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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月清涼特輯:你說的「鬼」是什麼「鬼」?】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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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鬼」,首先在你腦中浮現的是什麼形象呢?
台灣鬼和日本鬼,其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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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日本當交換學生時上過介紹妖怪和幽靈文化的課,讓人非常印象深刻。原本以為只是課程名稱的噱頭,實際上了之後才深深感受到日本的鬼怪的豐富和美麗!

當時的授課老師本身就是民俗學、宗教學學者,課程內容活潑且紮實深入。例如透過《リング》(七夜怪談)日本版和美國版的比較,分析東西方「鬼」的意象差異;以「妖怪」為主題的「地域(ちいき)おこし」(在地活化)案例;從繪本看「河童」自古至今的形象變遷等等。

在這次的鬼月清涼特輯中,想跟大家分享一些我在課堂上學到的「日本鬼怪文化」!第一集首先要先介紹的是「鬼的類型」👻

————〖日本有哪幾種「鬼」?〗————

在台灣稱呼靈界的各式各樣的朋友時,雖然也有像是「阿飄」、「好兄弟」、「魔神仔」、「幽靈」等等意思有些微差別的稱呼,但大部分的情況大概都通稱為「鬼」

在日本則分得很細,每一種名稱都有它特指的形象,最常聽到的是「鬼」、「幽靈」、「お化け」、「妖怪」這四個名詞。

1️⃣ 鬼(おに)

看到「鬼」這個字,大部分台灣人最先想到的應該會是那種穿著白衣或紅衣、輕飄飄的、半透明的、留著長頭髮的鬼吧?但日語的「鬼」指的則不是那種,日本鬼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 著名的鬼:酒吞童子(しゅてんどうじ)、天狗(てんぐ)、夜叉(やしゃ)

► 外型:頭上長兩隻角、頭髮微捲、有尖尖的牙齒和指甲、穿著虎皮製成的褲子或腰帶、手持鐵棒、皮膚通常是紅藍黃綠黑這五種顏色。(=跟桃太郎打架的那種鬼)

✏️ 補充:日本的「節分」(せつぶん)要趕走的也就是這種鬼!

而這種鬼實際上屬於下面介紹的「妖怪」裡的其中一類。

2️⃣ 妖怪(ようかい)

妖怪文化主要根植於日本「八百万の神」(やおよろずのかみ)、「アニミズム」——即「自然界萬事萬物皆有神靈存在其中」的思想。各式各樣的自然環境、動植物、乃至器物,都可能變成妖怪。

► 著名妖怪:鬼(おに)、河童(かっぱ)、山姥(やまうば)、雪女(ゆきおんな)、鬼火(おにび)、座敷童子(ざしきわらし)

► 外型:通常具有人類以外的「動物」或「物品」的模樣

主要分成四大類:

⓵ 器物類器物長久遭到棄置,吸收天地精華得到靈性、或積聚怨恨幻化成妖怪,像是燈籠、紙傘、掃把、古琴、鏡子等等。這類妖怪有個專門的稱呼,叫作「付喪神」(つくもがみ)

⓶ 動植物類由動植物幻化成的妖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鶴女房(つるにょうぼう)(《白鶴報恩》故事的主角)。

⓷ 神祇類原本是存在於山、河、海之中的神明,漸漸被眾人遺忘而不再被祭祀,一氣之下變成妖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河童」(かっぱ),河童原先是水界的神靈,在失去信仰地位後,成了經常在河川附近惡作劇的妖怪。

⓸ 自然現象類古代科學知識尚不發達,遇見一些難以解釋的現象時,會將之歸咎於妖怪的捉弄。例如「鎌鼬」(かまいたち),名字看起來像動物,但實際上指的是某種自然現象,描述「忽然颳起的劇烈怪風」。由於強風會捲起地面上的碎穴等尖銳物品進而刮傷人,古代人認為那是拿著鐮刀的鼬鼠在到處亂竄、襲擊人類。(不過近代的科學研究指正,那應該是在寒冷地區皮膚過度乾燥導致的撕裂,而鎌鼬傳說也確實多發生在寒冷的東北地區)

✏️ 補充:這個詞彙後來衍伸成一句慣用語「かまいたちの仕業(しわざ)」(鎌鼬搞的鬼)。大家應該都有過這種經驗,明明沒去哪裡、沒做什麼,不知何時身上就多了幾道小傷痕,這種情況在日文中會說「かまいたちにやられたぁ」(被鎌鼬弄到啦~)。

► 行蹤:只在「特定場所」出現。例如河童只會在河川附近出現、座敷童子只會在家中客廳或櫥櫃深處現身。並且不管對象是誰(=沒有特定目標)也不為了報仇只要經過該區域就可能出沒

(妖怪大多會做壞事,但也有一些善良的妖怪,例如在危險的水域提醒小朋友「這邊很危險哦!快離開!」好感人😥)

✏️ 補充:下面兩個連結是當時的授課老師參與製作的網站,裡面蒐集了日本各地的妖怪故事和妖怪圖像,有興趣的人可以進去挖寶。

✔ 怪異・妖怪伝承データベース

✔ 怪異・妖怪画像データベース

3️⃣ 幽靈(ゆうれい)

簡單來說,「幽霊」才是我們常說的「鬼」。

幽靈之所以出現,是由於他們帶著恨意死亡、無法成佛,並且對世間還存有執著,帶著怨念要向某人報仇。一旦願望達成、恨意消解,就會消失不見。抱著強大恨意的幽靈又稱為「怨霊」(おんりょう)

► 著名幽靈:貞子(さだこ)、崇徳天皇(すとくてんのう)、《皿屋敷》のお菊(きく)さん、地縛霊(じばくれい)

► 外型:主要特徵是「沒有腳」其餘幾乎和生前一模一樣

► 行蹤:會向他怨恨的人復仇(=有特定目標)沒有特定出沒地點,但通常會是發生過事情的地方。通常在「丑三つ時」(凌晨2點~2點半)現身。

4️⃣ お化け(おばけ)

日語動詞「化(ば)ける」意思是「變化」,而「お化け」就是「發生巨大變化,從原本的形態變形而成的東西」。不知道到底是鬼、妖怪還是幽靈,總之看起來很恐怖,就可以統稱為「お化け」。所以像是有各種妖魔鬼怪的「鬼屋」,日語就是「お化け屋敷(やしき)」

► 著名お化け:口裂け女(くちさけおんな)、のっぺらぼう、ろくろ首(くび )

► 外型:通常有很誇張、巨大的變形

✏️ 補充:例如去採草莓,採到長得跟妖怪一樣大的草莓時就可以說「お化けイチゴ!」(「お化けブロッコリー」等其他蔬菜都可以以此類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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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妖魔鬼怪,日本有非常多相關研究和叢書,早已形成一套獨有的文化系統。但在台灣說到「鬼」,好像比較沒有那麼明確的類型或形象。(不過其實也已經有越來越多人投入這個領域,像是行人文化出版的《臺灣妖怪研究室報告》就非常有趣)

這次寫這個特輯時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台灣的鬼怪文化...(只想到紅衣小女孩、林投姐??)大家還知道哪些具代表性的台灣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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