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大戰　第一章 - 第五節

走廊上的人並不多，跟幾個護士擦身而過，她們並沒有認出艾爾克斯。

「剛剛真是危險。」

快速的步伐令腹部尚未癒合的傷口隱隱作痛。

「那個女人果然還有隱瞞事情，可惡！」

通過醫護站，在電梯前停下。

白夜天按了向下鈕，抬頭觀看上面的數字。

「夜天你剛有發動“能力”嗎？不然那女人的態度怎麼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你沒聽過女人是善變的嗎？」

目光仍然是注視著電梯上方數字的變動，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並沒有發動“能力“。」

他將注意力轉向貼在牆上的宣傳海報。

「要是再晚幾分鐘，我可能就真的會使用。畢竟對手是FBI，Angel大姐礙於立場能幫的程度有限，你又受傷。」

「那個臭女人。」

艾爾克斯低聲咒罵。

「我竟然要收拾她所惹出來的爛攤子。自己沒辦法解決的事竟然利用組織的名義硬是要我接下，還給我份假報告！她到底想不想要我完成任務啊！」

「她應該也是被設計的。」

「那個笨女人。沒事學人家當什麼間諜，被識破了就算了，還把人給帶回來。真不知道她幹這一行幹多久，還會犯這種新手才會犯的錯！」

「表示對方也很高明，讓她完全察覺不出有什麼異樣。」

「那很危險！不是在開玩笑！」

艾爾克斯情緒顯為激動，聲音拉高了幾分貝。

「既然FBI能找到她，就表示其他組織也能找得到。你知道這多危險嗎？會讓很多人無端陷入危險當中啊！他們都是一般人，可不是像你那樣有自保的能力，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可惡！那個臭女人，這該死的案子一定要盡快解決才可以。」

「你冷靜點。」

「你少廢話！」

艾爾克斯激動的大吼。

電梯門靜靜的開啟，這怒吼聲令站在裡面的人群嚇傻了眼，紛紛瞪大了眼看著艾爾克斯。

兩人頓時變成了眾人的焦點。

艾爾克斯的眼睛仍然冒著火光，無視眾人的注目，直直瞪著好友。

這白癡。

白夜天低聲咒罵，一把抓住艾爾克斯的手快步走進另一部電梯。

電梯門關閉，留在現場的人們也恢復剛剛停止的動作。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艾爾克斯雙手環胸，眼睛直瞪著電梯內貼的海報，不看好友一眼。

白夜天面向電梯門，眼角餘光瞄著艾爾克斯一眼。

「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希望你能冷靜點，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他們真要是想殺你，光靠我和你還有Angel大姐，是擋不了他們的攻勢的，這你該很清楚吧？」

「剛剛我並沒有發動能力，他們兩個是串通好的。」

「串通好的？你說那女人和FBI…」

「在他們的談話中，就已經洩露很多事。第一：那份報告。從那個男人的話中可以知道那份報告是真的。一個出了間諜的小組是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說服上級的，就算如他所說說服上級好了，Angel大姐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你我面前。」

「我那天和她碰面，就有幾個探員在追她，難道那是假的？」

「那是真的。我所指的安然無恙是指：她不可能從美國那地方全身而退。」

「就算有自己組織幫忙好了，在自己全面遭通緝下應該是要躲起來，而不是悠哉的約你在外面講事情。」

「第二：那個男人。」

「我在進來這家醫院時並沒有發現任何類似FBI的人在這醫院附近。今天不是假日，來看病的人如你所見寥寥無幾，他們要混入人群當中並不容易。雖然要逮捕一個傷患和一個女人並不需要太多人手，但你覺得要是醫院有任何異狀她會察覺不出來嗎？」

