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

2020/04/21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天涼了,厚的不是被子,而是眠夢,一夜一夜的做,有時候竄逃,有時候被非常溫柔的對待著,但不論哪一種型態,總是睡得淺;生活被磨出了繭,性格也是,刮傷了誰都有可能,包括自己。
負傷的時候,我喜歡去田裡閒晃,一附不務正業的樣子。
沿路會遇見賓士貓(牠是個登徒子)、阿勇(像埃及古墓壁畫裡的守護犬)、西施犬妞妞(彷彿是銀座的媽媽桑那樣善解人意),還有黑狗可樂,這群朋友就屬可樂最沒智慧,每次看見我都會狂吠,這不對,非常不對。
小花蔓澤蘭很美,淡淡的綠,好像有股香氣,但沾上她的植物都會死,典型紅顏禍水;鄉公所打算除之而後快,不過美人總是會讓那些看守者心軟,所以留下了幾株,繼續美。
覺得寂寥,陽光走在我背後,像一個拍背的長者,說好了,沒事的。
農閒下來,今年農人灑的是大波斯菊種子,所以有幾片花海可以期待,我小心翼翼地走過田埂,不想傷及任何一株有情或無情的花,但或許難免踐踏了一些;在這裡,地闊的感覺遠勝天寬,人站在土地上,也像一棵樹一片葉,非常篤定。
所以不篤定的時候就踏青,好像說走過去就好了。
麻雀暫時離開了這個穀倉,然後春天,燕子歸來,然後燕子離巢,然後春耕,白鷺鷥來了,然後稻子綠了黃了,麻雀又來了;這個循環年復一年,我猜農人種下的不是稻穀,而是當歸。
在都市的時候,我們就像書上說的,是大圳溝裡漂流的寶特瓶,是文明的產物,但變成垃圾以後也是那樣,好像文明也沒什麼了不起;我在這裡也寂寞,但我不是保特瓶,而是站在田裡的稻草人,至少,還有個人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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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慈捕語
    盧慈捕語
    有張無趣的臉與老派的靈魂。生長於雙北,現定居風城,故而一路有風有雨,好在有文字遮蔽,似乎便無所謂風雨。現在的工作是一邊寫錯字、一邊抓錯字,有時覺得美感更重要,也就無所謂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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