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曖昧的催眠

有錢人的婚禮極盡奢華，大廳的擺設跟佈置都在在顯示出雄厚的財力，穿著結婚禮服緩緩走下階梯的新娘，停在階梯延伸下來的平台上對著所有賓客微笑點頭，美麗動人、艷光四射簡直就是維納斯的化身，看得凱亞跟杰伊倆如痴如醉，艾德琳輕咳一聲，提醒哥哥專心做好保鑣工作，杰伊笑著回應，我只閃神了0.1秒，凱亞陷得比較深喔，凱亞回嘴說道，我是來賓又不是保鑣，艾德琳把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倆人閉嘴，凱亞索性往前走向靠近平台的位置，遠離那兄妹倆。當眼前的新人宣誓完愛的宣言，新郎將戒指套上新娘的無名指，主持人請所有賓客舉杯祝福新人永浴愛河時，凱亞感到百感交集、熱淚盈眶，永恆的愛情是什麼？擁有永恆生命的自己，連建立友誼都不敢，更何況是愛情呢？德菲爾島沈沒的那天，生離的痛至今仍深刻的印在凱亞心中，不願因為自己被詛咒的永恆生命去品嘗死別的苦，凱亞一直跟人保持距離，不放感情，但人類終究有著七情六欲，凱亞何嘗不想有個好友，甚至有個戀人呢？深呼吸、深呼吸，可不能讓眼淚流下來啊。「凱亞，幫忙擋住他！」杰伊的呼喊將凱亞自憂愁的旋渦中抽離。凱亞回神，望見有個男子在台上往新娘的方向衝去，凱亞一躍而上，擋在新娘和那男子中間，那男子手上揮動著亮晃晃的短刀不由分說的刺向凱亞，凱亞側身回敬一腳，男子急忙後退，杰伊早已堵在後方，出手打落短刀，將男子雙手反折架住。新娘驚慌的躲在新郎身後，齊姆克公爵請杰伊把那男子帶離會場，男子扭動著身子欲掙脫，口裏還大聲叫著，還我哥哥的命來。杰伊、凱亞、齊姆克公爵及那行兇的男子離開了會場，場內響起了音樂，新人走到會場中央開舞，所有賓客也跟著跳起舞來，剛剛那場鬧劇彷彿從未發生。杰伊一行人架著男子到宅邸後方的庭院，齊姆克公爵請杰伊放開那男子。「對於令兄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人死不能復生，望你節哀順變。這些錢你拿著，給您兄長辦個風光的喪禮吧。」齊姆克公爵拿了包東西塞在男子手裏。那男子把東西往地上一扔，握緊拳頭、全身發抖的對著齊姆克公爵吼道，「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玩弄別人的感情嗎？我哥為你那寶貝女兒付出那麼多，說什麼錢不重要，倒頭來還不是嫁給有錢人，更可惡的是，我哥還是從街坊鄰居那得知你女兒始亂終棄的事實，齊姆克家的大小姐就可以這樣亂來嗎？我哥為了她自殺，她連問都不問，真想挖出她的心看看是什麼做的。」男子的臉上已佈滿了淚水。「人生有時由不得你決定，先天的優劣是無法跨越的。所以孩子，門當戶對很重要的，在你人生的課題上，請把這點牢記。」齊姆克公爵不帶感情吐出的這番話，讓凱亞和杰伊都覺得刺耳。「什麼優劣，你們這些有錢人是有多優秀？」男子氣從身後拔刀、揮刀向前，凱亞第一時間跳到齊姆克公爵面前擋下了那一刀，而齊姆克公爵往後退時，不小心腳下一滑，竟反射性伸手往前拉住凱亞，凱亞重心不穩的頓了一下，手臂被那男子劃了一道深長的傷口。「凱亞！」杰伊衝到凱亞身邊。鮮血順著手臂、手肘滴到了地上，那男子見狀嚇的丟下刀子，頻頻道歉，杰伊惡狠狠的準備給那男子一拳，卻被凱亞阻止。「我想他的怨恨已經消除一半了吧。」凱亞一手摀著傷口，微微皺眉的說。齊姆克公爵趕緊叫家僕請醫生來宅邸替凱亞療傷，那男子在凱亞的要求下，並沒受到齊姆克公爵的懲罰，婚禮有驚無險的落幕。 因為傷到右手，凱亞沒法自行吃飯，齊姆克公爵派遣女僕伺候凱亞的飲食，這天女僕因故未出現，凱亞看著眼前的餐點，飢腸轆轆，用著左手先拿起麵包啃食，喝湯時，只能笨拙的用著左手拿著湯匙搖搖晃晃的把湯送到嘴邊，才喝沒幾口，湯灑得湯碗周圍都是。杰伊進來看到凱亞笨拙的喝著湯，接過了湯匙拿起湯碗。「我餵你啦，喝得亂七八糟的。」杰伊舀了一匙湯放到凱亞嘴邊。「不…不用啦，我自己可以。」凱亞有點不好意思。「不用害羞，還是你比較喜歡女人餵？」杰伊不懷好意的笑著。凱亞瞪了杰伊一眼，張口吞下那口湯。「對了，之前我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我好想知道你對大隻佬最後用的那招耶。」杰伊沒頭沒腦的來這句。凱亞不回答，指指沙拉要杰伊餵他，杰伊照做，但還是不停的追問，凱亞只顧吃，都不說話，杰伊等不到答案，開始逗弄起凱亞，一下子把插著沙拉的叉子在凱亞面前東移西移，一下子又故意快速的舀著湯猛送進凱亞的嘴裏，凱亞知道杰伊故意整他，伸出左手去搶湯匙，杰伊把湯匙舉到頭上，凱亞站起來搶，杰伊往後退。