「從Angel大姐驚訝的表情來看，他來這裡完全是臨時起意。」

「你確定？他們可是同夥……」

「錯了，他們不是同夥。」

白夜天立即否絕好友的猜測。

「可是你剛不是說他們是串通好的？」

「串通好不代表是同夥吧？或許他們只是認識。」

兩人走出電梯，往大門方向走。

「既然他是臨時起意來這裡，那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

白夜天不加思索的回答。

「或許是來測試你是否真能勝任這任務，也或許真的是來看Angel大姐。」

白夜天猛然的停下腳步。

「怎麼了？」

對於好友的緊急煞車令他些微的感到驚愕。

他不發一語，只是眼睛不斷的上下打量著仍然穿著病人衣服的好友。

好友怪異的眼光令自己感到非常的不自在，不禁出聲抗議。

「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打算穿這身衣服出去？」

艾爾克斯此時才驚覺自己還穿著病人的衣服。

「很丟人耶！不要跟別人說我認識你。」

白夜天作勢轉身離開。

「喂、喂！」

他追了過去。

「有必要這樣嗎？我只是一時忘記還穿著這身衣服。畢竟剛剛情況太危險了，我都忘了。」

「不是“危險”，是“驚險”。怎麼連話都講不清了，難道三魂七魄都飛走了？」

他拍了拍艾爾克斯的頭頂。

「有需要招魂嗎？現在這裡剩下什麼？天靈蓋還在嗎？」

他拍掉他的手。

「白夜天，請你適可而止。」

他嘆了口氣。

「真不曉得現在到底是誰在接這任務，怎麼感覺我才是接這任務的人？」

他瞪了他一眼。

「真抱歉啊！我只是個剛出道半年的菜鳥，什麼都不懂，讓你費心了。」

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費心還不至於，畢竟也是我自己志願跳進這渾水的。你只要記得在有困難時不要忘記我這好友，只要是能力以內的，我一定幫你。」

艾爾克斯輕笑了一聲。「你的“能力”可以說是天下無敵，我怎可能忘記。」

醫院的地下一樓是商店街，不僅有便利商店進駐，更有不少的攤販在這裡擺攤作生意。

下了樓梯，迎面而來的是一條幾乎看不到盡頭的長廊。

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攤販，白夜天問：「你有帶錢嗎？」

「你覺得我身上穿的衣服有口袋裝錢嗎？」

白夜天沒答話，兩人站在商店街前沉默了好一會兒，途中有幾個病人的家屬從旁經過。

「我可以揍你嗎？」

直盯著眼前的攤販，他輕聲問。

「你剛不是說我有困難你會幫我嗎？」

他也直盯著眼前的攤販，輕聲回答。

兩人再次沉默。

「再見。」

白夜天迅速的轉身，準備上樓。

艾爾克斯一把抓住他的肩。

「放開我，」他掙扎。

「你就穿著這一身衣服出去丟人現眼算了！我不想管你了，不要跟別人說我認識你！」

「喂！喂！喂！」

艾爾克斯死命的抓住好友。

「你這樣還算我的好友嗎？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啊！前幾分鐘才說過的話馬上就反悔了！」

白夜天死命的扭動身體，企圖掙脫。

「你這傢伙分明是故意的，我不會趁你的意的！」

兩人就在商店街前拉扯，爭吵聲引起了攤販的注意。

最後，他還是（非常心不甘情不願）出錢幫艾爾克斯在商店街買了套新衣服，離開醫院。

「現在要去哪？去你家？」

出聲發問是艾爾克斯。

兩人站在白夜天的機車前，四眼對望。

白夜天跨上機車，戴上安全帽後發動機車。

他白了他一眼。眼中透露出：你在問廢話嗎？的話語。「難道你想用這身體再去挑戰卡特？」他將另一頂安全帽遞給艾爾克斯，雙手握住機車把手，準備就緒。

「我看在進行調查之前要先把他的腦袋找回來才對。」

他低聲呢喃，艾爾克斯卻仍聽的一清二楚。

「你說什麼！」他提高音量表示著他的憤怒。

白夜天投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沒有。你聽錯了。」

好友裝傻到這種程度，心中有再多的怒火也只能隨著他的笑臉暫時壓抑下來。

現在還需要他幫忙，等任務結束後再好好的跟他算清楚。

他也投給他一個笑臉，那個笑臉非常僵硬，他跨上後座。

艾爾克斯並不是第一次到白夜天家。三樓透天的房子，只住著他和他哥哥兩人，他的雙親據他自己所說，在他小時候的一場車禍中雙雙喪命。

那是場非常嚴重的車禍。白夜天在描述時聲音微微顫抖著。

失速的貨車直直的朝我們後方撞了過來，我們的車子因這股撞擊力而失控，在路上打滑，最後撞上安全島上才停下。

他的表情隨著他的敘述而逐漸嚴肅，似乎在強忍著心中的悲傷不被我發現。

在白夜天的帶領下艾爾克斯再次走進他家客廳。

先印入眼中的，是一座深褐色的木製電視矮櫃，矮櫃上擺放著碩大的液晶電視，電視前方幾步之遙擺放了一張三人座的硬皮沙發和單人沙發和玻璃長桌，穿過客廳，緊接著就是往二樓的樓梯，再更深入一點就是廚房。

