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特有,既莊嚴且迷人的氛圍,深深吸引著我
──吉田修一
跨越五十年,兩個性格迥異歌舞伎演員在追求藝術之道上的糾葛。吉田修一賭上作家生涯、傾盡全力之作。為寫出舞台人生親自跟團巡演超過一年半,寫出讓日本文壇震撼、讀者落淚的長篇巨作《國寶》。
文 新經典文化編輯部
今年九月,吉田修一作家生涯20週年的紀念作《國寶》中文版即將登場。這部作品,描寫了兩個出身天差地別的歌舞伎演員,超越50年的互相較勁也彼此鼓舞。把演員所歷經的榮耀與背叛,藝能界與人性的真實,寫得蕩氣迴腸。當主角最終回頭,望見來時路,體悟到藝術的美帶著斑斑血跡淚痕,是不瘋無法領略的人生滋味。
但是,為什麼選擇寫歌舞伎世界?
2017年以前,日本作家吉田修一對歌舞伎的了解,只有「看過DVD」的程度,這一年,相距他以《最後的兒子》踏上文壇初試啼聲,已經20年。這一年《朝日新聞》向吉田提出再寫長篇連載的建議,這是吉田作家生涯高峰作品《惡人》的刊登處,這部銷售超過200萬冊的小說把他推向日本當代文壇領旗人物,加上作品被多次影視改編的成功。吉田修一也變成為數不多的暢銷文學作家。這個邀請,他難以拒絕。
但距離吉田修一上次在《朝日》寫連載已近十年,這回他想以更龐大、沒人寫過的故事格局,來挑戰出道20周年作品。構思時,吉田偶然想起多年前曾經與電影導演好友聊歌舞伎的往事,萌生了以歌舞伎作為新作主題的念頭;一次機緣下,他看了1939年溝口健二導演的《殘菊物語》電影後,更加堅定這個念頭。
《殘菊物語》改編自村松梢風的同名小說,主人公第二代尾上菊之助與《國寶》中的主人公喜久雄相同,是在不斷演出的歷程中,跨越低潮後再起、終致站上人生巔峰的歌舞伎演員。吉田深受電影中《積戀雪関扉》一劇之美所感動,下定決心走進歌舞伎的世界。
為了準備新作,吉田大量地蒐集資料並考證,在朋友的介紹下,結識了歌舞伎名家中村鴈治郎,向他表達自己想以歌舞伎演員為主角寫小說的這個想法後,鴈治郎毫不遲疑地說:「那就做一件黑衣給你吧!」所謂的「黑衣」,是服裝的顏色,也是歌舞伎演出時支援演員及場務的工作人員的稱號,不只能站在舞台側邊和後台觀看,還需要直接上台協助演出。原本只是想聊天請益歌舞伎相關問題的吉田,就這樣以素人的身分成為鴈治郎公演的一份子,在第一線觀賞歌舞伎的各種樣貌,這樣超乎意料的展開,為新作《國寶》打下了基礎。
歌舞伎是嚴格的師徒制,多數演員都從黑衣做起,還沒有上台的機會時,也一定都在舞台側邊屈膝正座,全神貫注緊盯著自己的師父與其他正式演員的一舉一動。吉田幾乎每天都到劇場報到,與鴈治郎劇團的所有黑衣一起在舞台側邊正座,將一流歌舞伎演員的身形與氣勢和腦海中的資料相互印證。
開始連載《國寶》前,吉田便隨著鴈治郎全國巡迴公演,連載開始後仍持續不輟。從東京的歌舞伎座開始,福岡的博多座、大阪的松竹座、京都歌舞練場等主要劇場到日本的地方小鎮都不放過。他不只可以進出演員休息室,也可以觀看排練,並與劇團成員同住宿舍、同桌吃飯,從早到晚暢談各種歌舞伎話題。回憶起這段日子,吉田認為是「最幸福的時光」。連載結束後,吉田仍繼續到劇場做黑衣的工作,被鴈治郎笑稱:「吉田老師的興趣該不會是cosplay吧?」
也因為吉田是眾所周知的知名作家,得以在每次演出前於休息室裡和鴈治郎一起做準備。過程中不斷有人來向大師問候,但多數人並不認得吉田,吉田常常接收到「你是誰啊?」的質疑目光。然而,經過一段時間後,對於吉田這樣的知名作家為了寫歌舞伎主題的小說而來與大家共甘苦,劇團成員都感到十分欣慰並感動。吉田因此和許多黑衣成為好友,更加深了對梨園甘苦的體會。
回憶起這數年的黑衣生涯,吉田對於能跨越原本只作為歌舞伎觀眾的門檻,直接進入梨園的世界充滿感謝。擁有這樣體驗的作家,恐怕絕無僅有,而這樣的深度投入,也讓20周年紀念作《國寶》在吉田擅長的人性描寫之外,有了更豐富的內涵與緊實的血肉,整部作品彷如一座從後台、前台到觀眾席都縝密精緻、氣勢輝煌的劇場。
鴈治郎曾經問吉田:「什麼是歌舞伎的醍醐味?」
吉田答道:「在《國寶》最後一章裡,主人公喜久雄的好友提及喜久雄,他是這樣說的:『看著那位演員演出,感覺就像是在過年,心情為之一新,覺得接下來一定會有好事。這樣的演員哪裡找?』這就是歌舞伎特有,既莊嚴且迷人的氛圍,深深吸引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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