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先生拿著摺扇穿著和服從右邊的門出來了,他是日本留學回來的落語家,他放下了坐墊,正坐,架起了麥克風。
「欸~相信大家都聽說過河童吧。」
河童,又名河伯或者是水虎,相傳是在秦帝國時代離開黃河流域,從現在的中國遷移到周邊的海島,他的外型好似一個背著龜殼的禿頭男,他專對游水的人下手,為了繁延後代會抓人類的女子來交配!但如果遇到人類的雄性則是會讓他溺斃,而他的弱點就是頭上的碟子,據說只要能讓他俯下身子讓頭上的碟子上的水流光,或者敲破河童頭上的碟子他就會死去。
「河童!河童!假髮河童!」
S先生拿起頭上的假髮,露出他的地中海型禿頭套,隨即引來台下的的哄堂大笑後,緩緩的假髮放回頭套上(也就是說S先生戴了頭套然後又在頭套上戴了假髮)。
「通常,河童,在大家的印象中都是出現在日本吧!但是出現在台灣的河童,相信大家就沒聽說過了吧。」
以下是從家父口中聽來的故事。
差不多是西元1950幾年的事情,那個時候剛好是二二八民變過後沒多久,蔣介石和蔣經國正忙著策動手下的鷹犬清鄉,有計畫的掃除台灣的知識份子,同時以破除迷信,移風易俗為藉口來打壓台灣民間的宗教信仰和酬神劇的活動,以打壓民眾結社和群聚的權利。
但終究還是力有未逮。兩蔣刻意培養的地方黑金勢力還是不敢激怒民眾的風險的情況下,使得民間的廟會活動還得以順利的進行著。像家父就是媽祖的忠實信徒,每年到了媽祖遶境的前後一個月,家父都會放下手中的農務,到庄頭裡的媽祖廟幫忙。
那天傍晚,家父臨時得到通知,說是要迎接明日即將來臨的大甲媽聖駕而趕著去幫忙搭棚架和打理儀式場地等事宜。
家父急忙忙的催促家母準備飯食,草草的扒了幾口飯後,就跨上鐵馬出發了。
就這樣踩著踩著,夜幕用著輕巧的步伐馬上漸漸地籠罩著整個鄉間小徑,在月色加上老式鐵馬那靠著腳踩發電的頭燈燈光照射下,家父奮力的前進著,來到了要到媽祖廟必經的荷花塘。
「衝!衝!衝!衝進去啊!喧嘩!衝!衝!衝!衝進去啊!喧嘩!」
是從荷花塘裡傳來的聲音!
家父車龍頭一轉用鐵馬頭燈往荷花塘一照 ,只在一隻頭上晾著水草,身穿紅領白袖黑襖背著龜殼的河童正排山倒海地衝了過來,而一時之間,家父竟好像被獅子釘住的獵物一般整個未震未動,目睛金金地看著那河童衝了過來。
霎時,家父的手突然能動了,對著就在面前的河童,伸出右手扯起他頭上的水草˙˙˙
「挖勒!怎麼會是假頭毛!!!哇啊啊啊啊!!!」家父拿著滿手濕漉漉還帶著浮萍的假頭毛(那觸感並非水草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頭毛)在驚嚇之餘,反射性的將假頭毛往前方荷花塘那一片荷花塘一丟,拋下了鐵馬,死命地沿著小路往媽祖廟方向踵去(奔跑)。
而同一時間,只聽到噗通一聲,同時傳來一連串的哀嚎!
怎麼這樣啊!人家也是水仙少年呢!」
以上!S先生俯身一禮,收起麥克風,哪起坐墊,從懷中拿出一顆石頭轉身給了F,咧了嘴笑著,一邊用摺扇輕敲著頭地走向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