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故事第二十四期

《蜀山劍俠傳》劇情提要（1-5回）

　　本周開始來讀《蜀山劍俠傳》，每周簡單報告劇情，以示有讀。

　　康熙即位的第二年，從巫峽溯江而上的有一隻小舟，中有父女二人，老頭子年才半百，飽經憂患；女子年才十二三歲，出落得非常美麗。老頭子是「齊魯三英」的李寧，女兒叫李英瓊，他帶著女兒要去峨眉山隱居。途中驚喜巧遇三英的另一個周琅，已改名叫周淳，於是一起前行。

　　周淳有一女名叫輕雲，被黃山的餐霞大師收作徒弟。本想連他的學生「趙燕兒」一齊帶去，因為他有老母需人服侍，只把輕雲先帶了去。英瓊正因為李寧不教她武藝，心裡不痛快，一聽周淳之言，不禁眉軒色舉，心裡羨慕。

　　周淳因為要別離，每晚教燕兒劍術，英瓊夜夜俱起來偷看。幾次三番，對她父親說要學劍。李寧被她糾纏不過，又經周淳勸解，心中也有點活動，便要她學養氣的功夫，同內功應做的手續。二三年後，才能傳她劍法。

　　隔天便告別燕兒，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就入山去，住在「漱石棲雲」洞中。第二天清晨起來，李寧便與英瓊訂下課程，先教她練氣凝神，以及種種內功。英瓊本來天資聰敏異常，不消多少日月，已將各種柔軟的功夫一齊練會。她生來性急，每天麻煩李、周二人教她劍法，又逼他們教她輕身之術。她本有天生神力，再加這兩個老師指導，不但練得身輕如燕，並且力大異常。

　　周淳每隔一月，必要去看望燕兒一次，順便教他的武藝。那一日正要下山去看望於他，剛走到捨身巖畔，忽見趙燕兒跑來告訴他，說他的老對頭「多毛熊毛太」找上門來了。原來當年周淳遇到多毛熊毛太正在搶劫強姦，出手制止，但饒他一命。毛太削髮出家，拜五台山金身羅漢法元為師，煉成一把飛劍，取人首級於十里之外，已是身劍合一，口口聲聲要報前仇。周淳自知敵他不過，沒奈何才帶上女兒輕雲避往四川。

　　因為周清雲已經拜了黃山餐霞大師為師，周淳就想找他求助，與毛太對敵。於是就帶著燕兒出發。來到峨眉山下，忽然看見山腳下臥著一個道人，只穿著一件單衣，身上十分襤樓，旁邊倒著一個裝酒的紅漆大葫蘆。那道人大醉後，睡得正熟。周淳知他是個異人，便從衣包內取了件半新的湖縐棉袍，與他披在身上，便自上路。

　　走了兩個時辰，周淳師徒二人進酒樓去用飯，忽然看見一件東西掛在櫃房，甚是觸目。仔細一看，原來便是在峨眉山腳下那個醉道人所用來裝酒的紅漆葫蘆。周淳於是跟店小二說，這位道爺共欠你們多少酒錢，回頭一齊算在我們的帳上。

　　兩人便往燕兒家中走去。看到堂織布機擱著一件湖縐棉袍，還有一大包東西，好似包的銀子，卻是送與那窮道爺的棉袍。趙母說方才來了一位道爺帶來的。銀包打開一看，約有三百餘兩。還包著一張紙條，寫著「醉道人贈節婦孝子」八個字。周淳心想這位道爺在不多時間往返二百餘里，如同兒戲一般，他的武功高出我們何止十倍，幸喜峨眉山下不曾怠慢了他。

　　第二天起身往成都，特地先往酒店中去尋那醉道人，準備結交一個風塵奇士，誰想道人、葫蘆俱都不在。便尋著了昨天的酒保，問他下落，那酒保說那道人回來，好像有什麼急事一般，進門拿了他那寶貝的葫蘆便走，跟周淳約定成都見。周淳沒奈何，只得同了燕兒上路，直往成都。

　　行了數日，來到雲靈山，這時已是暮色蒼茫，瞑煙四合。恰好道旁有一所人家，便上前叩門投宿。叩了半日，才聽裡面有人答話，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周淳說明來意。那人道：「我現在已是命在旦夕，此地萬分危險。客官如要投宿，往西南去五里多路，那裡有一座茅庵，住著一位白雲大師，你可去求她借宿一宵，方能免掉危險。」卻不出來開門。周淳好奇，便叫燕兒在外等候，翻牆而入，那人在房內說：「我已中了妖毒，近我三尺，便受傳染。我在這裡掙命，已經三日，如今腹中飢餓，你如帶有於糧，可給些與我。那妖早晚尋到，我不必說，你也性命難保。你如果能急忙去投白雲大師，或者還可以幫我的忙。」

