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瑪!」
一聲急促的呼喚讓我恍然回神,緊接著就是槍響和異星人噴濺出來的靛青色血液。
我疲憊地抹去臉上粘膩的體液,長時間戰鬥使我的精神難以集中,甚至不記得幾秒前的自己在想些什麼。
也可能什麼都沒想。
這裡是阿斯加爾基地,帝國的軍事基地之一,但是當我和西格爾趕到這座基地時,就發現這裡已經淪陷。
我們來得太遲了。
先前發出求救訊號的人,存活機率大概比異星人主動撤退還要低。
或許是因為這座基地規模不大,帝國軍人的數量及武器資源在異星人眼中跟食物碎屑沒什麼兩樣,粗劣的食物也就只配次等階級食用,所以前來進攻的異星人全是對星辰之花沒有抗性的下位種。
雖然對西格爾來說,對付下位種並不需要耗費多少精力和體力——只要使用星辰之花特製的子彈就能阻斷他們幾乎無限自愈的特性。
但是下位種最為棘手的其實是——
壓倒性的數量。
就算這只是一次異星人不怎麼重視的攻陷計畫,他們依舊派出了上萬只的下位種來蕩平這座小小的基地。
顯然他們對攻陷帝國這件事情勢在必行,容不下任何失誤。
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就算是來自三百年後的帝國的我,也無從獲得解答,畢竟——
三百年後的帝國,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異星人』。
哪怕是帝國中央圖書館裡最久遠的的歷史紀錄,也不曾提及過一個字。
「西格爾,還好嗎?」
射殺完最後一只下位種,我手裡的星辰之花子彈也正好宣告用罄,喘口氣之餘終於能關心西格爾那邊的情況。
槍並不是我最擅長的武器,如果沒有西格爾教我如何射擊,或許我連怎麼打開保險都不知道,更遑論擊殺異星人。
反觀西格爾那邊,這區的下位種基本上都是他清理乾淨的。
也只有他才能一邊清掃圍攻自己的異星人,一邊注意我這裡的漏網之魚,然後在千鈞一髮之際殺死打算用觸手攻擊我的異星人。
對於我的問題,一向沈默寡言的青年只是隨手在沒死透、身軀仍微微抽動著的異星人頭上補一槍,接著安靜地點了點頭當作是回答,心神更多是放在周圍倒地的下位種身上。
確實現在還不是能放鬆的時候,雖然下位種沒辦法抵抗星辰之花對他們自愈系統的破壞,但是上位種不一樣,他們擁有星辰之花的抗性,是近乎無敵的物種。
目前還不清楚他們這次的行動是否有派出作為指揮官的上位種,如果有的話,那這個基地裡恐怕不會有任何倖存者。
這是我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也是我最擔心的結果,畢竟——
「這裡沒有『味道』,我們繼續深入吧。」
西格爾的聲音打破了我心中的憂慮,清清冷冷地像是酷熱中降下的雨水,洗去我紛亂的思緒,忽然間,我感覺那些擔心似乎都是多餘的。
因為——那可是西格爾啊!
