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這篇是為了囹語新的轉型而寫,回顧生活,並檢視大學至今到底經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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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不知該說稚嫩還是成熟的自己還在彰化大城臺西村的村子裏,生疏的用著臺語和阿公聊哪個官員又說謊話;走到堤防外,看著對面六輕,白煙滑入天際,融成雲。還偷偷掉了一兩滴淚。
一年後,自己已然蹲在竹科旁的一所學校沉浮,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名為交通但似乎交通並不怎麼方便。每個樓都有著應有的屬性和編號,告訴陌生的人們別傻傻地走錯。一年了,學習著大學生們的用詞,學習著大學生們如何生活,又或學習大學生如何成為一個大學生。
「怎麼明天又早八啊!」
「沒差啦,走我們去夜唱!」
「作業是今晚要送出耶你忘了喔!」
「走啦我們去打超夢,剩三分鐘了啦。」
「阿翰又出新影片了啦!你還沒看喔?」
「晚上你要不要上線打lol?」
「不要再耍廢了啦,走啦打球!」「不要啦球場好遠喔!」
「要不要半夜去城隍廟喝雞湯?」
「教授不給加簽啦搞什麼!」
「欸我該不該期中退選我快不行了。」
這一年寫日記的時間很少,多半的時間腦袋裡仍舊充滿著微分式,化學式(可能後者居多),不知道如何是好,無法心平氣和的好好駕馭文字,像破了洞的布偶,邊走邊掉屑,把存在內裡的靈魂加減的與這個世界進行無法言喻的交易。特殊的興趣與專業一起下鍋,期待未來會是一個很好的料理,但可惜自己不是個優秀的廚師,左支右絀,竟也顫巍巍倏忽又一年。前一分鐘在討論細胞,後一分鐘起勁的看著深度新聞;前一分鐘在打code,後一分鐘在想何謂行銷何謂社群;前一分鐘還在問室友化學反應,後一分鐘就翻著法條努力背釋字。沒一項在這年頭做到人們嘖嘖稱讚,但成為廚師料理生活這道菜,辛苦卻苦中作樂。
苦中作樂。書上說,很多人生就是如此不是嗎。夢想與現實。在交大,要你真正吸聞四周,空氣中都是錢的味道:宏偉的建築,華麗的學餐,絢麗的宿舍。夢想變得模糊又清晰,像癱軟的枕。
人際也如稀薄溶液,一直很愛的已故作家邱妙津就早在數十年前自己的日記寫道,大學生涯人際碰撞難上加難,「人與人的顆粒更不易相遇,幾個友善的人試圖接近我,都因地殼變動的精神狀況,錯待他人而失之交臂。」記憶板塊錯動,曾經的朋友並非翻臉形同陌路,而是再談到話也僅剩寥寥數語的尷尬。時空變動,精神又在一次一次巨變中抽離重製。試圖描出更符合自己的「我」的圖像。
W離別前,囑道要建構好一個更好的自己。世界剩下我還踩著叢火將息未息。世界在滾,在熱。不容許任何躊躇尋思。主義在動,在流,我還佇著身子翻找真理。然又何謂真理,何謂世界。
從實驗室走出來已是午夜。空中沒有星斗而現殘雲。午夜的光復路格外舒適,有新竹特有的涼爽卻乾澀。
夢很遙遠。如果有夢,試圖,慢慢接近它。
〈筆者簡介〉何家慈 Alan Ho
囹語高級打雜工之一,目前就讀交大生物科技學系。
歷經囹語草創期間與轉型後,嘗試持續寫字的理工人。
〈囹語Q&A〉
(1)對囹語的第一印象?
字很難念,但是沒辦法,大家就這麼選出來了。記得,囹語,ㄌㄧㄥˊㄩˇ。
(2)如果囹語是一樣東西,你會怎麼形容?
戳戳樂。永遠不知道得到的是好是壞。
(3)請用一句話對囹語告白。
沒有你好像就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