拉著他的衣袖,讓他蹲下身,指著地縛靈悄聲說:「他不相信艾葛莎的功夫是師父教的,特地跑來確認,旁邊那個眼睛很漂亮的金髮少年好像是他的朋友‧‧‧」
尚恩摸摸泰勒的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她的功夫是你教的?」地縛靈對著一團黑影的師父說:「教得好啊!怎麼不出來見人?」
一片靜默。
「不出來是吧?」地縛靈狠聲說:「我有的是方法讓你出來‧‧‧」說完對著鐵條擊出一道咒,咒術擊在鐵條上發出巨響,如電閃雷鳴,尚恩忙摀住泰勒的耳朵。
「不可能‧‧‧」地縛靈驚,「這世上能抵得住的也只剩卡瑪女巫了!這是卡瑪女巫親自設下的咒?你到底是誰?加百列已死,這世上會那套近身功夫的只剩卡瑪女巫了,難道你竟是‧‧‧」
「你少胡說!」艾葛莎低喝,「我師父怎麼可能是卡瑪女巫!」
「好久不見了,地縛靈。」師父終於開口了。只這麼一句話,已讓地縛靈瞠目結舌,面如死灰。
「這麼久沒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動武呢‧‧‧」師父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從黑影裡走出來。
塔內昏暗,加百列將置在牆上的火把取下,往鐵牢前一照,這一照,非同小可,火光下映照的是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一樣湛藍似海的眼眸,一樣燦如朝陽的金髮,只不過籠內人的金髮扎了幾條小辮子。
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只在於牢籠內的面容比牢籠外的年少幾歲。
加百列瞳孔驟縮,驚得說不出話來。
加百列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不管遇上什麼情況都能處變不驚。他與眾多謠言共生,彷彿他本身的存在也是個謠言,他身處那些連他自己都不想解開的謎團仍能怡然自得,唯獨此刻,他發現世上竟有人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他再也不能裝作不在意,再也無法對自己的事「置身事外」了。他忽然想,若眼前有一個加百列,那麼傳聞中跟著卡瑪女巫作惡多端的加百列是不是就是眼前人了?女巫的學徒─卡瑪女巫的加百列到底是指誰?自己一身武藝的確是卡瑪女巫親授,豈料竟與眼前人如出一轍?善於交易的加百列是自己還是他?
師父盯著加百列好一會兒,眼神複雜,才啞聲:「好久不見,加百列‧葛蘭。」師父說完,微微一笑,他的笑如夜空中的流星一閃即逝,卻帶著幾分苦澀,讓人心酸。
這是艾葛莎第一次看見師父的真容,驚愕萬分,「師父‧‧‧你‧‧‧你怎麼和加百列長得一模一樣?」師父看起來比加百列年少,「你是加百列的弟弟?」
「加百列哪來的兄弟?」地縛靈冷笑,「他就是加百列。哼,想不到,你竟然沒死。你把我們害得好慘,眾人將整塊大陸掀翻了也找不到你,沒想到你竟然躲在這種破地方?」手摸牢籠,「這是卡瑪女巫的詛咒吧?當初所有人都中了她的詛咒,本想說你已死了,竟然也和我們一樣,被她的詛咒困在某處。」地縛靈湊近牢籠,端詳師父的臉,籠內人的外貌數年來如一日,他和地縛靈第一次見他時一模一樣,年少美麗,純潔無瑕,誰會知道,頂著張人畜無害的臉卻是做盡壞事的天下之惡。
天下之惡‧‧‧這人是自己的父親?加百列心想,自從登陸後一直看到自己乘龍與卡瑪女巫大鬧奪冠會的記憶,原來不屬於自己,而是父親的記憶?天下之惡,記憶裡所有人都這樣喚他。
「你果然完全沒變,但乾淨純潔的只有這副皮相而已,誰不知道你骨子裡何等骯髒,哼,披著天使皮囊的魔鬼。」地縛靈鬆開牢籠,轉身說:「世人都傳加百列與魔鬼交易,將靈魂賣給女巫,殊不知,他自己就是魔鬼,他比女巫還可怕。人類、巫師、精靈、福爾摩沙人,哪一個不是遇到你就全軍覆沒,哪一個不想殺你?天下之惡這個稱號,閣下當之無愧。」回頭看他,「雖然我們同樣都中了卡瑪女巫的詛咒,但詛咒皆有破解之法。你的呢?你的詛咒要如何破解?」
師父:「無解。我的詛咒除了卡瑪女巫本人親自來解,沒有人能破解。」
地縛靈:「這些年,她可曾有來找過你?」
師父:「沒有。」
地縛靈冷笑,「看來她真的對你恨之入骨。」
卡瑪女巫的詛咒天下無敵,非她本人不可解,因此她設下的詛咒常是有其他破解之法可尋,地縛靈與其他同窗即是如此,沒想到,加百列至今仍活著,而受的詛咒竟是唯有她可解。只有卡瑪女巫可解,等於沒解了。加百列被困在高塔上這一方地之間,與自己相比之下更不自由,看到加百列過的不好,地縛靈也就安心了。他甚至覺得,卡瑪女巫這詛咒還輕了點,這不就是和自己的詛咒一樣,只是活動範圍縮小了加上無解,但他們兩人幹過的事能這樣相提並論?怎麼沒將加百列千刀萬剮,讓他日日受刑、折磨致死?
