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一組60+的客人來「狹縫間」辦幼稚園同學會,
再見50年前的故人舊友,這情境我難以想像,但這揉合記憶與生疏、物換星移的滋味,我卻先嚐到了,如果有天與人一同回首自己60年的人生,我身邊的人會是誰?當下的我會懷著什麼樣的心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這些問題我會放在心底,反覆而細緻地品、用一生慢慢地醞釀
很幸運地與這場同學會的召集人說上話,是個地理轉心理,畢業後從心理諮商跨度到企業HR,後來轉身成為形塑公司文化的企業顧問與大學職涯中心的主任。
曾深入與企業高階管理層和應屆畢業生交涉的經驗讓她對人力市場中兩個極端階層間的思維和世代衝突特別有感。
她那一代人年輕時面對的就是生計,當果腹都成問題時,工作不太會涉及「意義」層面的問題,擺脫物質匱乏的信念讓他們在身兼數職、力爭上游的生活裡培養出技能與韌性,即便苦,在經濟成長的浪潮裡任何階層都有一搏翻身的機會。
三、四十年後,青年成長於物質充沛又高度數位化的社會,我們開始渴望工作有「意義和價值」,但環境充斥的無不是個體沒辦法獨自抗衡的體系巨獸和複雜問題,貧富差距、氣候變遷、能源轉型、永續xxx 等,
生存壓力以另一種更難捉摸的方式向精神施壓,我們在更多的選擇中不得其法而徬徨,在靠進現實的過程中對自身和社會失望,為了免於崩裂在虛無之中,曾經的少年不再做夢,生命力也如沒有澆灌的玫瑰 正在凋萎。
在世代的狹縫間出現一種很獨特的景象,60+ 帶著一雙如少年般充滿好奇心的眼睛體驗著退休後的生活,20+ 則駝著消耗的靈魂在為生活奔走,
有人說我們沒有選擇,但我們真的沒有選擇嗎?即便妥協也是一種選擇
令人痛苦、茫然的也許有超乎選擇更為幽微但核心的生命因子在躍動,「那」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