是我熾熱的恆星,是我不屈的雄鷹,是我——
摯愛的唯一。
哪怕親友都被異星人給殘忍獵殺,哪怕滿身傷痕,他的眼神也從未有過迷茫。
初見時的狼狽早已深埋,那些痛苦被他刻在腦海,反覆地、反覆地只在夢裡撕開。
我曾聽過夜深人靜時,一聲聲壓抑地嗚咽悲鳴,曾想說些什麼,最終選擇放棄。
那些安慰從來都不是西格爾想要的。
我驕傲的雄鷹啊,總是奮不顧身地為了他的不落星辰而戰。
所以沒關係,如果無法忘記,就一起記得。
他的每個瞬間、每份痛苦,我會與他一同分享。
「好,我們走吧。」
我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就算沒辦法獲得任何回應,也甘之如飴。
⋯⋯
火焰正在燃燒,橘紅色的光芒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尤其是那個身上長滿濃綠色疙瘩的上位種異星人,火光在他的臉上扭出一團猙獰的暗影,
「唔⋯⋯」
我感到一陣暈眩。
周圍全是黏稠的鐵鏽味與腐臭味,就像揮之不去的泥濘,爬了我滿身,噁心得讓我想吐。
少年們的頭顱被整齊劃一地切開,露出裡頭柔軟濕潤的粉白色內容物,即使這樣還不夠,上位種美食家講究地拿出他珍愛的骨製湯勺,仔仔細細地刮過腦殼,粗糙低沈的扣擊聲傳來,與絲絲的鮮紅一起被拌入攪得綿密無比的腦髓。
那些孩子們的神情驚恐,人生的最後一刻是屈辱地跪在敵人面前,曾經拿起武器的雙手被殘忍地削去,仍殘留著血與肉的骨頭彷彿收藏品一般,在地面上整齊排列。
美食家看著我們咯咯笑著。
異星人的行為確實令人毛骨悚然,但最讓我害怕的是——西格爾的表情。
仿若回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遍體鱗傷的雛鷹孤注一擲的反抗,然後放棄所有活下去的可能、自殺似的奮戰。
他眼裡的仇恨與周遭的火焰一同燃燒,不留餘地的、連同灰燼一起,將自身的一切奉獻給他的不落星辰。
可是——
憑什麼?
想想帝國在三百年後對魔女們的獵殺行動,這樣的帝國,憑什麼讓西格爾付出全部?
責任、忠誠、驕傲,這些從仇恨種下的那一刻起,似乎就變成西格爾身上的詛咒,把他的心殘忍地撕扯開來,留下一個永遠都無法被填補的洞。
「西格爾!」
我急忙叫住神情比四周瀰漫著的濃煙還要暗沉的西格爾,在他看過來時搖了搖頭,又加重了語氣補上一句:
「那是挑釁,不要上當,西格爾。」
沒錯。
那分明就是挑釁。
顯然異星人已經意識到了西格爾的存在,並且在這次的行動還原西格爾記憶裡最痛的一幕。
但我不能理解他們故意激怒西格爾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想讓西格爾失去理智然後更容易被他們處理掉嗎?
「⋯⋯我知道。」
西格爾在聽了我的話之後,深吸一口氣,將臉上的情緒重新斂起。
只是他的眼底依舊盤踞著無邊深淵,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揮散那些陰翳,唯有祈禱他千萬不要落入異星人的陷阱。
或許是發現到自己的挑釁沒有順利產生作用,美食家有些遺憾地咂嘴,凹凸不平的臉部肌膚隨著他的動作拉扯,讓火光投射出來的陰影變得更加扭曲。
周圍的火勢越來越大,在我們進入基地深處後,時不時地就有爆炸聲響起,火應該就是從那裡蔓延過來的。
地下空間的通風並不好,牆上排氣孔的作用微乎其微,因為感應到火災濃煙而啟動的灑水裝置也只是斷斷續續地噴出水花,對於撲滅火勢一點用都沒有,大火依然在易燃的補給品上猛烈燃燒。
焦臭味充斥在我的鼻腔,我能感覺到空氣逐漸變得稀薄,高溫和濃煙會讓情勢變得不利,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跟美食家繼續對峙下去。
火焰對有高自癒力的異星人不起作用,但西格爾只是人類,就算我和西格爾之間的『誓約』不會讓他死去,可他還是會痛、還是會受傷。
顯然西格爾也很清楚在火場戰鬥的劣勢,於是不再對美食家的行為做出任何反應,他舉槍,瞄準——
砰!