客廳被柔和的光茫所籠罩，每每踏進這客廳，艾爾克斯就不自覺的被這光線所感染，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口會渴嗎？要不要喝個飲料？」

白夜天打開冰箱探視著。

艾爾克斯選擇坐在三人座沙發的最左側。

白夜天走回客廳，手上多了兩瓶罐裝飲料。

將飲料放在長桌上，自己則是坐在三人沙發旁的單人沙發。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艾爾克斯打開飲料大大的喝了一口。

「當然是前往那個國家。雖然我也可以靠關係調查，但我想直接去現場。光靠紙上作業和看調查報告真的不是我的風格。我對那個2公里狙擊滿感興趣的。」

「打算什麼時候出發？你傷還沒痊癒，長途飛行對你來說會是種折磨，建議你傷好再出發。」

對於好友的建言，艾爾克斯閉眼深思了。

「2公里的遠距離狙擊，真的有可能辦到嗎？」

原以為他是在思考什麼時候出發，講出來的話卻是這個問題，令白夜天感到措手不及。

「我說，」他睜開眼看向好友。「2公里這樣的長距離狙擊，真的有可能辦到嗎？」

「不能說絕對辦不到，而是做得到的人少之又少。越是長距離的狙擊，所要注意的要素就越多，看似一釐米的誤差在長距離飛行之後也會變成好幾公分的誤差。我敢說，對方絕對是個老練的狙擊手。」

「看來真的得跑一趟現場才知道了。好，決定三天後出發。」

「你的傷沒有一個月是不會好的。」

「不可能等那麼久，真要是等傷好才出發，對方早就把證據都消滅掉了。到時候就真的什麼都調查不到了。」

「那我跟你去吧。」

好友突如其來的決定令他吃驚。

看著吃驚的艾爾克斯，白夜天只是露出無奈的神情繼續說：「我不知道你竟然會拼到這種地步。拼命是好事，但如果拼過頭就是壞事。尤其是對這種神秘的組織來說……你這麼拼他們也不會特別獎勵你，就算你執行任務中死亡，也不會授予你任合獎章或表揚。說句難聽話，你的命不值錢，也不值得為這種……既不屬於ＦＢＩ也不屬於ＣＡＩ也不屬於其他國家組織的組織送命……我到底在說什麼？組織、組織、組織，我到底講幾次組織這名詞了？講的我舌頭快打結了。」

「我不希望我的好友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組織送命，所以我決定跟你去。」

「卡特的身份還不明，但他敢來攻擊你，就表示他已經掌握了我們不知道的情報，也有可能是策劃這一切的組織裡的人……總之，你懂我要說什麼吧？你的身份已經暴光，只要在外面，就有可能被攻擊、被狙擊。」

「Angel大姐可能已經無法再提供情報給你，她光是要躲避聯邦的人員追緝就夠她忙的，你只能靠自己去找尋情報。依你現在的狀況，光是街頭混混就能打趴你。」

好友越說表情越嚴肅，無形中透露出他的決心。

「我是真的不想拉你渾這個混水，也不想拉你進這個世界。如果可以的話，我只是希望你能當我的後方支援部隊，而非前線戰員。」

「你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客死他鄉。」

「喂！你現在是在詛咒我啊！」

白夜天大笑。

「我不是詛咒，而是事實。如果你堅持一個人去調查的結果就是這樣。」

「你這傢伙……」

艾爾克斯整個身體往後癱在沙發上，仰天長吐了一口氣。

「從認識到現在我就沒有說贏過你。既然你那麼想跳進來，我也只祈求你到時候別抱怨我這時候怎麼沒有強力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