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在日旭月殘的蒼空裡 第四節 怪「人」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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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覺「那傢伙」有預備掏出什麼東西,瓜皮頭店員也愈發緊張起來,趕忙伸出一手,溺水者般想超在那傢伙前觸碰到收銀機下方的電話。

在冬夜凌晨三點十分的便利商店裡白靴踏地的沉悶緩板,猶如從理應是空戶的住屋中傳來一陣一陣電話鈴聲令人蹴躅不安。

在迫近的穩定節拍中,瓜皮頭店員搶先一步攫起話筒,並敏捷的撥著電話號碼。

「那傢伙」後頸上方的繃帶忽然斷開,一截十公分左右的乳白色繃帶悠悠的垂了下來,趴附在黑色的連帽外套上。

原來低頭專心撥著號碼的店員,此時一滴難以置信的神情從眉心擴散開來,終至蔓延整個臉孔,而「那傢伙」已靜靜地佇足在櫃檯前。

正當瓜皮頭店員放下話筒,微微彎腰,看似急欲做些最後掙扎時,「那傢伙」優雅的抽出它後口袋的物件,並說道:

「買兩杯熱拿鐵咖啡,謝謝。」

「嗯?」瓜皮頭店員抬起頭來,愣了一下。

「兩杯熱拿鐵咖啡,謝謝。」它重覆了一次,並用左手比了個「二」的手勢。

「中杯還大杯的?」瓜皮頭苦笑著問。

「都中杯就可以了。」

「好,那總共是『新台幣』九十元。」瓜皮頭店員還特別在「新台幣」三字上加強了音量。

「那傢伙」從它黑白格紋的短夾中以食、中指夾出張百元紙鈔,輕按在櫃檯面上滑向瓜皮頭店員。

在等待咖啡沖泡的期間,瓜皮頭店員頻頻回過頭,狐疑的上下打量這正在邊用左手指尖馬陸行走似的來回輕敲桌面,邊抬頭四下張望的怪「人」。

約四分鐘後,「那傢伙」握著兩杯熱拿鐵,悠悠的踅回桌位區。

「你有看到剛才我掏出鈔票時店員的表情嗎?好像我會掏出冥紙來付帳一樣。」「那傢伙」邊「格惹、格惹」的笑起來,邊將一杯熱拿鐵推到風草望月交疊的肘前。

「所以你到底是…?」說完,風草望月遲疑的眄著杯蓋上方幻變無形的霧氣。

「那傢伙」拍了下腦殼,想突然憶起什麼似的說:「啊啊!都忘了先自我介紹了,我叫氅羬陽兆,氅衣的氅,羬羊的羬,陽光的陽,兆豐銀行的兆。」氅羬陽兆此際己恢復最初Sasanomaly般雄柔厚潤的嗓音,稍稍頓了一下,然後左掌劍指著風草望月肘前的拿鐵道:「呦惹,如果要害你的話,我覺得讓落下的日光燈管把你砸暈,會比在拿鐵裡下藥還要有戲劇效果啦!既然日光燈管現在還好好的卡在天花板上,你就安心的喝吧。」

「謝謝。」風草望月小心翼翼雙手捧起拿鐵,低眉淺啜了一口,然後置放在那份剪報的右側。

「呃…咸陽?是那個秦朝古早的首都嗎?」風草望月思索了一會問道。

「赫惹,跟你借個紙筆好嗎?」

風草望月從掛在椅背的背包裡翻出一支Pentel自動鉛筆和和張二十六孔的空白活頁紙,反手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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