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時光,醃漬記憶

2020/05/18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胡蘭成與張愛玲締結婚約時,曾許諾要給張「現世安穩」,這段愛情最後悵惘結束,彼時張愛玲就活得有些動盪,豈料身後繁華還如浪濤襲來,使人很難安穩下來;後世文人將她奉為文學上的圭臬,親親熱熱地「祖師奶奶」長「奶奶」短,她既然無法回應這情況,又勻不出時間打文字官司,也就被眾人視為「默認」,榮登張派宗親的「族長」。
儘管這份「親情」多出於一廂情願,但戲假情真的結果是,張派人馬以文字為血脈,傾慕為臍帶,三十年前還是三十年後,沒完沒了的壯大起來,說起來,比她一生擁有過的血脈都還親。張愛玲的情感關係都泡在福馬林中,永恆地防腐,只存在著形式,卻是最最無用的,自己看了驚心,別人聞著,也覺刺鼻。
說穿了,醃漬記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每朝每代都有人在幹這行當,大概張愛玲的手法特別入味,她揉製著舊時光的華艷,在新式的城裡風華絕代;時而低頭嫵媚,撩撥眾生,時而行走市井,尋一份難得的家常更多時候,躲在自己的華服下,梳理奇女子的眼睫,然後享受那種異樣所帶來的榮寵。
不知道張愛玲算不算是生逢其時,至少離開的很是時候,否則「看多了」的現代人,恐怕不會在乎她的奇裝異服,更管不上她的離群索居;一切一切能引發她快樂的事情,現代人都無意為之,因為多的是宅男腐女、真假文青,張愛玲可能會被粗暴地歸類其中,無可奈何地成為群體裡的模糊個體。而她賣了一輩子的「蒼涼」,這時代人人都有,誰也不稀罕別人的,更遑論花錢去購買別人的蒼涼。
這樣一說,果然蒼涼地厲害,想立刻到陽台對著月亮嘆息,昭告世人我們回不去了,也趕不上了,那樣好的年代,那樣臨水照花的情調;說得雖好,但不知怎麼地,文藝腔泛得人牙酸疼,更覺得好不寂寞,只有兩三隻蝨子陪著,渾身泛著一種成名的癢、情感的癢,誰來抓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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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慈捕語
盧慈捕語
有張無趣的臉與老派的靈魂。生長於雙北,現定居風城,故而一路有風有雨,好在有文字遮蔽,似乎便無所謂風雨。現在的工作是一邊寫錯字、一邊抓錯字,有時覺得美感更重要,也就無所謂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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