美食家並沒有閃避含有星辰之花汁液的子彈,也沒有因為西格爾的攻擊而被激怒,只是像耍著老鼠玩的貓,支使著背部鑽出的觸手點到為止地反擊,不過對西格爾來說,那些觸手的攻勢連他平時的訓練強度都比不上,更像是一種低劣的戲弄。
那個上位種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我帶著疑問觀察著美食家的行動。
或許星辰之花對上位種一點用都沒有,但是『魔女』不一樣。
魔女是這顆星球的奇蹟,是與自然共存的造物,是違反世理的存在。
只有魔女的權能可以在上位種露出每個個體唯一的弱點時殺死他們。
而我是——
掌控『時間』權能、曾在名為『愛戀』的輪迴中,死去無數次、又復生了無數次的——永生魔女。
胸腔裡的水晶心臟是魔女們的力量核心,我能感覺到它正隨著我的意念微微震盪。
如果不是因為時間的力量過於強大,在沒有祭器緩衝的前提下,一天至多只有兩次的機會,能讓我使用時間的權能。
我在等。
等西格爾逼得上位種露出破綻。
「果然很奇怪⋯⋯嗯——只有妳的味道不一樣。」
美食家形狀塌陷的鼻翼搧動,微微地瞇起雙眼,認真地嗅聞幾下後,說出他的感想。
他毫不在意西格爾對他的攻擊,反而緩緩挪動身體,讓他身上的觸手有意識地朝我逼近。
為了閃避觸手,我一步一步地向後方退去,可是周圍還有蔓延開來的火焰,我能退後的範圍其實有限。
現在還不行。
還不是釋放力量的最佳時刻,我不能因為大意而浪費掉一天至多兩次的機會。
而且我手裡已經沒有多餘的子彈,只能靠著西格爾將我周圍的觸手擊落。
辨識上位種弱點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他們在非人型態時,都有著獨一無二的斑紋,唯有存在弱點的地方斑紋會呈現倒錯或凌亂模樣,不起眼地混在其他紋路之間。
我要做的是——找出弱點後將力量匯聚成一束,穿刺那塊皮膚,接著用權能將上位種的時間倒轉為虛無。
「蒂瑪!在左耳!」
西格爾的聲音混雜在槍響間。
順著他的指示,我終於發現在上位種的頭部,靠近左耳後方的部位有塊區域斑紋微妙地與周圍不同,呈現錯亂的排列方式。
注意到我的視線後,上位種徹底放棄繼續攻擊西格爾,轉而將觸手攻勢迅速地集中到我這邊。
我有些狼狽地閃過一條差點劃過我脖頸的觸手。
「原來如此,看來利斯帝上校說的異常就是妳了吧?」
美食家歪過頭,利用角度隱藏耳後的弱點,隨後疑惑道:
「妳真的是人類嗎?」
就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麼,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感嘆:
「這個味道⋯⋯啊,或許比人類更好,眼珠⋯⋯當成收藏品也不錯,我會好好收下的。」
被異星人所說的話勾起過往回憶,我感覺到從眼眶的深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疼痛。
魔女們的琥珀眼裡通常都封存著與權能對應圖騰,但是時間的權能在琥珀眼當中卻只有璀璨的星砂在流淌,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封存了整個銀河的晶珀。
不記得是在哪一次的輪迴裡發生的事,但我的琥珀眼曾被當作珍貴的寶物進獻給帝國皇帝,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
砰!
鳴槍聲打斷痛苦的回想。
這時我才發現我差點就要在敵人面前摀住雙眼的手被另一只大了許多的手掌緊緊握住,那個人的體溫沿著相貼的掌心傳來溫暖,我發冷的心終於有了不再凍得我發抖。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西格爾已經來到我的身邊,並對著異星人警告似地打了一槍。
「你不會有機會出手。」
西格爾的聲線沒什麼起伏,聽起來有一種冰冷又堅硬的質地,語調並不過分自信,反而更像是清清楚楚地在陳述一件即將發生的事實。
但我知道即使西格爾表現得如此冷靜,有如帝國邊境不化的雪原,他的內心始終燃燒著一簇暴烈的火。
既然被撕開的心已經無法癒合、破了洞的心也已經無法填補,乾脆就讓大火燙出醜陋的傷疤,這樣他就不會遺忘那些悲痛的過往。
「你不會再有機會出手。」
我聽見西格爾又堅定地重複一遍他在幾秒前說過的話。
就像是為了應驗那句話,美食家與西格爾之間的交鋒在下一秒就變成我的視線難以追上的節奏。
子彈擊中觸手的撲哧聲。
觸手掃過的破風聲。
戰鬥中顧及不了的人類屍身,彷彿餐桌上被打翻的碗盤,凌亂地倒成一片,血液、腦髓又在火焰的烘烤下,變成骯髒的紅褐色污漬。
匆匆地看過一眼,我就不忍地別過視線,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上位種時而露出的破綻上。
西格爾的攻擊突然變得密集起來,上位種或許並沒有想到剛剛西格爾所展現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實力,因此就算異星人能迅速地恢復傷處,但是當受傷的速度大於復原的速度時,上位種的動作仍然出現了明顯延遲。
我將魔女的力量引導出來擰成一束,看起來就像一支由星星匯聚而成的箭矢懸浮在我的手上。
眼看西格爾與上位種之間的戰況以及周圍的火勢越演越烈,並沒有太多時間留給西格爾繼續與上位種纏鬥,我必須盡快找到機會,一擊殺死上位種。
集中精神。
集中精神。
一定要看清上位種的動作。
我不停地在心裡默念。
漸漸地,感覺意識像是上升到頂端,靈魂在空中俯瞰整個戰況,那兩人之間的攻擊變得不再是那麼難以看清。
我的眼裡只剩下異星人左耳後方的位置,那個斑紋格外異常的地方——
就是現在!
