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相逢_第六章@艾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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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樂心頭百味雜陳,緩緩轉回頭,正好對上慕劍南打量的視線。
「慕大哥,索羅夫這個……作法事還要多久?」
原來是索羅夫正對屍體說著奇怪語言,又比著怪異手勢,是以裘樂問道。
「要一些時候,索羅夫很信他的神,每見一個死人就這樣……」慕劍南低聲道。「我大哥也不是壞人,之前還是秀才,只是大宋亂七八糟,他沒辦法只好出家,但國破了,又有誰能好修行……」
「嗯。」裘樂點頭。「那我們就先來挖坑吧。」說到這,裘樂不禁好笑想著,小泥鰍挖坑埋屍,現在自己也是這般。
慕劍南點頭應了,兩人砍了厚枝揀了空地,便開始挖著。
裘樂又瞧東泠指導小泥鰍寫字的背影一陣,呆楞片刻,才收回視線。
「慕大哥,你可知喪膽幫的白虎寨死了什麼人?」裘樂低聲問著。
「小白虎。」慕劍南沒抬頭,像是早知裘樂會問似的,很快接口回著。「白虎寨的寨主,本名陳福全,但所有人都叫他小白虎,不是因為他年紀輕,而是在喪膽幫裡頭,他個頭算是挺小的。」
「嗯。」裘樂點頭,手邊功夫不停,又問:「小白虎是死在長樂縣外?」
慕劍南抬頭,好奇的望了他一眼。「我以為你不太清楚喪膽幫的事。」
「很多事都不明白倒是真的。」裘樂只是這般應著。
「小白虎的確是死在長樂縣外,有人說是為了喪膽幫擄走趙家小姐,趙家派人殺的,也有人說小白虎是死在元兵手上。」
裘樂皺眉。「死在元兵手上?」
「忽必烈常派人四處探消息,只是漢人排拒,是以他一些手下會喬裝莊稼漢。趙佟想安享晚年,但忽必烈總擔心他有異心,該是派了不少人在長樂縣瞧狀況。」
「原來如此。」裘樂點頭應著。
「我認為是元兵殺的。我聽人說,前兩天雲恨天去挑官府殺官兵、燒驛站,還特別留下『喪膽者』三字,報仇意味極濃。」慕劍南又道。
「嗯。」裘樂點頭。見趙家的人馬就知道,他們要殺小白虎,只怕不容易。
「靠山選喪膽……」慕劍南突然抬頭。「裘樂,我先前說過了,我一直想加入喪膽幫,所以探了不少消息。」
「嗯。」裘樂只是挖坑。
「雲恨天早年反官府,對大宋甚是不利,得罪了不少人。眼下情勢逆轉,很多人想加入一道去殺韃子。但喪膽幫挑人極嚴,不僅要勇猛矯健,還會考驗對方的性格,有幸加入者,則可拜見雲恨天受劍。」
「受劍?」裘樂疑惑,停下手邊功夫抬頭。
慕劍南正打量他,像是早候著。「雲恨天會在新加入的弟兄左頰畫一劍,畫記留疤。他那劍法輕靈巧妙,那一畫弧度總是一致,力道也都一樣,旁人學不來的……」慕劍南說著的同時,轉頭望東泠的背影。
「嗯。」裘樂應了聲,卻是低下頭挖坑。
慕劍南也跟進,一時間兩人皆沈默。
「說起來,」慕劍南想了一陣,才又開口。「有件與喪膽幫相關之事,也是人盡皆知之事,裘樂你沒問呢。」
「嗯?」裘樂沒抬頭,只是出聲應著。
「十五年前,雲恨天和尹門的余浩天因故結怨。自此後,喪膽幫便派人找余浩天的下落,還傷了不少尹門的旁系弟子,就是要逼得余浩天出面……」
裘樂沒有回應,只是低頭挖坑。
「喪膽幫追殺余浩天十五年,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
「嗯。」像是迫不得已,裘樂只是應一聲。
「裘樂,」慕劍南突然停手。「靠山選喪膽,學武投尹門。你……是尹門余浩天的親傳弟子吧!」
裘樂沈默一陣,沒抬頭,只道:「還是讓慕大哥瞧出了。」
「我是猜的,」慕劍南又低頭挖坑。「學武投尹門,說得是尹門武功精湛,師父選徒極嚴,選了之後卻是全心傳授。裘樂,你年紀輕輕身手了得,又不願見告,也不是太難猜。」
裘樂只是微笑。
「畢竟這是雲恨天的地頭,也難怪你說不得。」慕劍南好笑說著。
裘樂仍是微笑,心情卻糾結了起來。
東泠真是喪膽幫的人麼?那追殺他師父和尹門弟子的雲恨天的手下?