師父:「她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我並非一直待在這裡,她給我的詛咒,每隔幾年便會將我移置另一處高塔,我想,連她都不知道我會在哪裡出現,如何來見我?她將我鎖在高塔上已算仁慈了,並未對我用刑,根本不及她當初被關禁閉百日‧‧‧」師父看著加百列,「她找到你了。」
加百列:「是啊,她還授我一身武藝。」
師父:「你是她的學徒?」
加百列:「本該如此,但她不讓我叫她師父。」
師父似不覺得驚訝,「你是巫師?」
加百列搖頭,「不,我沒有法力,但沒有人相信。沒人相信女巫的學徒不是巫師,沒有法力。」
師父像是在對眾人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她善待我兒,她並非恨我。」
「這傢伙是你兒子?」地縛靈看一眼加百列,「你和那海盜所生?」
「沒錯,」師父與加百列的海洋之眼四目相望,「他是加百列‧二世‧葛蘭。」
「他是你兒子,那這傢伙是誰?」地縛靈指著艾葛莎,「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將古書上的招式傳授給她?還有你什麼時候生了個兒子?看他年紀,在勾魂灣那時候還沒有吧?」
加百列:「你不會忘記你還有個女兒吧?」
師父:「當然不會,艾莉森還好嗎?」
聽他提起艾莉森,加百列冷笑一聲,「不好,她人在卡瑪女巫手上,我得拿聖泉去換。」
師父:「你因此前往尋找聖泉,你知道人們在尋找聖泉時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吧?」
加百列:「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艾莉森,我若不去尋聖泉,卡瑪女巫照樣會殺了她。」
師父心下感動,「靠近些,讓我仔細看看你。」上次看見兒子時他才三、四歲,現在卻長這麼大了,自己如何不激動?
看著這神似自己的面容,師父心神激動,時光回溯至十八年前。他看見自己坐在王座上,一手支著側臉,一手把玩著桂冠。漂浮於血海上的王冠,人們爭相追逐的卻不是他手中這一頂,盯著冠上纏繞的枝葉,他不為這脈絡而來,他追尋的是那朵玫瑰,他用桂冠加冕他的玫瑰。
小加百列就坐在他膝上,他將桂冠一把扣在兒子頭上,桂冠對小孩來說太大,兒子戴不住,桂冠從他頭上歪歪斜斜滑下,遮住他一隻眼睛。自己用腳顛了顛兒子,兒子揪著他的小辮子說話,說完他起身牽著兒子走,桂冠就是在動作之間落下,父子二人誰也沒發現。
他記得兒子用與他一樣的海洋之眼,孺慕情深的望著自己,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寒冰刀鋒的目光往自己心窩捅。
他記得,但兒子都不記得了。
父子久別重逢,可惜父親激昂的情緒沒能傳給兒子。
顯然加百列看見他父親不像他父親看見他那樣高興,他並未依言向他父親靠近,而是立在原地,冷聲說:「你與卡瑪女巫之間發生什麼事本來不關我的事,但顯然,她是因為你才找上我們,你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我洗耳恭聽。在此之前,」指向地縛靈,「先和你朋友解釋你和艾葛莎‧拉瓦的關係,長話短說,別耽誤我們找聖泉。」
面對兒子的冷漠,師父並未失望,而是對著地縛靈說:「艾葛莎和我甚投緣,左右無事,我便教了她幾招,僅此而已。」
「幾招?」地縛靈冷笑,「我看你全教給她了吧?她接得住我與萊納斯的招式,你兒子有她厲害嗎?」隨後擺擺手,「算了!我只是要確認你是否還活著,其他事無所謂。」
