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來了麼 旅程又到了哪 一顆澄澈的水珠 躺在貓的溫暖背上 天空 有芒穗在飛 山裡有槭樹在紅 七月是已經過去的了 換毛的季節 像蟬必須脫殼 褪下妥協和包容 一趟旅程 將隨著你收起過於單薄的外衣 披上暖和的羽絨 而一同結束 這是水珠的過程 水珠 依附貓的旅程 或許是日子真的太輕 或因為膽小而閃躲太陽 貓打了個哈欠 水珠正在蒸發呢 曾經 我偷偷佔上貓的耳尖 向著正北方的海洋眺望 也曾懸在貓的觸鬚末梢 一路顛簸在 綿延東去的堤防 後來的我們到了哪 那些從水中昇起 和墜落的太陽 化作眼底的海市與蜃樓 再也解不開 日出或黃昏的謎題 吞納眼淚 是這座灰色城市的專長 雨水匯集成了河流 下水道 連通多少壓抑的思念 我想 熟悉的店我會再去 旋律之綿延 也是旅程不得不的經過 但 我倒還是不懂 為什麼水珠 一定要在秋日蒸發 我只知道 我不捨美麗的天藍色香水 以為柔軟的我們 能夠互相改變形狀 換來彼此最堅固的物質狀態 我不捨優雅的貓 牠那雙 可以看穿透明的水珠 發現裏頭有一顆鮮紅色的心 的眼睛 水珠折彎了霞光 經過忽明忽暗的隧道 在目盲的車輪底下穿梭 一切的重擔和脆弱 都被號誌夾雜街燈的迷幻給射穿 最後 只能分裂成千萬氣霧 如同節日的煙花 繽紛 絢爛 奪目 蒸發 像是一趟不回頭的旅程 去到雲霧繚繞的高山上 而苔癬匍匐 無視林相的改變 當光害隨著海拔逐漸消去 當銀河越顯清晰 一個人上了山 該做的我想也只有一件事 終有一日 要能收拾起傾覆的水 變成雨 變成貓的一口啜飲 好好帶自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