緩緩抬頭打量她的背影,又惘然收回視線,只能靜靜地挖坑掬土。
「喪膽幫不收女人,」慕劍南噤聲片刻,又道:「或許東泠不是喪膽幫的。她腰上沒繫藍帶三結。」
「嗯。」裘樂只是應了一聲。卻想著,東泠該是喪膽幫的,知道他在找雲恨天又拿了鬼地圖,先前才會這般跟在後頭的。
她知道他是尹門的麼?甚至知道是余浩天的親傳弟子麼?所以才跟著?
她也會嗎?也會為了替雲恨天報傷重之仇,而殺他裘樂嗎?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東泠,這詞怎麼這般奇怪?」小泥鰍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很奇怪麼?該說好背吧!」東泠的聲音遠遠傳來,但笑意甚濃。
「嗯,也是。還是東泠好心。」小泥鰍滿意點頭,又開始搖頭晃腦背書。
裘樂先是被小泥鰍的大聲嚷擾回神,抬頭望著二人背影,又聽小泥鰍背起李清照的聲聲慢,終於露出笑容。
「裘樂,小泥鰍是你的弟子?」慕劍南低聲悄問。
「嗯。我只教他讀書識字,他不是尹門的。」裘樂帶著淺笑回著。
「該是這樣。」慕劍南點頭,瞪著眼前的坑。「幸好我大哥的個頭小,這坑該是夠大了。」
裘樂笑著點頭,與慕劍南一道跳出土坑,見索羅夫早已摘了幾朵花在屍身旁候著,於是三人又忙著埋屍去了。
其間,僅有小泥鰍的背書聲迴盪其中。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怎一個、愁字了得……」
三人六手覆好了土,慕劍南和索羅夫又在土堆前拜了一拜。
「安息吧!」索羅夫丟了野花在土堆上說道。「阿南,我們是不是該替大哥豎個墓碑?」
慕劍南點頭,砍樹削成木片,在上頭刻了「嚴福安之墓」後,直豎於土堆上。
眾人喘好氣,彼此對望衣衫,微微一笑。原來挖坑埋屍竟是這般累,裘樂瞧了瞧自己身上一身污泥,想起初識的小泥鰍,不禁又是好笑。
「師父!」小泥鰍突然喊著。「東泠問說,那無臉鬼埋好了沒有?」
嗯。她怕無頭鬼呢,難怪都不轉頭望。裘樂微笑想著。
「埋好了。」裘樂應聲叫了回去。
這話語讓東泠和小泥鰍回過頭,兩人皆是淺笑,對著埋屍的三人笑著。
「師父,我早上沒寫完的字都寫完了。」小泥鰍很得意的喊著。
「嗯。」裘樂帶笑點頭。
「我也背完書了。」小泥鰍又說。像是今日的苦已受完,師父別再折磨他了。
「知道了。」裘樂笑著回應,抬眼瞧東泠,她正笑得淡淡的,像是已平息先前的恐懼。
「前方有溪,我們先去清洗可好?」慕劍南帶笑等他們話完,提議問著。
「嗯。」裘樂點頭。「小泥鰍,和東泠說,我們去清洗,你們先等在這裡。」
東泠尚未回應,小泥鰍早連忙搖手。「不好不好,這裡剛死了人,很可怕,我們要去一道去。」
裘樂笑了一陣,望向東泠,卻發現她正臉紅。
「小泥鰍,你和你師父去吧,我和那位姑娘等在這裡。」東泠好笑說著。
「好。」小泥鰍猛點頭。也該是這樣,師父和他都是男的,東泠才不會要跟呢。他邊想邊上前,拉著師父的衣襟,又笑道:「師父啊,你可知道埋屍很辛苦了吧!」
「嗯。」裘樂拍拍徒弟的頭,又瞧向東泠,她回應一點,像是表明無礙,他才微笑,轉身跟著慕劍南前去。
索羅夫先是對土堆說話一陣,才跟上一道前行。
不至片刻,一片平坦間,僅剩東泠與那女子。
那女子容貌絕美,仔細瞧看,也才十六七歲年紀,幾番受驚,仍是呆楞。
