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濫情者的版本,是2002年版的。而如今濫情者應該有好幾刷了。
濫情者是台灣女作家胡晴舫用辭典的概念,將現代都市文明中各種流行的語彙重新定義,詮釋。在這個過程中,她深入生活中的流行語彙,揭露背後的空洞、矛盾性,呈現一些重要價值如何在現代社中被扭曲、消磨。現代文明中濫情眾生相背後的不道德、輕度狂躁以及思考的無能為力,透過本書,清楚的裸露在我們眼前。
摘自濫情者介紹
「我屬於的這一代,生於一個任何人擁有的心智和心性都缺乏確定性的世界。上一代人的消解性工作意味著,在我們出生的時候,世界已經不能使我們把宗教視為安全的提供,把道德視為支撐,把政治視為穩定。.....我們繼承了破壞以及破壞的後果在現代生活中,世界屬於愚蠢、麻木以及紛擾。在今天,正確的生活與成功,是爭得一個人進入瘋人院所需要的同等資格:不道德、輕度狂躁以及思考的無能。」
書本的一開篇引言,就寫著葡萄牙詩人及作家費爾南多.佩索阿的作品《惶然集》
生於1888年的費爾南多,已經透徹的理解,後現代的我們處於心智和心性都缺乏確定性的世界。可以想見這樣的開篇多麼的赤裸裸的像一把利刃,刺入人的心。有那麼一點被看穿的茫然感,我就是生於這世代的人啊。
而濫情者總共有187的語彙,187個語彙胡晴舫用充滿詩意散文般的寫法,寫出了屬於她的理解。
曖昧。那些應該說而未曾說、就算說了也等於沒說的話語,那些多餘不必要卻意義深遠的微笑,那些過份炙熱卻又躲避他人注視的明亮眼神,那些希望默默進行卻又堅持引起注意的姿態。曖昧。
是一種不想弄明白的耽溺,一份自願糊塗的傻氣。是淘氣貓咪瓜下戲耍的那團毛線球,只能凌亂而令人費解。一個人可以不斷猜測,來回踱步,如在畫布塗上油彩般,一層又一層加深加厚自己心頭的迷惑,咬透十根指頭的指甲,都得不出任具體結論。曖昧使痛苦成歡樂,讓過程即是結果。
喜歡曖昧的人擅長等待。他無懼青春的消耗,只怕結束。他不要真相大白,但求儘量延遲結局的來臨。他擔心直率的告白僅能帶來毀滅性的結尾。他寧可一直活在假設愛情尚未適當發生的期待之中,也不願真正理解對方漸行漸遠的心意,他情願迷路,而避免抵達終點。
摘至濫情者《曖昧》
光是一篇《曖昧》,透過胡晴舫充滿詩意的散文下,將曖昧的不定確性及逃避現實耽溺和那種渾沌不明迷惑猜測焦躁卻又深陷於曖昧中的幻想式情節的狀態進行到底。那種情願迷路而不願抵達終點,只想享受曖昧中間給予的幻想迷藥,也不願承擔未來的責任而深陷曖昧之中的人們的赤裸裸的寫照。
這樣充滿浪漫且又帶著真實的告訴你,就有點像被人打了一拳,又輕輕的輕撫你的傷口,說著你活該的錯覺。
《曖昧》只是187語彙中的其中一個語彙,就已經打得我頭暈目眩,卻又覺得痛快,後現代的我們,經歷了文明的更代迭換,也許失去了最純真的,但同時也帶來了新的價值觀。如果這個世界是確定性的,好像也不怎麼有趣了。就如同,杜斯妥也夫斯基的論述幸福與痛苦必需要交叉淪替著,才叫人生。
2020.0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