「湯匙還我！」「說了就給你。」只顧著後退的杰伊撞到了走進來的艾德琳。「哥，你又在搞什麼啊？」艾德琳不悅的說。凱亞向艾德琳告狀，艾德琳給了杰伊一個白眼，把湯匙搶回還給凱亞。「杰伊‧班尼迪克，你真的很幼稚。」艾德琳雖然是妹妹，但跟杰伊相處起來倒像是姐姐。這時女僕滿臉歉意的進來，說明自己因為有事擔擱所以來晚了，杰伊回說沒闗係，反正那傢伙也快吃完了，女僕把剩下的沙拉和湯品餵食完畢，把餐桌收拾乾淨才離開。艾德琳一行人走到中庭散步聊天，杰伊繼續纏著凱亞討答案，艾德琳勸凱亞不要跟杰伊比耐力，說自己哥哥就跟小孩子一樣，得不到答案絕不罷休，有興趣的事不一探究竟，絕不甘心。「是催眠術。」凱亞說出了杰伊想知道的事。「催眠？！」杰伊露出好奇又興奮的表情。接下來才是麻煩的開始，杰伊說什麼也要試試，一直吵著凱亞催眠自己，艾德琳在一旁扶額，顯露受不了的神情，真不知這樣順著自己哥哥是對還是不對。拗不過杰伊的情求，凱亞請杰伊雙眼近距離的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杰伊很高興的把臉湊過來，看凱亞沒法像對大隻佬那樣用雙手撫著自己的臉，就自動伸手捧住凱亞的臉。「你幹嘛？」杰伊這舉動令凱亞像被補捉的蝦子似的往後跳。「不是要這樣嗎？我看你手受傷，想說那我扶著你的臉好了。」「不必！那只是我怕對方反抗，所以才會架著他的臉！」凱亞紅著臉大聲說著。艾德琳看著兩人有趣的互動，咯咯的笑了起來。凱亞警告杰伊不准再碰他的臉，兩人互相凝視片刻，只見凱亞對杰伊輕聲說了個字，按了一下杰伊的肩頭。「好了，你等下感受看看。」凱亞對杰伊說。這時女僕走上前，叫著杰伊少爺，公爵有請各位到屋內用早茶，杰伊突然扭扭捏捏尖聲細語的做著撥頭髮的動作，說著我這就來，看著明明就是短髮的大男人做出怪異的行為，女僕一臉驚恐的問著，杰伊少爺您怎麼了？杰伊又做著撥頭髮的動作，一樣尖聲細語的說，我很好啊。艾德琳在一旁噗哧的笑了出來，凱亞用著看好戲的賊笑看著杰伊。杰伊驚覺自己的詭異一定是被催眠的下場，急的拜託凱亞解除指令，凱亞微笑著搖搖手指，嘴型說著’NO’，杰伊轉向艾德琳，要他幫忙求情，艾德琳用著你活該的眼神看著杰伊。「不玩了啦，快把旨令解除，凱亞。」「我不要，杰伊少爺。」杰伊又撥了頭髮一下，艾德琳明白了關鍵字，玩心大起，一直叫著哥哥杰伊少爺，杰伊撥著頭髮尖聲細語的求饒。「別再叫了，艾德琳。」「杰伊少爺，你的聲音怎麼跟個女人似的？」艾德琳覺得好玩極了，一直重複著杰伊少爺這四個字。杰伊不自主的撥著頭髮，動作極其嫵媚。凱亞笑彎了腰，女僕則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不好意思，請轉告公爵，我們隨後就到。」發現被忽略的女僕，凱亞趕緊回答好讓他交差。想想如果讓杰伊在公爵面前出糗也未免太過分，在叫了最後一聲杰伊少爺，跟艾德琳嘲笑著一臉沮喪仍嫵媚撥髮的杰伊後，凱亞走到杰伊身旁，在其耳邊說了些話，又按了一下杰伊的肩頭，宣布指令解除。「真的沒事了？」杰伊怕凱亞耍他，要求艾德琳再試試。「我說你疑心病也太重了吧。」凱亞往公爵宅邸走去，確認狀況解除的班尼迪克兄妹快步跟上。公爵對於凱亞因保護自己而受傷，很是抱歉，除了提供良好的醫療及食住之外，公爵還準備了謝禮。「德菲爾先生，對於您的救命之恩，我真的非常感激，這禮物代表我無盡的感謝，請一定要收下。」齊姆克公爵說著拿了一個黑色絨布盒子放在凱亞手上。凱亞本不願接受，但拗不過公爵的堅持，只好收下。傷勢痊癒後，凱亞一行人離開齊姆克宅邸前往探險隊的集合地點，艾德琳與凱亞、杰伊分道揚鑣，返回家中。「凱亞，看看公爵送了什麼？」杰伊像小孩一樣，什麼都好奇。凱亞打開那黑色絨布盒子，裏面攞放著一顆深的黑色寶石。「黑曜石！」凱亞驚喜的叫出聲，這下就收集到第三顆寶石了，杰伊認為把黑曜石帶在身上不方便，此次去尋寶也不知何時可以返家。「早知道就先託艾德琳保管。帶著這寶石，萬一掉了不就麻煩了。」杰伊先替凱亞擔心了起來，結果凱亞想到一個好方法，找人把黑曜石鑲在杰伊的腰帶扣環上。「好好保護我的黑曜石啊，杰伊保鑣。」凱亞開玩笑的說著。杰伊笑笑，又搭上凱亞的肩膀回說，我也會好好保護寶石的主人喔，不知為何這次凱亞沒有撥開杰伊的手，反而覺得被他摟著非常有安全感，畢竟即將踏上未知的旅程，凱亞內心雖激動但也參雜著一絲絲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