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影評】《攻殼機動隊》影評：視覺衝擊的科幻啟示錄
《攻殼機動隊》（Ghost in the Shell）改編自日本同名的科幻漫畫，敘述一個推崇以機械提昇人類的未來世界，在這個時代中，人的自主意識與人工智慧的界線越來越模糊，人們更容易迷失在追逐進步與維持人性的掙扎上。史嘉蕾喬韓森飾演的女主角「少校」是公安九課的頂尖幹員，專門負責突擊行動，被隊員們視為領袖，卻經常迷失在自己的過去之中，直到一場恐怖攻擊才意外讓她看清真相。
一直以來協助她重生阪華企業的工程師都告訴少校，她是從一艘難民船上被救下來的生存者，但這卻與她看到的幻象不符。直到「久世」的網路攻擊事件發生後，少校才有機會慢慢挖掘蛛絲馬跡，找回自己的身世。
從現代的角度來說，這類型的科幻主軸與懸疑情節，已經不是新鮮的故事了。但在近30年前漫畫版剛推出時，這是對科技的最先進反思，許多當年想像的科技如今都已實現。儘管故事性與新奇感不如原作的震撼度，《攻殼機動隊》探討的議題在現在來看卻是更加迫切的，如同創作1995年動畫版電影的大師押井守所說：「如今我們其實已經活在那個時代，這些科技工具只差沒有和肉體融為一體了。」
當科技對人類的輔佐程度越來越高時，我們心靈能夠自主掌握的究竟還剩多少？電影裡的「回憶是否定義人格」的主題在許多科幻電影中也有談過，最讓人有深刻感受的就是《香草天空》（Vanilla Sky）與《王牌冤家》（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這兩部以愛情包裝的科幻片都在質疑我們的記憶究竟有多重要？如果記憶能夠被竄改或抹除，那我們的人格是不是和一堆程式碼一樣——冷酷而沒有特別之處？
電影為了保持無冷場的快節奏，沒有花太多篇幅的對白談論這個議題，最後是在墳場前給出一個答案：「我們的行為才定義了我們。」在墳場前獻花並與母親擁抱的一幕，象徵少校向自己的記憶與過去的肉體正式地告別，發現真相後，她依然是那個維護正義的少校。這一切的復仇與尋根，是建立根基讓自己不再迷惘，也是對自己人類身份的肯定，她終於不用再為了模糊記憶而質疑自己的存在後，才算是真正地活著。
史嘉蕾在《攻殼機動隊》中的動作戲與槍戰都十分充足，就像是在《復仇者聯盟》裡的黑寡婦，加上了可隱形的特殊裝甲，這個特性使得她能利用環境空間的展現多樣化的格鬥技，令人目眩神迷。少校從高樓上跳下並從牆壁穿越進入目標地點的畫面，是最有戲劇張力的經典動作。這一系列的動作戲都疊上了慢動作的特效來強化表現，特寫的墜落及衝擊鏡頭加上精心設計的色彩，都讓人無法不聚精會神地欣賞。
一開始《攻殼機動隊》在選角時曾有過「洗白爭議」，不過我想請史嘉蕾詮釋這個角色現在看來很有說服力，一方面是史嘉蕾的有著和角色一樣的堅強女性特質，一方面是她詮釋這類型科幻題材的高超演技。不管是之前的《露西》（Lucy）或是現在的《攻殼機動隊》，主角的人物設定都相當複雜，當角色的設計有我們現在不能想像的細節時，演員演出要令觀眾信服那些設定便是最困難也最關鍵的一環，而史嘉蕾從來沒讓我們失望。
另一個在電影中搶眼、令人難以忽視的存在就是北野武飾演的荒卷大輔。不僅造型和原作有極高相似度，霸氣的模樣更令人折服，他獨特得氣質讓刻意安排的獨角戲顯得一點都不突兀。
我最喜愛的段落就是當阪華機械派遣殺手行刺時，他冷靜地說出：「不要派手無寸鐵的兔子來殺狡猾的老狐狸」。那個場景乍看之下是年輕人扛著重軍火要圍攻一個只有老舊手槍的老頭子，沒想到實際上是經驗老道的老牛仔輕鬆解決了初出茅廬的小搶匪。這個牛仔的要素沿用到最後一幕大輔與阪華CEO單挑對峙時，在一個科技先進的時代，用這麼古典的決鬥方式結束鬥爭，有著一種反差的懷舊趣味。
《攻殼機動隊》電影版的亮點除了演員表現外，其視覺及音效呈現的藝術性更是讓我喜歡的原因。它參雜了一些讓你以為自己在看恐怖片的驚悚要素，例如「久世」的形象設計與出場方式，在真面目揭露前，總讓你提心吊膽地無法猜測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
難以視覺化的「意識深潛」也被導演以直覺有效的方式呈現，當少校深陷在久世的駭客攻擊時，排山倒海而來的敵人與有著巨大的壓迫感，加上史嘉蕾真實的情緒展現，都讓人捏著冷汗希望她趕快斷開那個連接。原作的這個「意識深潛」更被另一部科幻經典《駭客任務》（The Matrix）參考致敬，創造出另一個龐大的世界觀，深深地影響了後來的好萊塢作品。
《攻殼機動隊》對新濱市細節的視覺設計大膽而寫實，城市的細節在香港多處地點取景，例如少校老家的勵德邨國宅，以及當少校潛水起身後的維多莉雅港夜景，這些香港地標經過霓虹色彩的後製調整後更顯科技感。巨大的廣告3D投影與色彩強烈的日本招牌混合著想像與現實，跟著角色穿梭在城市中時，不禁佩服原作與改編者的想像力，這些建築與科技是多麼地有神秘色彩及真實感。
總結來說，即便不是原作的粉絲或是科幻迷，《攻殼機動隊》都是娛樂性高的作品，在動作戲的編排與槍戰特效上皆無冷場，最後一幕少校的奮力一擊，更是必看的難忘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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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圖片來源：IMDb
編輯：熊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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