手裡的光箭在我的操控下,化作硝煙裡的流星,拉著一條長長的光跡,迅速地在毫秒之間竄入上位種耳後的弱點。
而時間權能產生作用也只需要一眨眼。
美食家上位種在被光箭擊中之後,身軀肉眼可見地越變越小,屬於他的時間被權能強硬地倒轉,本是成熟體的外觀開始逆行,接著變成模樣怪異的胚胎,最後連掙扎都做不到地徹底化作虛無。
在那期間,上位種似乎叫喊了些什麼,但我並沒有聽清。
因爲必須從水晶心臟裡調動巨幅的能量,箭矢離手的那一剎那,暈眩及耳鳴就雙雙襲來。
周圍的一切仿若被蒙上一層薄幕。
我分明感覺到,在我踉蹌著差點倒地時,一只手從我身後輕輕地扶住我的腰,那是——既克制又溫柔,帶著硝煙氣息的臂膀。
是我能安心依靠的胸膛。
可當我的雙眼恢復清明時,那些溫柔似乎只是意識不清時的幻影,而我以為的情意是因我渴望而生的想像,實際上西格爾從未來到過我的身旁,畢竟——
就算我們之間只相隔幾步的距離,西格爾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遙遠。
他安安靜靜地佇立在才剛結束一場戰鬥的地下室,修長高挑的身影在火光照耀下,似乎多了一些像是將要破碎的脆弱,但仔細一看,那或許只是影子被投射出來時,搖曳晃動所產生的錯覺。
西格爾挺直的背影始終都是那麼堅定不屈。
我們一起沉默著為那些逝去的帝國之子們弔唁,直到那些死於異星人之手的少年們的屍身被大火吞噬,才撤離這座淪陷的阿斯加爾基地。
這次的行動雖然並不成功,但至少還有一些收穫。
「西格爾,我們——」
我想著要與西格爾商議接下來的行動,因為從上位種的行為看來,恐怕異星人那邊的勢力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之後要想突襲異星人的話,可能不再容易。
但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西格爾給打斷:
「不,蒂瑪。」
原本不停向前的腳步停下,他轉過身來面對著我,表情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說道:
「以後妳就待在庇護所,不需要和我一起去清剿異星人。」
「⋯⋯什麼?」
一瞬間還我以為是我聽錯了,但更令我心口泛酸的話還在後頭。
「妳不是帝國人,我們帝國與異星人之間的矛盾本來就與妳無關。」
是的,我知道西格爾說的是一件事實,確實帝國如何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也不在乎帝國是興盛或覆滅,但是——
但是,我陪伴在他身邊,從來都不是因為什麼帝國的榮耀,或是對異星人的厭惡。
也許一開始僅僅是因為我們之間有著『誓約』,才有接下來的交集,最初我也只是單純不想讓那個堅毅的身影遺憾倒地。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日常的關心卻變成再也無法放下的在意。
我其實從來都不奢望西格爾能給我回應,因為我知道他放不下身上的責任和親友被殺的仇恨。
但至少——
至少就讓我陪在他身邊,成為他的安歇的歸處。
因為我想為他驅走黑夜裡的惡夢,也想在寒冷中向他傳遞溫柔。
想為他做的事有那麼的多,似乎時間永遠都不足夠。
「那⋯⋯你打算怎麼對付上位種?就憑現在拿著的子彈嗎?」
語氣忍不住多了一些諷刺,但我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跟西格爾爭執什麼。
其實稍微細想一下,就能知道因為這次行動所獲得的情報,那個總想自己扛起一切的青年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西格爾是不想讓『魔女』的存在繼續暴露在異星人眼前,畢竟那意味著往後不只是他,連我都會有危險。
但是——
他的敵人不會只有下位種,上位種需要利用魔女的權能才能擊敗,只帶著星辰之花子彈奮戰的西格爾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就算我們之間的『誓約』將我的時間與他共享,那也只是讓他不會死去而已。
要是落入上位種手中,他該怎麼辦?
