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SeedYouth:
今天我們來聊聊「自我傷害」。
我維持一年出現兩次低潮、嚴重時會想結束生命的狀態,大約有七、八年之久,那時候就像有兩個我共用這個身體,其中一個扮演好所有該扮演的角色,該上班就上班、諮商時也能安慰和鼓勵個案、繳該繳的帳單,但是另一個我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變得什麼都不想做,流淚哭泣,很想要停止生活。
我太怕痛,加上我看到血就手腳發軟,所以我不敢選擇激烈的自我傷害手段,但是我會跟神禱告,我會說:「就是今天,請祢今天帶我走吧﹗」當時我腦中想的,都是繼續活著所要體會的不堪和痛苦,我記得的,都是不被愛和不被肯定的失落和委屈,在極端的絕望中,死亡成為一個誘惑,好像可以藉此解脫所有的痛苦。
上帝從來沒有正面回答我,我感覺祂就是靜靜地聽我說,不去否認和責怪我當下的感受,也沒有指導我應該要感恩或愧疚,等我哭完、哀怨完,我覺得心裡某個承載痛苦的角落,好像就會得到清空與釋放,然後我就會再擦乾眼淚說:「我現在覺得好多了,今天應該不用急著帶我走了。」
特別的是,當我重新檢視內心清理過後的角落,我會刻意把曾經感受過的愛與信任放進去,接著我會清楚感受到,前一秒的絕望和後一秒的反省,竟有如此天南地北的體會。換句話說,「想死」是一個會來,也會走的念頭,而我要努力的是,當它來的時候,我不會真的採取行動,而是看著它來、等待它走,就像看著潮起潮落。
或許是這樣的經驗,當我聽到青少年告訴我--他有想死的念頭,我覺得自己會多一些願意瞭解的空間,而不是急著去勸說和阻止。我會好奇想死的背後,是否有怎樣的因果或脈絡?我想知道透過死亡,可以讓他得到什麼?
在有限的生命裡,死亡是唯一我們不需要努力,就能夠達成的事情;當你會想要加速它的發生,勢必有你的理由,但在採取行動之前,你願意先讓別人瞭解你的故事嗎?在尚未造成不可逆的結果前,你願意想想還有哪些只能在活著的時候做,而你想做卻還沒做的事情嗎?
靠著找人傾訴,以及不甘心還有想做卻沒做的事情,我每次就都這樣活下來了。親愛的SeedYouth,你呢?
祝福你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