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樹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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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月。風自遠山來，攜著樹葉的低語。
恒河早已沉入黑暗，唯水聲不息，如諦音緩誦。
龍樹之後，無有龍樹。
然每一位以智慧觀心、以慈悲渡生者，皆是他未盡的呼吸。
提婆於寂夜誦經，忽聞空中微響——非聲，非寂。
他知那是師之慧風，從無來處，吹入有心。
風行萬里，過雪山
風靜，塵落。大地無語，卻在寂然中呼吸。
龍樹圓寂之後，弟子提婆獨坐於恒河畔，手撫塵沙。
那一粒粒沙，皆如師言般，無始無終、無一無異。
他曾問師曰：「若一切皆空，何以眾生不覺？」
龍樹微笑而答：「空非滅，乃生之所依；若執空為無，則墮於斷；
若執有為實，則陷於常。中道行者，應見空如鏡，照萬
晨光乍破，恒河之畔，微霧如紗。
龍樹靜立於水邊，指尖輕觸那流動的波紋。他已無需語言，也無需證悟。
一切語言皆為波，一切覺悟皆為水——水自明，波自寂。
彼時，他不再辯、不再論，
那柄曾斬破萬法的慧劍，早已化作一縷柔光，映照眾生的恐懼與執著。
弟子問：「師尊，若諸法皆空，修行何在？
夜風微起，恒河的水面輕輕皺動，如老僧的眉。
龍樹靜坐於林間，星光垂地，月光如水，落在他掌中。
那是他修行後的最後一夜，亦是覺醒前的第一夜。
他曾見光，也曾墮於暗；他曾辯破萬法，如利劍出鞘；
然終於知——劍亦幻，法亦空。
月影穿過樹隙，在他面前化作一池銀白。
他凝視那映照的自己，忽
晨霧未散，恆河之水緩緩流動，
龍樹行於其畔，袈裟映出金光的一抹。
他靜聽眾生之聲——哭者、笑者、爭者、禱者——皆如潮音，無別於般若之響。
自龍宮歸後多年，
世人稱他為「中觀之祖」，為「佛陀之後第一智者」。
然他常自言：「我不求智名，願化為舟，載苦往岸。」
一天，有弟子問：「師，若一切
卷三 〈慧起如劍〉
曠野之上，風聲猶如誦經。
龍樹靜坐於枯樹之旁，眼神如炬，胸中似有萬千雷霆在寂然醞釀。
他自龍宮歸來，手捧《般若諸經》，心懷一片難以言說的空寂—
—那是他在深海琉璃殿中所見的無邊光。
起初，眾弟子問：「師尊，您所言之『空』，是否為無？」
龍樹微笑：「空非無，亦非有。空者
夜深如海。
一切聲息沉沒於黑暗的呼吸之中。我靜坐於林中，心念微動，如波如潮。
忽然，有光自眉間起——
不耀不閃，卻似一條極細的銀線，牽引我往內、往下、往深。
我不覺下墜，耳邊風聲化作浪聲，浪聲化作誦聲，誦聲非人語，而是心語。
我到了——那裡沒有陸地，沒有天。
唯見水光千層，層層
〈智生惑，惑生覺〉
我，名龍樹。
生於南天竺婆羅門之族，學識為世所讚。
自童年起，言語未熟，心念已明。
我能記誦一切經典與咒語，識天文、知醫理、通祭法，
眾師見而歎曰：「此子天慧無邊。」
然而，我的心，從未安過。
每一種學問，似一面鏡，映我越清，卻越亂。
知識使我高遠，卻使我離人群甚遠。
我
「以有我故有我所，若無我則無我所。」 ——《中論·觀我品》
把龍樹菩薩這句話的精神，延伸到「十二因緣」與「無我觀」的修行脈絡，
試著用簡單清楚的語言說明。
一、從「我」開始說起
眾生的苦，來自「執我」—
覺得有一個真實、固定的「我」在經歷一切。所以才有：
我想得到什麼。
我怕失去什麼
「以有我故有我所，若無我則無我所。」
—《中論·觀我品》
這是龍樹菩薩在《中論‧觀我品》中的核心句之一，
幾乎可說是整部《中論》對「我執」的樞紐之語。
一、原文出處與上下文
出自《中論》第二章〈觀我品〉，原偈大意為：
若有我，則有我所；
若無我，則無我所。若無我所，何有我？是故我與我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