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到站,月台上有許多要返鄉的學生,而我卻與他們反方向。
火車站的外頭停著一排的Ubike,印象中三月回來時還沒有,也有可能是因為當時沒有過多的停留,才沒有注意到。這次因為看到有人在租借,才想到,這是新的。
在火車站等了一會,A來了。三天兩夜的行李莫名的多,兩個包包一個提袋,帶了安全帽和薄毯,又帶了一雙鞋。時逢下午兩點多,還在營業的店家不多,想念的味道都已經休息,日式壽司和越式料理,是在來之前就想要吃的,但還是沒有吃到。
我們在附近繞了很久,繞了一圈,又兜回原點,已經過了一個小時。路程中去買了八曜,是居住的縣市買不到的。點餐時,學弟突然跟我打招呼,我這才想起,學弟在這裡上班,他還很瀟灑的表示要請我。
騎車的過程,我坐在後座,A不斷跟我說,哪家是新的,那家倒了,但是他說的多數都是在我還沒離開前,就已經發生的事,好像我離開很久一樣,但我的記憶比他更清楚。繞了一圈,總算找到吃的,因為我說要請他吃飯,不想吃太平價的,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這幾天是住在他家。
路過時,發現大學有時會吃的牛排店,竟然還開著,於是就成了定案。我們在裡頭坐了很久,聊了很多A的近況。A的肚子多了一圈,明明之前有在健身,也是一直有在打球的人,他說是因為忙著考試,我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下午的牛排店沒有什麼人潮,我們待了一個多小時,聊到一個段落,才決定離開。
到A的家後,各自占據一角,A在桌子前面看著排球少年,我坐在地板看著動漫,是最近很喜歡的題材,等待著S的下班。S的下班時間在八點半,我們本來就講好,等他一起吃晚餐。
S下班後,又變成等他的女朋友下班,約略在三十分鐘以後。我們先去射飛鏢。
我坐在後座,期待等會見到S,不曉得現在的他長得什麼樣子,還沒有想好,我們就到了。
抵達飛鏢店的樓梯口,S在幾分鐘前也跟我說他到了,過沒多久,我看到一個人穿越對街,接著徑直地朝著我走來,遠遠就揮著手說嗨。我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等他走過來後我向他問起,你在跟我打招呼喔,還是跟她。我斜指著右前方的女生。
「不然勒。」
「我以為你們認識阿。」
「對啦,跟她啦。」
直到這句話我才確定。但我總覺得這個打招呼有些詭異地生疏。
S穿著沒看過的深紅色衣服,熟悉的牛仔褲,剪著一頭清爽俐落的短髮(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前天剪的),是我從未看過的他,但是挺適合的。飛鏢店在三樓,S先在一樓買了地瓜球,我以為他肚子餓,S說他只是想吃,到二樓時S又在買了一杯可可歐蕾。
許久沒有射飛鏢,久到我連一個人要拿幾個飛鏢都忘了。我走向飛鏢,邊回頭問S要拿一個還是兩個。S說三個,我以為他是在唬爛我。他像是看傻子一樣的震驚。
機台是從未用過的,能夠記錄飛鏢射出時的人像畫面,我這才發現S的姿勢很標準。拔掉飛鏢後也不用按按鍵,系統會直接跳到下一個人,非常方便。
第一局是S第一。
第二局原先是我領先,但在解最後分數的時候,我總是故意挑戰比較小格的,最後我們把十五局都用光,留了2、2、4的分數,我成了最後。尾聲時,S的女朋友也來了。
總覺得跟S的相處有些陌生,甚至跟A都還比較自然,究竟是為什麼。這種陌生很奇特,好像不知道要怎麼相處,像是有一層膜。
其實我一直很想發一個限時,想要表示又重回到大四的時光,一樣的人,一樣的射飛鏢,但我就是拿不出手,怕會被人說話:這有什麼好拍的、是在拍三小啦,會得到這樣的話,我有些在意。其實來之前我本來想好或許可以建立一個新的精選,命名可以取作「後記」,或是跟青春有關的字眼,但我最後還是沒有這樣做,一個人都沒有放,也沒有錄下有人的限時。
第三局,大家說好最後要解最難的,A卻射到簡單的,因此他成了第一,遊戲也宣告結束。因為有人肚子餓,我們便轉移陣地。
晚餐是A找的,我們抵達後不久,S也來了,看到他的機車,我才認知到,我不曉得他的近況。
這間店才搬遷過來不久,S問了老闆,菜單上的命名是什麼意思,我們都看不懂,菜單上也跟網路的不同,看來是搬遷時也一併換了。事先送來的玉米濃湯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我們都不習慣,除了A,他把整碗都喝個精光。
我們吃著主餐,也交換。S主動問我要不要吃看看他的,像是看穿我的心思一樣,雖然我們只有主菜不一樣,但味道卻也完全不同。我們聊了很多,S講著他工作的情況、遇到的新人。我問了他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我們待了很久,準備離去時,還被老闆的友人攔截,誤以為我們是大學生,跟我們分享他的人生經驗。正好我坐在他的對面,他點名了我,老闆在一旁表示很不好意思,卻也無可奈何。過了一段時間,我們才得以離開。
時間已經來到十二點,我們解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
其實一直有個念頭,可以去夜景咖啡廳,好好坐著,認真地聊,像是大學時曾有過幾次的那樣,聊一些未來的目標、最近遇到的困境、講一些平常不易說的話,是另外一種模式,或許還可以聊聊過往的往事。可是感覺S很累,我也知道他最近的工作很累,不想去太遠的地方,明天還要早起,便把這個念頭給收好。
拿出帶來的薄毯,鋪在地板,雖然A事前就有跟我說地板很難睡,但我跟他說沒有關係,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肯定。我把帶來的衣物墊著當枕頭,晚上有點冷,沒有棉被蓋我便把薄毯對折,把一半充當棉被。整晚不斷醒來,還聽到A突然講了一句三個字的夢話,但我聽不出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