東泠先是拍拍她,又拿出水袋,給她灌上幾口,那女子喝嗆了,咳嗽連連,才清醒過來,先是無神地望向四周,又將視線挪回東泠臉上,瞪著東泠臉上的疤,神情又是一愣。
「妳、妳……」那女子呆了,結巴又無以為繼,跟著只能瞧向東泠的腰間,見無標記,又皺起眉。
「妳是由白虎寨跑下來的?」東泠語音平淡。
「嗯。」那女子點頭。
「姓趙?」東泠揚眉問。
「嗯。」女子低頭應著。
「要回山寨麼?」東泠又問。語氣冷冷的,一點也不像安慰人。
「不要了。他不理我,我回去做什麼?」女子答著,猛然掉下淚滴。
「嗯。」東泠不耐的應了一聲。「要不,我送妳回家?」
「我……不要!」女子別過頭,又是掉淚。
「那妳想如何?」東泠蹙眉了。
「他、他生我氣,我也不想活了……」
東泠瞪眼,瞥了趙小姑娘一眼。「徐大哥在忙,妳也先別急著尋死。」
「妳、妳知道他……」
「嗯。」東泠不想再理她,放眼望四周,憶起先前似見白光一閃,像是一柄短劍射向嚴福安,只是當時那死人臉太可怕,讓她一時忘了。
她舉步踏向來時路,在附近尋了一圈,總算找到訊息。
她撿起隱在草堆裡的一小段黑布條,撥開草叢,盯著地上的字跡。
「東泠:
不得已現身,請見諒。韃子找上寨或許有狀況,我先回去了解。
妳身旁那人武功極高,得留心。
晚笙任性,眼下我無心相顧,若是可行,請讓希洛送她回趙家。有勞了。
偃之」
她嘆口氣,扯根樹枝弭去字跡,又撥回草覆上,才踏至趙小姑娘身旁。
「妳回家吧,希洛腳程快,急行的話,一天就能到家。」東泠平緩說著。
「我不要……妳、妳也是喪膽幫的麼?」
「妳說呢?」東泠冷冷問著。
「妳知道徐偃之,應該是……可是喪膽幫沒女人的……」
「趙晚笙,妳要麼就回白虎寨,要麼就回家。」東泠說完,走到希洛旁取包袱,掏出一顆梨遞給她。「妳吃完梨後告訴我。」
趙晚笙呆呆接過了,梨花帶雨地盯著東泠冷傲的神色,不敢違拗,只能楞楞地咬著梨,也不敢再問再說。
東泠皺眉又嘆氣一聲,不耐的轉過頭,又掏出梨餵希洛。
希洛喜悅的張口咬著,幾口就將梨吃得一乾二淨,還意猶未盡舔著東泠的手。
東泠猶似未覺,出神地想著徐偃之特別書明要她留心裘樂,為的是什麼。
小溪溪水帶去裘樂等四人一身髒污。
索羅夫原本心傷死者,但小泥鰍可愛,逗得他笑了起來,一大一小清洗之餘,還打起水仗。
裘樂與慕劍南只是安靜的梳洗著。身上實在太髒,只好卸下外袍洗衣,裘樂邊洗邊思量,只想著,關於東泠的來歷,若是以她屬於喪膽幫解釋,那倒是全都有了答案。
雲恨天沒有後代,也沒聽說他曾收徒,喪膽幫又沒女人,那她會是幫眾裡某人的遠親麼?還是哪隻老虎的徒兒吧。裘樂實不願去想她可能是某人的妻。
他呆楞思索著,一邊清洗外衣,直到扭乾張至大石曬著,才發現袖袋露出鬼地圖的一角。
唉!他分心了,竟是沒先取出圖呢。
他嘆一聲,小心地抽出地圖,那地圖是牛皮所製,也不怕濕,只是他怕水暈開了字與圖。
取出鬼地圖定眼一看,不禁好笑瞪眼。原來要獲得鬼地圖難,但玄機倒是容易解啊。
原先上頭僅有一山一林的圖形,加上「鬼吼山」、「鬼叫林」六字,此時沾濕圖文乃現,方位與指示雖是極簡,但不再是鬼圖一副。
白虎寨是最明顯的標示,更向東是黑虎寨,兩寨之間,五座山間環繞無盡茂密樹林,那「鬼叫林」即處黑虎寨前方,鬼吼山則在黑虎寨後側。
裘樂抬眼見慕劍南的打量,微笑問著:「慕大哥可聽說過鬼叫林?」
慕劍南一愣,側頭想了一陣。「從沒聽說過。」
嗯。該是代稱吧。那林子那座山或許有其他名字,只是喪膽幫不欲他人知,自己這麼叫了。
喪膽者雲恨天是在鬼吼山麼?
