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鋁走回同伴身邊,聽到的第一句話是......
「鋁,席克在你離開的時候......沒有呼吸了。」波加對著鋁說。
男人睜開了眼睛,他已經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但剛才的夢境還讓他驚魂未定,他流了不少汗,稍微用袖子擦拭了自己的額頭,看向窗外,已經早上了。
外面依然是平靜的平原,涼爽的風隨著窗簾吹向他的臉。他擔憂地看著窗外,想著那些背叛的隊友,想著滿著他去送死的珈略。
「想起來你是誰了嗎?」賽拉似乎在床邊守了一晚,她一臉好奇的問。
「嗯。」男人起了身說:
「我是席克,一位重傷的通信兵,因為傷口感染而死。」
賽拉烤了鬆餅,泡了紅茶,甜甜的香氣充斥了整棟房,但甜美的香氣無法讓席克打起精神。
「被狙擊的那天,我背著的通訊機器擋了子彈壞了,如果那是鋁心軟......可是為什麼?」席克自言自語著。
「鋁是誰呢?你們做了什麼讓他這麼生氣?」賽拉倒了茶問。
「妳不知道?」席克問:「我以為妳能幫我回復記憶應該也知道我的事?」。
「我只看的到你夢中的記憶。」賽拉坐下,開始享受早餐。
過了好一陣子,賽拉都不再過問鋁的事情,專心的吃自己的東西。
席克看著賽拉,看著鬆餅,看著紅茶,紅茶映出了他的臉,他看著自己皺眉的臉,馬上打了自己頭,嚇到一旁的咬著鬆餅賽拉。
「啊!鋁啊!是我在故鄉認識的部落老大!」席克說出了話,覺得心情開闊了些,馬上拿起刀叉吃起了早餐,開始說起鋁的故事。
戰爭發生前,一棟豪宅的門口,接到兵單的席克盯著通知發呆了好久。
席克的國家----馬羅帝國,為了教化附近的部落族群和鄰國的資源,嘗試併吞所有國家。
但是帕希瑪拉國聯合了所有部落和鄰國一起反抗馬羅,讓馬羅的氣勢節節敗退。
「反正都要打仗了,你這次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來,趁這個時候快點結婚吧?我們家還是需要繼承人,席克。」身著紫色衣賞,一頭黑色長髮,擁有金色眼睛的女人從房裡走了出來,拿著信封小刀把玩。
「你以前每天和那個軀幹人偶在一起,知道媽媽有多擔心嗎?要是因為他斷了我們家的血脈,你父親的遺產和聲望該傳給誰?總不能給你叔叔吧?」
「母親。」席克打斷了母親的話:「我出門一下。」
他走了出去,留下母親獨自一人。
晚上,席克走向村里的廣場,在中央的偉人雕像看見不遠處的鋁。
鋁的年紀和席克差不多,都是年近30的青年,皮膚顏色比一般馬羅人還要黑,身材比席克高壯,平常身旁跟了兩個比他更年輕的部落少年。
席克聽母親說過,鋁的父親是馬羅官員,但母親是部落的女人。就算有一半馬羅的血脈,但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與父親的父子關係,選擇成為部落的族長。
「喂!席克!你終於回來了啊!」鋁舉著手中的酒瓶招呼著。
「鋁啊!你不用回家陪你老婆嗎?這麼晚在做什麼?」席克走了過去。
「唉!女人啊......。」鋁一臉不屑地看著手中的酒瓶,他已經醉了,灌了幾口酒對席克繼續說著: 「她這幾天唸我要想清楚不要和馬羅大國爭論,要我放棄族長身份,誰想要向馬羅低頭啊!」他摔掉手中的酒瓶,碎片四散,一旁的部落少年們連忙後退,只有席克還站在原地: 「這裡好歹也是廣場,別說這種話也別做這種事,被官員發現很危險好嗎?」
