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 (2)

「哈哈哈哈……」
聽完我的「自爆」說後，你立刻狂笑不已，同時還誇張搥著身旁沙發椅，不斷地從眼眶飆出淚來。

「我是認真的。」我定定看著，表現出少見的嚴肅。。

「為什麼你會覺得要靠這個點，才能讓我們有開始？」你收起額頭使勁顫動的紋路，也認真凝視起我。

「因為我覺得被忽視啊！」我露出無辜語氣。

「但我不是說過，你一直有被我放在心底。難道這樣還不夠？」你有點哭笑不得，表情比我更天真無辜狀。

「所以我是被你放在心底，但卻不適合放在你生活裡的那種朋友嗎？」

「你不覺得記得比認得好嗎？」

「這樣講就代表你承認了。你承認我只是一個虛構的點，並不是實際的。」

「嘿，姑娘！如果你不存在，我怎麼會記得你，怎麼會把你視為是個特別的朋友。」

我沈默了好一會兒，說：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都在一種自欺欺人的想像裡生活。我想像你很需要我，你想像我對你很重要，但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們記得的，是對自己匱乏所營造出的想像，我們在彼此心裡的影像，根本就是自己的投射。」

「照你這麼說，我們都不需要朋友嘍？」

「不，我的意思不是這樣，我只想說，被你記得的我，那根本不是我啊，我沒有那麼好。我也不想你覺得我好，我想要你知道我的劣根性，我的缺點和黑暗，因為，我想活生生活在你的世界。」

我急促說著，有點語無倫次。

「我不、要、被、記得。」最後，我重重下了結論。

聽完，你抬起頭來，眼神飄向咖啡店落地窗外的天空。

我們沈默許久。

「我承認，記得的那些，有時候連我也搞不清楚他們為什麼會被記得，為什麼在心裡會是那樣的放法。我難以解釋，但現在，我只想按著自己的直覺生活。不刻意跟誰走得近或疏遠，我把一切交給命運。」

「哈，所以我被命運犧牲了。」我雙手一攤，咯咯笑了起來。

無奈嗎？

是妥協。

「......」你正想說些什麼，卻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其實我知道，所謂的命運，大抵就是機率如此的問題罷了，我們的生活圈截然不同，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擦撞率降低，自然被淘汰，難怪我只會被記得哪!」說完，我閉起眼睛，整個人仰躺在沙發上。

「是的。也許我們都是如此。」你簡潔的回應。

我們難得的見面，就到此結束。

雖然我看著你的臉，但我終究不知道你真正的表情是什麼。

一直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