想到師父交代的事,若他真找到了雲恨天,是否能消去兩方歧見,讓喪膽幫不再追殺他師父或尹門弟子?
裘樂收好地圖,思索一陣,又笑問:「慕大哥可知雲恨天為何叫喪膽者麼?」
慕劍南笑得嘴咧開。「關於雲恨天這個自號,有人說是他讓人聞風喪膽,有人說是他喪盡天良、膽識過人,也有人說是他年輕時受了傷,傷及膽囊。眾說紛紜,雲恨天自己也沒解釋。但決計不是沒膽無能就是了。」
聞言,裘樂不禁好笑。「他是瘦的胖的?」
「嘿嘿,」慕劍南乾笑兩聲。「這我就不知道了,有人說他瘦有人說他胖,但是說他高倒是異口同聲。不過,近幾年來,他大概年紀大了吃得少了,大夥都是說他瘦的多。」
「嗯。」裘樂點頭。「慕大哥真是消息靈通……雲恨天可有徒兒麼?」
「從沒聽人提起。」慕劍南回應著。「他手下夠多了,當中還有不少得授他武藝,其中包括那六隻老虎,也不需收徒了。」
「嗯。」裘樂仍是點頭。敵明我暗、敵眾我寡,他該如何登門拜會,而不會讓雲恨天認定自己是為了報仇而來?
拜帖行麼?想到幾年前,兩位旁系的師叔師弟無緣由被人擄了去折騰半死,又搖搖頭。
「慕大哥知道六隻老虎中,有哪隻是好說話的麼?」裘樂又問。
慕劍南又笑了。「還真幸好你遇上了我。」
「也是。」裘樂笑著點頭致謝。
「嗯,小白虎死了,黑虎不露面,據說金虎玉虎一個比一個兇惡,那青虎在至東靠海,要見他也是不易。只剩大老虎了,大老虎是雲恨天拜把的,只是協管五寨四處奔波,找他也不容易。」慕劍南清楚說明著。
那麼就找黑虎吧。裘樂決定了。既順道,且對方先前出手救人又沒傷其他人,總該不會太惡的,找對方傳達拜見雲恨天訊息,該是妥當得多。
「裘樂,你忘了一件事。」慕劍南悄聲道。
「嗯?」裘樂抬眼詢問。
「小白虎死了,白虎寨在辦喪,你若要找雲恨天,在那裡該找得著的。」慕劍南解釋道。
「慕大哥怎知我在找雲恨天?」裘樂笑問。
「兩方恩怨總該了斷的,你師父不出面那麼久,你卻踏來對頭領地,不是要找雲恨天嗎?」慕劍南笑答。
「也是。」裘樂點頭。
至白虎寨不妥,喪膽幫辦喪,自己上門,雖無挑釁之意,也只怕對方沒空理會或正逢悲痛狂亂,更可能拔刀相向,還是緩緩東行到黑虎寨吧。
「裘樂,你我算是有緣,我和索羅夫和你一道行吧。」
「嗯?」裘樂分心想事,愕然愣著。
「我武功或許不及你,但喪膽幫人多勢眾,大家一道也有照應。」
裘樂微笑,只覺對方不僅風度好,還十分義氣。但東行或有凶險,他不願累及他人,是以只是微笑。
「要不讓我和索羅夫一道,算是保護小泥鰍吧!」看出裘樂心思,慕劍南這般說著。心想,這位裘樂小兄弟宅心仁厚,自己實有意相交,見他偏向虎山行,雖不一定能幫上多少忙,也好過讓他自身涉險。
裘樂仍是微笑。望著漸乾的外衣,心思又飛到東泠身上。
他與她之間,真是敵對的嗎?