師父不再看向地縛靈,對加百列說:「我是卡瑪女巫的學徒,她授我武藝,將法力傳給我,讓我從凡人變成巫師。如你所知,卡瑪女巫從火刑浴火重生後,向昔日仇人尋仇,我也是其中一個,我中了卡瑪女巫的詛咒,這些年來,一直被困在不同的高塔裡。當時我害怕她來尋仇,將只有三、四歲的你和一歲的艾莉森藏在海島上,想不到,她還是有辦法找到你們‧‧‧」
加百列:「她於四年前找上我們,那時你早已中了詛咒,她既已報仇雪恨,為什麼還要找我們?她想利用我們向你報復?」
師父:「但她沒傷害你,反倒授了你一身武藝。」
「但她傷害艾莉森,授我這些‧‧‧只不過是想讓我成為你的替代品,」加百列眼神幽深,「你才是真正的,卡瑪女巫的加百列。」
「她會這麼無聊?」地縛靈不以為然,「加百列受了她的詛咒,已是她的囊中物,她不要這真的加百列,反而費盡心思去培養另一個加百列的替代品?她讓她徒弟去找聖泉,聖泉就是她藏的,她為什麼不直接給她徒弟,而要讓他這麼大費周章去找?」盯著加百列,「除非,她是要將遠離大陸的故人之子,重新推回故土。」
加百列:「故人之子‧‧‧她確實這麼說過‧‧‧現在謎底解開了,她會看上我,不只因為我是故人之子,還因為我是她昔日仇人的兒子。無論她這麼做是想要藉由我向你報仇還是想怎麼樣,我都無所謂,我只要她將艾莉森還我,而為了達成這一點,我必須遵守和她之間的交易,」加百列拎起頸上的小瓶子,「我要取得這一點聖泉,換回艾莉森,我們會重新找地方住,不讓卡瑪女巫找到,永遠不再踏上這塊大陸,我每天都會為此祈禱。」他說的斬釘截鐵,就是不想再跟父親與陸地上任何人事物再有交集。
艾葛莎心想:原來加百列竟然是師父的兒子‧‧‧他聽起來完全不想與師父有交集,沒關係,師父仍有我,雖然師父每隔幾年就會被移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但既然都是高塔,只要尋遍天下的高塔,總會找到師父,到時,就由我來陪伴師父吧‧‧‧
「我知道了。」面對兒子的冷聲冷語,師父語氣平和:「我不會耽誤你們找聖泉,相反的,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們,我祝你早日取得卡瑪女巫要的那一份,事事順遂。我問你,你的聖獸可曾喚出來過?」
加百列一愣,「什麼叫我的聖獸?」
師父:「除了那用來裝聖泉的小瓶子,你脖子上另一條項鍊,可曾發光?」
加百列回想,這項鍊他從小就戴在身上,之前曾在黑之森發光過,伴隨著身體極度不舒服。
他記得當時在黑之森,法蘭克拿著另一條項鍊對他說:「我就直說了,這裡靠近你的故鄉,而這個,」指著手中項鍊,「屬於你。你的祖先世代是這附近神廟的祭司,他們能召喚那東西出來,也能控制那東西,這項鍊能感應那東西。你祖先的東西已被召喚出來,你的東西卻還停留在你體內,因此你身上項鍊感應到的,是你祖先以前在這神廟裡留下的氣息,它正在試圖控制你祖先的東西,才會使你的身體產生不適。卡瑪女巫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要我帶著這項鍊來找你‧‧‧現在我手上這一條正在控制你祖先的東西,你很快就沒事了。」
加百列:「聖獸是指‧‧‧龍?牠不是卡瑪女巫的?」
師父:「聖獸是我家族特有之物,當我們有生命危險時,聖獸便會出來保護我們。卡瑪女巫那隻聖獸是我的,是她從我手上奪走的。而你也會有你的聖獸,看你的樣子,你還未召喚過吧?初次召喚聖獸便是性命危及之時,會伴隨著身體極度不適,項鍊會發光。等初次召喚過了,接下來你就能隨心所欲召喚你的聖獸。」指著加百列的項鍊,「聖獸除了認主,也會聽從持有項鍊者的命令,卡瑪女巫就是這樣才能操控我的聖獸。你將來也會有你的聖獸,項鍊要收好,別被人拿去了。」
