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系列】偏執狂（〈朋友〉番外）

這是上一篇故事的番外篇。007終於有戲份了。如果沒有看上一篇，單獨看這篇可能會有點不知道在幹嘛。不過，重點是，Q主動出擊了⋯⋯

　　007也有假期，這時候他只是龐德；但當他是龐德的時候，他其實不太想當龐德，因為他不知道沒在上山下海、出生入死的他應該做什麼。

　　有時候他會在公寓裡面窩一天，但他昨天已經這樣做過了。今天或許他應該把手機放進口袋裡，然後到倫敦街頭散步，從白天走到晚上。

　　今天陽光普照。正常人可能會說這種陽光很美。但他太常從戰鬥觀點來看待陽光，如果不知道敵方的攻擊會從哪邊來，他不知道這種陽光美不美。

　　他走進一個公園裡，有個女人趴在地上做日光浴。嗯，曬在這位女士背部的陽光挺美的……或者美麗的是她的背？

　　這個想法還滿無聊的。他決定來考慮別的事情──好比說，在這個公園裡，哪裡有可以眼觀八方、遭受攻擊時又有掩蔽物的位置？

　　他一眼就看見某棵樹下的石椅，還有石椅上的人。睡衣小子也許是出於本能挑了那個絕佳位置，但他現在低著頭在塗寫著什麼東西，完全沒有注意四周的狀況，白白浪費了那個好位置。

　　算了，反正他是管後勤的，沒有人會突然跳到他背後勒他脖子。如果有的話，事情也會結束得很快。

　　他朝那裏走去。睡衣小子非常專心，甚至沒有注意到他已經來到旁邊。他在畫畫，畫的是一個女人。畫得很不賴──嗯，至少那雙腿很不賴。

　　而且那雙腿很眼熟。奇怪了。是伊芙嗎？好像不是……是某個更模糊的記憶。他確定他見過那個形狀，但是觸感想不起來。所以一次失去的機會？

　　算了，他看過的腿那麼多，何必在意這一雙。

　　等等，不對。睡衣小子在畫的也許是他看過的腿。搞不好是他女朋友什麼的。007開始有點擔心會不會有這麼巧，他睡到的人正好是睡衣小子的──可是上次秘書們明明就在討論他跟男友去逛美術館？

　　秘書們是真的看錯人了，還是他男女通吃呢？

　　也許他應該旁敲側擊一番，滿足一下健康的好奇心。

　　「你們辦公室有哪位小姐有那樣一雙腿呀？」他問道。

　　睡衣小子明顯一驚，然後用一種跟貓呼嚕差不多的小聲音說道：「……龐德。」

　　「你來這裡幹嘛？」007問道。

　　睡衣小子一臉冷淡地說：「來合成維生素D。你來這裡幹嘛？」

　　「來找你。」他想也不想就這麼回答，然後突然意識到這太像是在勾搭。

　　唉，反正放假嘛。

　　果然睡衣小子又低頭了，又想裝忙──但不到一秒他就抬起頭了，而且一臉正經，007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置身於MI6地下碉堡，正準備上工，要從軍需官Q手裡領取另外一批「請完整歸還」的武器跟工具。

007突然有點疑惑。難道他走到這裡來遇見Q不是巧合？難道睡衣小子已經發展出心電感應召喚工具？

　　睡衣小子說：「你認得這是誰的腿嗎？」

　　「……呃……不盡然，但確實很眼熟。」這件事情跟新任務有關嗎？他本來只是隨口問問，現在他覺得好像有責任必須想起來，他之前到底是在哪裡看過那雙腿？

　　睡衣小子眉毛一挑，說道：「沒關係，慢慢想，反正我不急。給你十秒鐘。」然後他低下頭去看錶。

　　他在第八秒開始回答：「──前天在F城進行救援任務的時候，這個女人拿了一個皮箱離開我盯哨的地方。如果她的裙子長一點，我可能就不會注意到她。」

　　「前天的任務顯然對你太容易了，你竟然有辦法分心注意到路人啊。」

　　「外勤探員永遠不會只注意到一件事。而且顯然她不是普通的路人，你為什麼會畫下她？你認識她？」

　　睡衣小子皺著眉頭盯著半空，很久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007發現自己無聊到開始想像他臉頰是什麼觸感的時候，睡衣小鬼突然開口了。

