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聊哉 58│鬼爺爺的秘密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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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女〉:「女早起,躬操家苦,劬勞過舊室焉。黃為人蘊藉瀟灑,工於內媚,恨相得晚,止恐風聲露洩,為歡不久。」──《聊齋誌異》
(霍女早早起床,親自操持辛勞的家務,比前妻還要辛勤。黃生氣質內歛高雅,風流瀟灑,很會討女人歡心,他與霍女相處得很好,相見恨晚,只怕消息走露,兩人歡樂恩愛的日子不多) 


霍女挑選另一半的條件很特別:「妾生平於吝者則破之,於邪者則誑之也。」(我的行事作風,吝嗇的人我就害他破產,淫邪之人我就騙他中計)黃生不吝嗇也不淫邪,於是得到霍女全然的真誠對待。「工於內媚」是黃生的獨特風格,也是古代男子少有的性格(現代人也是少有吧)。

當霍女逃離第一任朱大興,何先生為了她要與姓朱的打官司,她便說:「我在朱家時,本來就不是明媒正娶,幹嘛怕他?」這句話玄機在於,將前任撇得一乾二淨,又能讓貪戀美色的何先生為她赴湯蹈火。何先生因朋友勸戒(這女人既是逃犯又揮霍無度,你有千萬金也養不起),取消打官司念頭,將霍女雙手奉還。霍女打蛇隨棍上,回朱家沒多久又揮揮衣袖走人。

霍女的行跡來無影去無踨,別說讓前任們無法追回,幫黃生娶老婆更是秘密到家:「新婦小名阿美,亦頗婉妙。女嫂呼之,黃瑟踧不自安,而女殊坦坦。」(新嫁娘小名阿美,也長得很漂亮。霍女稱她為嫂子,黃生顯得尷尬不自在,霍女則是一副很坦然的樣子)
霍女的坦然自在不是沒有原因,最後她藉機離開黃生,小妾順其自然成了大老婆,地位無形中往前跨一大步(既然有意讓賢,當然要讓人家覺得舒服體面)。

霍女處理前任們的態度,讓我想到,壁虎斷尾以求安全脫身的哲學。(該放下的立即爽快放下,尾巴還能長回來,生活清爽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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