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武漢肺炎的疫情初發現的時候,人在台灣,跟朋友聊天,談起以前SARS的回憶 ── 那時候仍然年少,沒有特別擔心SARS,甚至說起學校停課期間,仍然無懼禁令與朋友外出。當外邊傳聞香港成為疫埠,大批人搶鹽搶糧的時候,我還在家裡打機玩ICQ,在新聞聽到張國榮墮樓的消息。
我一直以為對SARS的記憶僅是如此。
回到香港,政府隻字不提,(網上說)疫情愈見嚴重,其他地區開始有確診個案,(但中國境內確診數字似乎沒有更新,)開始有人提醒日日戴口罩。那時候,坐巴士戴口罩,總是少數。有時被問:為什麼戴口罩,不舒服嗎?只得搖頭解釋兩句,通常換來一句「哦」。
2.
繼台灣確診之後,香港也終於失守,有第一個確診武漢肺炎的個案。
說是終於,是因為香港政府的防疫措施極為粗疏,失守是理所當然,時間的問題。有人提醒政府不應只顧飛機旅客,也要留意經高鐵來港的人,應該填寫申報。官員卻說,如果填申報,多人聚集,空氣不流通,更容易傳染。結果……
說真的,有關武漢肺炎的消息早在一個月前已經有,經歷過SARS的政府怎可能什麼都不做?有說,他們可能聽黨指令,不能有所行動,但這不是太過份了嗎?事實上,當習近平講話之後,香港的官員依然毫不作為,不要說跟台灣政府的反應差天共地(民主與主權的重要),甚至落後於澳門(以成本價發售口罩給有身份證的居民),直至今日依然說出,沒有病癥不用戴口罩之類不負責任的說話。
難道他們就忘記了十七年前的教訓嗎?
這一班庸官,不只親共,而且無能。太平的時候,他們的廢,遺害未必致命;反送中運動之後,他們的無能,已經破壞了香港多年以後的基石,警權獨大,司法崩塌;而在這些疫症爆發之時,他們仍漠視一切,想粉飾太平 ── 只懂說不用害怕,問題不大……這就不只無能,而且狠毒,置所有人的性命在危險之中。
關於SARS的經驗,在這幾日消息亂飛,戴上口罩之時,才驚覺身體還是有所記憶。口氣混雜口罩的氣味,呼氣與吸氣導演濕潤的感覺,都叫人想起十七年前,很多不願回首的記憶。無法再像幾星期前那麼輕鬆,而是有一種很強烈的恐懼,擔心那一個死氣沉沉的社會回歸,新聞每天報導增加幾多人感染,幾多人死亡。
究竟有多少人記得那時候的香港發生什麼事?
3.
新聞報導,幾間醫院已經抽籤,選出要進隔離病房照顧患者的醫護名單。
談起武漢肺炎,不得不提SARS。很多人在Facebook手動share,說回SARS的歷史,香港成為疫區的前因後果,有幾多醫護因為照顧病人而病逝。有很多名字被逐一提及,重看了他們的經歷,幾乎再一次流出眼淚。
很多人記得謝婉雯(是的,我也記得),但是也想起去年看譚蕙芸《文字欲──回應時代的特寫新聞》書中,其中一篇關於SARS病逝的健康服務助理劉錦蓉的報導(詳情:
不專業的記者)。
疫情一來,人心惶惶,首當其衝面對疫情與病人的是醫護。
官員每一個行動,每一項指令,影響的是很多人的性命 ──SARS一役,香港死了二百九十九人,八個醫護人員。我們應該記住SARS的教訓,當中有很多人的犧牲。
這次被專家評為比SARS更嚴重的疫症,政府的反應,卻是比以往更緩慢 ── 我不知道這些慢幾拍的行為,會帶來什麼毀滅性的效果?我不知道。
只是當政府的政策已經不為人民著想,前線的醫護承擔了一切的風險。希望大家記得,好好保護自己,不只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