　　「龐德，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人可以解讀你所有的想法，你要怎麼對付她？」

　　007看著睡衣小子的臉──他似乎剛想通了某件事，眼神非常銳利──唔，也許應該說是殺氣騰騰。

　　「沒有人可以解讀別人所有的想法。」

　　「這麼說好了。我在數位世界裡作戰，我看得見又能夠支配的數位資訊，就是我唯一的武器兼盾牌。然而有另一個人，她看得見我所見的一切，而且她的支配能力……說不定比我還強。因為我總是找不出她留下的痕跡。」

　　「她跟西法一樣厲害？」

　　睡衣小子頓了一下。「你知道嗎？也許西法沒有那麼厲害。是因為有她幫忙才會變成那樣。」

　　「……所以你在說的是，我們有個內賊，可能比你還強，而且不知怎麼的你知道她是誰。我明明記得你說你的同事全都是低你一等的遜咖？」

　　「她不隸屬於軍需處。」

　　「唔。」007略略思索一下以後，說道：「如果她沒有在數位世界留下痕跡，你為什麼會起疑心？」

　　「有多少人可以無聲無息欺近你卻不被你發現？在我的世界裡，我也有這種直覺。問題是我沒有證據，沒辦法往上報。」睡衣小子恨恨地瞪著遠方。「如果你沒有認出那雙腿，我也許永遠沒辦法證明我的直覺是對的。」

　　「──我不知道我看過這個女人，到底構成了什麼證據？你要解釋給我聽嗎？」

　　Q向007說明他的想法。當然，這不是嚴格的邏輯推演，充滿了直覺的跳躍，充其量只能顯示Q非常神經質地相信某人有問題，而如果007沒看錯的話，那個人確實曾經出現在很詭異的場合。如果在常人的世界裡，Q該去看醫生了。但是在間諜世界裡，偏執狂可以救你一命。沒有人會等到查有實據才行動。

　　「如果繼續盯著她，我願意打賭，一定有些什麼。可惡，我等一下就去查她前天在哪裡……」

　　「這就對了。她在你的世界裡也許很厲害，在我的世界裡就沒那麼行。如果她真的有問題，那麼她的破綻就會出現在現實世界。」

　　「謝了，龐德。」睡衣小子臉上笑容一閃，站起來就要走的時候，突然停住。「等等，原來你不是為了工作過來找我的？」

　　「我還以為是你為了工作找我過來咧。你是不是用心電感應把我叫來這裡？」

　　「如果我可以用心電感應召喚你，我應該會叫你陪我做點比較有趣的事……」Q嘆了一口氣，看起來好像真的非常遺憾。

　　「像是什麼？」

　　「唔──平常你的身體跟我的大腦都有點過度操勞，所以……我想我們需要某種可以放鬆身體、不花腦筋的娛樂？」

　　007看了睡衣小子一眼。不知怎麼的，他總是懷疑這小鬼話中有話。

　　「好，下次請你去看莎劇。我會確定我們的包廂座位非常舒服，適合打瞌睡。」

　　Q爆笑出聲。「好，等你通知！」他非常開朗地對007揮揮手，然後朝著公園外面走去。

　　不知道下次他們碰巧都有空的時候是哪一天？不過沒關係，有得盼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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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日記：

　　我要冷靜！！！！！！！雖然他先開口邀請了，但這不是約會！！！！！！只是兩個男人一起分享共同嗜好！！！！！！而且不知道哪天才會實現……（死）。

　　沒關係，有得盼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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