　　周淳聽了那人之言，連忙跳出一看，忽然燕兒蹤影不見，這一嚇非同小可。周淳萬般無奈，只得照那人所說，往前走去。才走不到五里，忽聽背後呼呼風起，腥味撲鼻。周淳知道不妙，連忙如飛一般向前奔走，剛剛走到一座庵前，忽然風止。周淳回頭一看，只見一團濃霧中，隱約現出兩盞紅燈，往來路退去。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有一個小尼姑帶他進去，到了佛堂坐定。那小女尼又去端了一碗茶同幾塊素饃，與周淳食用，便自進去，許久不見出來。

　　周淳正等得心煩，忽見面前青光一閃，猶如飛鳥般投向後院。周淳好奇心盛，便出了佛堂，往後院中走去。剛剛走近窗前，忽聽有兩個人正在說話，好似一男一女。那女的說道：「二師兄深夜到此，有何事見教？」那男的說道：「我適才從雲靈山走過，看見妖氣沖天，正要查看一個究竟，忽見道旁一家屋簷下站定一個小童，眼看離他身側不到十丈光景。我見那童子根基甚厚，不忍他遭毒手，便將他一把抱起，先救出了險地，然後用劍將妖物趕走。後來盤問他的來歷，才知是齊魯三英中周淳的徒弟。」

　　周淳往窗內一看，見蒲團上坐定一個女尼，年約四五十歲；上首坐定一個道人，一臉虯髯，兩目精光四射。女尼便命他進去，說那是他師兄髯仙李元化。她名元元，人稱白雲大師的便是。他的徒弟趙燕兒已被髯仙李元化收歸門下。至於那個中毒求救的人，名叫施林，是李元化的師侄，已將他解救回山去了。

　　此山原本不叫雲靈山。因為山中出了一個蛇妖，早晚它口中吐出毒霧，結為雲霞，映著山頭的朝霞夕陽，反成了此山一個奇景。人家見此山雲霞燦爛，十分悅目，這百多年來，就把這山叫做雲靈山。此妖起初也不過在這山上吞雲吐霧，並不曾害人，誰想近三年來，情形大變。從辰時起到酉時止，是那妖在洞中修煉之時，行人在此時間內走過，尚不妨事；否則，能逃毒手的，十無一二。

　　這三年中，元元大師同它鬥了若干回，也不曾傷它分毫。它也知道元元大師的厲害，只要一到庵前不遠，便自逃了回去。周淳才知道那妖適才忽然不追的原故。白雲大師又說道：「一物伏一物，我知道此妖最怕蜈蚣。久聞黃山餐霞大師處有此異物，便叫紫綃（那個小尼姑）去借。大師先還不肯，說那蜈蚣是她鎮洞之寶。後來經我親身前往，昨天才借到。恰好壯士與師兄到此，想是那妖伏誅之日不遠了。」

　　說罷，由壁上取出一個長匣，乃是精鐵鑄成，十分堅固。又從葫蘆內取出幾十粒丹藥。然後將盒蓋揭開，只見裡面伏著一條二尺四寸長的蜈蚣，遍體紅鱗閃閃發光，兩粒眼珠有茶碗大小，綠光射眼。那蜈蚣百餘年來，經餐霞大師用符咒催煉，食的俱是仙丹靈藥，不但神化無窮，而且可大可小。

　　於是他們便去殺怪。先與那蛇怪鬥劍，白雲大師見仍是不能取勝，便將匣內蜈蚣放出。這蜈蚣才一出匣，迎風便長，長有丈餘。那蛇見蜈蚣飛來，知道已逢勁敵，更不怠慢，拚命地噴火噴霧，與那蜈蚣鬥在一起。鬥有片時，那蜈蚣一口將蛇的七寸咬住，那蛇也將蜈蚣的尾巴咬住。那蛇被咬，負痛不過，一尾掃過去，將谷口凸出來有丈許高的山石打斷，恰好正落在它的頭上，打得腦漿迸裂，那蜈蚣也力竭而死。

　　元元大師正覺得可惜，忽從山頭上飛下一個黑衣女郎，腰懸一個葫蘆，走到二人面前行禮道：「弟子周輕雲，奉餐霞大師之命，請白雲大師不必在意。蜈蚣之死，乃是定數，命我致意大師，將它屍骨帶回。」說罷，走到蜈蚣身旁，取出一粒丹藥，放在它口內，那蜈蚣便縮成七八寸光景，便取來放在身旁葫蘆之內。

　　她是周淳的女兒，周淳父女重逢，自是歡喜。周淳正要訪求餐霞大師幫忙，適才在白雲大師處，因忙於捉妖，不曾啟齒，今見女兒到來，正好命她代求。便對輕雲說了多臂熊毛太尋仇，同自己往成都之事，又教輕雲代請餐霞大師下山。輕雲道：「如此小事，何必勞動師父，女兒此次也為此事而來。女兒自隨師父上山，已將仙劍煉成。我因爹爹學劍不成，屢次求大師傳授，大師說父親與她老人家無緣。大師生平未收過男弟子，她說爹爹機緣到來，自然得遇名師。教爹爹此番只管往成都走去，前面自有人來接引。女兒回山覆命之後，也要到成都去助爹爹殺那毛太呢。」

　　欲知後事如何，請三個禮拜後，再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