加百列驚得說不出話,一直以來他以為卡瑪女巫的寵物,竟然是他家族特有之物,且他自己竟然也有。
「你至今還未召喚過聖獸,看來縱使遇上生命危險,仍能逢凶化吉。」師父的欣慰之情溢於言表。
加百列:「艾莉森呢?她也有聖獸嗎?若有,為什麼卡瑪女巫攻擊她時,她的聖獸並未出現?」
師父:「那就代表卡瑪女巫當時並不想要艾莉森的命。她並未讓艾莉森的生命陷入危險,她做的那一切或許都是障眼法,只為了騙你。」
加百列失笑,「開什麼玩笑‧‧‧」
師父:「卡瑪女巫要取你與艾莉森的命易如反掌,她實在沒必要大費周章和你搞這場交易。她要殺早就殺了,艾莉森在她手上暫且是安全的。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為何,但多半是為了向我尋仇。你要尋聖泉,福爾摩沙人是最大阻礙,對付他們便需要聖獸。福爾摩沙人深信自己是龍的後裔,你乘著我的聖獸出現,他們便會不戰而降了。」
確實,福爾摩沙人攻打星落城那時,也是因為看見加百列乘龍降臨才一哄而散。
「你很了解福爾摩沙人?」加百列忽然想起,「是你告訴艾葛莎如何辨別福爾摩沙人奸細的?養育我與艾莉森的也是福爾摩沙人吧,你和福爾摩沙人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地縛靈插口,「你老子當初怎麼對付福爾摩沙人,現在就教你怎麼對付。」
「我們家族特有之物‧‧‧」加百列盯著項鍊,「我們到底算什麼?尋常人類可不是人人都有一條龍。 」
師父:「這我無法回答你,因為連我都不知道答案,這是與生俱來的,你就當作是天賜的禮物吧。」問艾葛莎:「福爾摩沙人安插的人找出來了嗎?」
艾葛莎搖頭。
師父:「當務之急便是將此人找出來,不然有他給福爾摩沙人通風報信,與他們裡應外合,你們得不到聖泉。」
「這人藏得太深了‧‧‧」艾葛莎搔頭,「與其說藏得好,不如說因為人多,我們彼此不熟悉,根本看不出端倪。師父之前提供的線索,我們還不及仔細追查,彼此又分道揚鑣了。」
「我在路上聽見傳聞,」這時尚恩開口了,「據說強納森‧布魯將奪冠會遺址聖泉的鑰匙奪走了,他會不會就是叛徒?」
加百列與艾葛莎一驚,兩人與地縛靈直接從北境來到這裡,並未聽見路上傳聞。
「不會,」師父一口否定,「布魯不會是福爾摩沙人的奸細。布魯因為藍髮藍眼這奇特的外貌特徵,從以前就沒少被妖魔化。人們甚至認為,布魯連眼淚、血液都是藍色的。福爾摩沙人要的人,不會是有著明顯特徵的人。」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地縛靈饒有興趣,「布魯因為其不常見的外型,挺不被世人待見的。直到有一人敢出來打破這隔閡,世人終於漸漸不再那麼忌憚布魯。」冷笑一聲,「人類還真愚蠢,擅自畏懼不常見的東西,而這東西,只要有個位高權重的人說他好,便再無人害怕。若當初那人向著布魯的不是手而是劍,現今還有布魯嗎?」
師父:「聽好了,加百列。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叛徒,鑰匙就算不是叛徒奪走的也與他大有關係,說不定就是他在搞鬼。將那人找出來,我的聖獸能震住福爾摩沙人,你的聖獸還未喚出就先用我的。但要是有機會‧‧‧雖然沒機會才好,若你不幸有機會喚出自己的聖獸,試著操控牠,讓牠幫助你,自己的總比別人的好使,也只有自己的能與自己心意相通。」
加百列:「我知道了。」卡瑪女巫要娜塔莉在我找到聖泉之後殺了我‧‧‧這樣想雖然瘋狂,但她這麼做難道是為了逼出我體內的聖獸?
