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女人的公寓底下,沒有撥打電話。只是等,等著大樓的門一次次開啟又關閉。卻不是那個你期待見到的人。時間很無情,不停地消耗了。
心亂如麻,但是你卻不知道為什麼。好想聽女人彈奏鋼琴的聲音。但是不會有鋼琴聲的,因為夜深了。忽然感覺手足無措,很想點菸。想點個菸,菸盒卻空了。還有更糟的狀況嗎?你忽然笑出聲,有的,如果現在下起雨來。還可以更狼狽的。
分開之後,女人來找過你一次。
很輕易地就可以找到你。迴轉的梯子往上走,紅色的鐵窗,牆上的油漆斑駁,破舊不已。女人說:怎麼樣都好,你想要怎樣都好,回來吧。不想要你在這裡生活。
你說:不要講這些。
女人自顧自地說起話來。你像是不在現場。到底活在哪裡,生活沉重地壓著你。活著的東西,被壓在水泥裡面,應該要很快地失去生命才對。
上班活著,一下了班,馬上斷氣,一定是阿。不然為什麼腦子和心都會停止運轉。
既然,活著和死了一樣。為什麼你還是回到了女人的公寓底下。影子讓街燈拖得好長,而你卻不知道現在該展示什麼表情,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是怎樣的心情。
這場戲裡,手機出現的次數很少。但是真的很瞎扯淡,現實生活裡面,誰不是離不開手機螢幕。你仰頭望向一望無際的黑夜,無論手機出現不出現,都無所謂。這場戲就是無止盡的等待而已,女人不會出現。你也不會得到任何契機,這樣才合理。什麼都不要有,無邊無際地寂靜才好,任何其他的插曲或點綴都是拖戲。你痛苦地皺起眉毛。想著演戲就是合理阿,如果是現實才會出現一點都不合理的狀況。
先是暗示失去通訊方式,接著開始失去所有連結,狀況已然無法控制。失去溝通,失去自己,失去立足。
你閉起眼睛,這個故事裡面,手機就出現了那一幕而已,女人把你扔掉的原因:你穿女裝。而且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對觀眾而言,鏡頭裡的你,給的理由也太微薄。但是,觀眾不懂,這世界真的不是什麼都要有原因,也不必然有意義。
鏡頭所留下的,只不過是剪接過的故事。
鏡頭之外的時間繼續流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