「哈......你看著吧,我每天都在這發酒瘋不是沒有目的的。」幾位巡邏的官員只看了鋁一眼,一副”這個人又來了”的樣子便直接離去,鋁等官員走遠了,揮了揮手要部落少年們離開,眼神示意席克耳朵靠近一些,他小聲地對他說:
「我有軀幹的消息了。」席克聽到這段話,睜大了眼睛。
「......!」
鋁示意席克跟他走離廣場,兩人走到遠處的橋下,席克便看到打發走的部落少年們則在橋上看著星星。
「他們是波加和沙瑪,在把風,憑那些馬羅官員看我們不順眼就要盤問的壞習慣,絕對會先抓在橋上不知道在做什麼的波加和沙瑪,是不會發現在橋下的我們的,好了!上次開的條件,我出海前要你幫我打的暗號呢?」鋁伸手問。
「在這,要我打的暗號信件只要是蘋果去森林童話就可以了嗎?你要做什麼?」席克將電報交給了鋁。
「沒什麼,我外公部落的老友想知道什麼是暗號信件,我只是想給他開開眼界而已。」席克吃完醒酒的藥,拿了信件看了一下:「喔......原來如此,幸好你願意幫忙啊,找那些馬羅通訊廢物只會懷疑東懷疑西的。」
「多餘的話就免了,那傢伙的消息快告訴我吧,要是被官員發現我打了這東西我又要拿錢賄賂了。」席克不耐煩地說。
「好的好的大少爺。」鋁小心翼翼的收下了信件:「這消息是十幾年前發生的事,特徵也很明顯應該不會錯,有個人口販子說將軍的寡婦買通了一群人把軀幹帶走,據消息說是被丟到船上賣給帕希瑪拉國的貴族了。」
「......。」
「也是,知道他是部落的人又沒有四肢,你母親當然會害怕吧?特別是你和他的關係真得不太妥當,她會認為是軀幹對她的寶貝兒子施了巫術。」
「她果然在說謊......。」席克咬緊牙根,握緊了拳頭:「難怪這幾年一直勸我快點結婚......她以為只要這麼做我就會聽話?」一道流星劃了過去吸引席克的注意,這讓他揪緊的心頭鬆了許多:「不過到頭來,戰爭也快爆發了,你也不希望和部落的朋友互相殘殺吧?」。
「我們部落歸馬羅管我也不能說什麼,反正過不久我要放棄族長身份從軍了,到最後還是要為了家人自己選一邊站,我不希望老婆和小孩因為我的身份被找麻煩。」此時橋上傳來嚇阻的聲音,鋁看向橋上波加和沙馬正被官員追著跑,在橋下的他們清楚地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鋁不耐煩得抓著自己的頭將信件所有內容記在腦海裡,隨後便燒掉手上的電報:「我們得走了,你身為馬羅前任將軍的遺腹子,仇人就是我們上一代的部落戰士,你就算想接納我們其他馬羅人也不會同意的。」
席克再次想起了母親。
「是啊。」
故事說到這,席克對接下來的事感到有些頭痛。
「軀幹又是誰呢?蘋果森林童話又是什麼呢?」賽拉喝著紅茶問。
「軀幹是誰我不知道......。」席克頓時覺得好累:「蘋果森林童話只是小孩子的童話故事而已......怎麼會是給敵國的重要訊息?」鋁的確是信任著他,他也信任鋁,是鋁把失蹤朋友的消息帶給了他,但事實上鋁就是叛變了,珈略也是察覺鋁的異常才抓到他的。
此時席克想起有一天,那是席克入軍隊後,跟著長官們去找部落女人玩樂的夜晚之後,鋁被珈略叫出來質問。
「鋁,昨天你去邊境找敵國的部落族長做什麼?」
「隊長,您們才是吧?一群人在那種時間對俘虜做了什麼?」
當時眼看要爆發衝突,擋在珈略和鋁之間的人正是席克。
「我到底做了什麼......。」
在可以揭發鋁的時候,去袒護他的人就是自己,在可以讓軍隊打完仗平安回家的時候,間接讓軍隊全軍覆沒的人就是自己。
或許,鋁只不過是因為席克幫了忙才沒有忍心當場殺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