我寧可他利用我,也不想目送他一個人深入險境。
面對我的問題,西格爾只是沉默,連辯解都沒有,他很清楚他的理由根本無法說服我,所以只能像這樣無聲固執地拒絕交流。
他蒼白的臉上還留有一點戰鬥後的污漬,黑色髮絲也變得亂糟糟的,身上的黑色軍服滿是灰撲撲的痕跡,現在看來整個人既狼狽又好笑。
嘆了一口氣,我伸手輕輕地擦拭西格爾臉頰上的那塊黑灰色印跡,他沒有閃躲,只是垂下眼專注地看著我,甚至我還能看見他黑眸裡的星星。
到底我還是沒辦法對他生氣,只要知道那些話背後的含義,永遠都是我先對他心軟。
可是事關他的安危,我也有不能妥協的事情。
「西格爾,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需要擔心我會有危險。」
放下被黑灰染髒的手指,我注視著他,聲音染上一點卑微,又道:
「我是你的永生魔女,利用我也好、讓我受傷也好,但請⋯⋯不要推開我。」
聽完我說的話,西格爾原本平靜的目光終於產生些許波動,像訝異也像不贊同,可他就那樣靜靜地什麼也不說。
時間彷彿過去很久,實際上或許才過不了幾分鐘。
最後我看見西格爾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扶住我的肩膀,輕輕地將我推開,他說:
「不,蒂瑪,妳不需要這樣做。」
「可是你⋯⋯」
我急切地想要接下去說些什麼,但這一次,西格爾沒有再回過頭來等我。
他知道我就在他的身後,所以只是聽著我的腳步聲,不停地向前走,而道路的前方就是帝國最後的庇護地——貝斯基特勒瑟。
這篇也是當時為了瓜園創挑而寫的文章,題目要求要用第一人稱和引用一首歌的歌詞,所以蟲蟲是採用了韓劇《不可殺-永生之靈》的其中一首主題曲。
這首歌真的超適合男主的,畢竟不可殺的男主也是為了復仇而一個人默默地舔舐傷口,然後女主也是撫慰男主心的存在XD
然後因為是拿之前某兩篇夢境文短篇的設定下去寫,所以為了能合理地把兩篇根本沒關聯的作品拼在一起,花了不少時間想劇情_(:3 」∠ )_
設定除了本來就有的部分,都是很臨時添加的,所以有bug的話就⋯⋯那樣吧_(:3 」∠ )_
最困難的地方就是,要把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故事抓來用,然後還跳過前面大部分的鋪陳,直接跳到後面兩人算是兩情相悅但是一方又要拒絕的劇情。
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看一下作為原型的那兩篇故事:
西格爾出自:《侵蝕》
蒂瑪出自:《迴圈裡,那份愛與終焉》
這兩篇真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XDDDDD
但是在這篇裡面應該能看出他們是如何串聯起來的。
歌詞的部分因為個人喜好的關係沒有用粗體或其他顏色標示,徵得題主同意後是用底線作為標示。
選出來的那幾句是蟲蟲覺得非常適合這篇故事的歌詞,想要呈現一種女主蒂瑪陪著男主西格爾復仇、但又單戀(?)著對方不尋求回應的感覺,而西格爾雖然對蒂瑪有好感,可是因為報仇(事業)更為重要,所以無論如何都會拒絕蒂瑪,但他的拒絕就很正直啦,沒有為了自己的目的去利用蒂瑪。
至於之後他們到底還會不會一起去打異星人⋯⋯蟲蟲也不知道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