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鎮上悄悄駛來一台快餐車。
他們是炒飯兄弟。
炒飯專賣,不油不膩,香氣四溢,粒粒皆分明,營養又美味。是一對酷哥們在掌廚,比較薄肌的那個負責臂力甩鍋,只要一使勁,二頭三頭蔓延至額角都會爆青筋,另一個魁武粗壯的負責炸鍋與包裝,臂上的手毛,已經達到野獸等級。
他們倆真的好手藝又專業,除了幾款炒飯跟兩樣炸物就不賣其他,嚐起來真的如他們標榜的那樣美味。只不過,偶爾會感覺他們之間有點火藥味。
薄肌哥對店務要求甚高,常常會天外飛來一鞭的給野獸指教,就好像,那是他馬戲團豢養的猛獸,負責在客人面前表演:衣冠禽獸如何經營好一台人類餐車。
(他毛很多。)
有一次,我察覺剛買的炒飯裡面有毛,暗暗指給野獸看,見薄肌在忙,迅速將我拉到一邊私下喬,他的意思是不要讓搭檔知道這邊闖禍了,(他毛很多)。我說那也行,你只要重新炒一份給我就好。喔,他眼神中帶著一種熟門熟路的確認,然後互掃了通訊app,接著說,醬就可以了。
醬就可以了?
(我不太能理解。)
既沒有新炒飯,我只好把那含有體毛的食物,囫圇吞下肚。
後來才知道,我說的話,可能是誤會大了。
野獸哥丟了訊息跟我確認時間,然後將自己外送到租屋處的單人床上,用下面那支堅硬的鍋鏟,熟練翻炒我的身體一番,完了問我滿意嗎,差點以為,他要從包裡拿出專屬服務評量表,讓我填。
「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我氣喘吁吁撫摸著他身上的獸毛,這樣的動作讓我感覺被療癒,不時湊近鼻尖猛嗅好幾口,那肌膚獨有的吸貓式愉悅。
「那你是什麼意思,嫌我炒飯不好吃嗎?」
他歪著頭瞅著眼,有一秒真的感到我生命受到威脅。
但他好像沒有滿足到主人需求,就會失去自我價值那樣,又再度大火翻炒第二輪,炒到我們倆鹹濕的佐料都交融揮灑,炒到騰空那幾秒關節都快喀喀喀的分開,炒到我已經覺得我的身體都快變成不是我的身體,他也不停。
「好了...好了啦...」我感覺自己就快要被炒到失禁,或許我已經尿出來我也不確定,汗水還是什麼水,在我們黏噠噠的胴體上流竄,「做、做水災喔...水災喔...」
所以你滿意嗎?
他不斷想在我身上找答案,但我卻不太懂他到底要的是什麼。然後,無止盡的輪迴就這樣開展,像奔跑在輪圈上的兩隻倉鼠,直到我們都被彼此榨乾到精疲力竭的最後。
「我喜歡你的毛,」
「而且你知道你炒飯,很好吃。」我幾近虛脫。
是我們的炒飯。他默默應答,一邊用大毛巾擦拭渾身體毛汗涔涔。
我望著他,想像薄肌揮舞皮鞭,咻咻咻教訓牠炒飯時的光景。
牠真的愛牠的主人。
那位毛很多的主人。
我是J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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