加百列緊握項鍊,「我的聖獸也是龍嗎?」
師父:「在你將牠喚出來之前,沒有人知道答案。」
三人差不多要走了,尚恩領著泰勒上前對師父說:「多謝師父這幾日照顧泰勒,既然我回來了,就能確認星落城是否安全,再來接她回家。師父將泰勒照顧得很好,她在星落城時精神還沒這麼好過。」
師父盯著泰勒,若有所思,想說點什麼,最後卻只說了:「‧‧‧照顧好你妹妹。」
尚恩:「我會的。」對泰勒說:「等我回去確認安全,再來接妳。」
泰勒:「尚恩,我想吃糖。」
尚恩摸摸她的頭,耐心哄道:「我知道,回家我就做給妳吃。」
艾葛莎與師父道別後跟著尚恩出去了,加百列一腳踩在窗台上,正要往下躍,忽然說:「艾比蓋。」
師父:「你知道?」
加百列:「卡瑪女巫說這是我母親的名字。她說的是真的嗎?」
師父:「嗯。」
加百列:「她還說,我母親天生具有強大法力,艾莉森便是遺傳自她。這是真的嗎?我母親是女巫?」
師父:「她確實與生俱來強大法力,但她不是女巫,她是海盜。」
難怪巫師們總將席妮認成艾比蓋。
加百列:「紅髮艾德是她哥哥?」就是你在勾魂灣偷渡的海盜兄妹?
師父:「是。」
這麼說來,席妮算是他表妹。
師父:「艾莉森遺傳妳母親的法力,你有嗎?」
加百列搖頭,「我是尋常人類。我與尋常人類不同的,除了剛才得知體內的聖獸,還有這個‧‧‧」他從窗台下來,走向父親。迎著父親的目光,他讓父親從他的海洋之眼看見艾莉森。
艾莉森有著與加百列一樣閃耀的金髮,像金色瀑布般飛瀉,那雙海洋之眼裡的寬闊迷茫感,也與她父兄的一模一樣。她與加百列好像,有著相似的神韻,同樣給人清爽的氣質。只見她正在草原上開心的蹦蹦跳跳,陽光映照著她的側臉,她比身旁的鮮花嬌美,比她身上的朝陽燦爛。
就只這短暫的瞬間,艾莉森消失了,重入眼簾的是那一望無際的汪洋。
「那是艾莉森‧‧‧」師父哽咽,「她長這麼大了?」
「她只跟我差兩歲,今年十九歲了。」加百列淡聲說:「剛才你看到的是她十六歲的樣子,我已三年沒見過她了。」
「這是你的能力?」師父驚喜,「能讓人看見你要對方看見的?」
加百列點頭,一會兒,又問:「艾比蓋還活著嗎?」
師父:「不。」
加百列:「我想也是。」忽然想起,之前卡瑪女巫聽到自己說最喜歡的顏色是藍色時,那表情真是一言難盡,只說她的故人也是,這個故人是指‧‧‧
加百列:「你最喜歡什麼顏色?」
師父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但這是兒子對於自己本身的第一個問題,仍是回答:「‧‧‧黑色。」
加百列似是料到這個答案,小聲嘀咕:「是嘛‧‧‧那個人不是指你。」他隱隱覺得,卡瑪女巫口中這個故人,與剛才地縛靈說的不忌諱布魯藍髮藍眼位高權重的那人有關。
藍色‧‧‧想起在北境看見的懺悔日藍布條、藍絲帶‧‧‧
黑色嗎‧‧‧
想起艾瑞托曾說:「據說卡瑪女巫只穿黑衣,是因為他的愛徒加百列喜歡黑色,」
念及此,加百列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塔內剩下泰勒、地縛靈、師父。
「擔心她傷害你兒子向你尋仇?」地縛靈幸災樂禍,「你女兒還在她手上。」
師父:「他長這麼大卻沒召喚過自己的聖獸,足以證明他被卡瑪女巫照顧得很好‧‧‧傷害我兒子向我尋仇,她不是這種人,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要艾莉森幹嘛?」
見師父若有所思,還真的一副要談心的樣子,地縛靈收起嘲笑的嘴臉,正色說:「和你兒子的帳清了,我這裡的帳可還沒。既然你還活著,我看你有的解釋了,」沉聲:「當年你為什麼要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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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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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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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左邊女孩畫畫的人~英雄系列第四彈來拉~~(第三彈是左邊女孩變身!殺手有益健康!?) 為各位觀眾帶來生活版的 《左邊女孩每個月都見到偶像!驚奇隊長現身!?》 一般人談起「身心障礙者」,很少以「性別」作為區分,但身為女生,「月經」永遠是煩惱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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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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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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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ker昨天真的太扯了,中國主播王多多點評的話更是精妙,分享給各位 王多多的點評 「Faker是我們的處境,他是LPL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和話題,所以我們特別渴望在決賽跟他相遇,去直面我們的處境。 我們曾經稱他為最高的山,最長的河,以為山海就是盡頭,可是Faker用他28歲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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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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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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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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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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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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