若他們注定是這般,他真希望自己代師父送的訊息,能化解雙方仇恨的情勢。
裘樂一行四人回頭見東泠正拉那女子上馬,不禁好奇,連忙趕至近前。
「東泠。」裘樂只是喚了聲。
東泠倒是懂,只是一笑。「我先送她回家去。」
「嗯。」裘樂應了聲,又道:「往回走只怕有元兵,妳有傷,先前還牽動了傷。」
東泠回過頭,望著他的臉,呆楞半晌,才又微笑。「那我讓希洛帶她回去就是了。」說完便下馬,對希洛說話。
這決定也讓在場其他人楞了片刻,沒料到東泠會讓個小姑娘自行走,也是怪。
「只怕她還會遇上喪膽幫呢。」慕劍南提醒著。
趙晚笙聞言臉紅,讓其他人不解,但東泠仍是微笑,說道:「放心好了,希洛日行千里,旁人要追上它也沒那麼容易。」
「可是萬一遇到元兵,他們的箭可厲害了。」索羅夫插嘴說道。
裘樂聽到箭,想到東泠的箭傷,瞧了瞧她的裹傷,沒滲血,才安心點頭。
「嗯。」東泠見到裘樂視線的方向,微微一笑,又說:「那可要請索羅夫幫忙,借你的盔甲一用了,有沒有用說不得,但總是聊勝於無。」
索羅夫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點頭,也不遲疑,當即脫衣卸甲。
在場兩位女子見狀,一怔之下很快別過頭。
裘樂見東泠紅透的側臉,只想著,這般害羞的東泠,怎麼看都不像是土匪啊。
「東泠,那萬一元兵射希洛呢?」小泥鰍忽問,幾日相伴,對同樣吃梨的白馬也有了些感情,小孩子倒是憂心了起來。
「放心吧!」東泠笑著,頭卻是沒回。「韃子愛馬,不忍心射希洛的,再說,希洛聰明,會拐彎跑呢。」
「東泠,沒問題麼?」裘樂問著。雖不願東泠涉險,但眼前那女子也嬌小,怕有萬一。
「該是沒問題的。絕不會有浪費藥材的狀況。」東泠語音帶笑。
「嗯。」裘樂笑著應了聲。
跟著慕劍南遞上盔甲,由東泠替趙晚笙套上了,又對希洛喃喃一陣,拍了馬,一人一馬便回原路,片刻後便消失了蹤影。
「現在呢?」東泠轉回頭,望向裘樂。「要去哪?」
裘樂將視線鎖在她臉上,憶起先前自己要她一道行,現在她正問他呢,這讓他的心思又複雜了起來。
「暫且尚未找到桃花源,」裘樂微笑說著。「且先向東走走吧。」
她臉上出現瞬間的疑惑,但隨即消去無蹤,跟著又是微笑。
「也好。」她點下頭,再抬眼,發現裘樂仍在打量,只好又笑。「還要借用你的藥,姑且先跟著你了。」
「好。」裘樂只是應了聲。
一片沈默,僅有目光交視,但其中又多了難解的情緒,只好各自別開臉。
只見慕劍南和索羅夫正在瞧小泥鰍先前寫的字,小泥鰍還得意的教著。「索羅夫,這是東泠的名字,少了一點就是冷了。這是山這是林。」
「哇!小泥鰍,你真識字啊,教我可好。」索羅夫笑道。
「可以啊。」小泥鰍很有為人師的架勢。
聞言,裘樂和東泠都是好笑,笑完又對望。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當起祖師爺了。」
「嗯。」裘樂笑著點頭。
「那麼……我們走吧?」
「好。」裘樂點頭。
裘樂拉了馬,東泠跟在旁邊步著,一路無語走近另外三人。
「慕大哥,我們就一道往東行吧。」裘樂帶笑說著。
慕劍南先是不解,原以為裘樂要往西回白虎寨,但隨即意會,當即點頭。
索羅夫先前早聽慕劍南的想法,也不猶豫,當即拉起小泥鰍,讓他跨坐自己肩頭,這可讓小泥鰍樂極了。
五人一馬再度東行。
雖是多了伴,但裘樂和東泠總會不期然對上視線,只是這時彼此多了些絲心思,倒是無法像先前那般心靈相通了。
行進間,裘樂和東泠少語,倒是小泥鰍和索羅夫聊得起勁。
「索羅夫,你家那麼遠,你到這來做什麼?」小泥鰍坐在索羅夫肩上,只覺得自己威風凜凜,得意極了。
「我也不是自己要來的。」索羅夫道。「蒙古人打到我故鄉,我們被打敗了,被收羅為色目軍,我就跟著一路打。剛開始幾年,我因為本事不錯,有點功勞,有人讓我到大都見大汗領賞。」
「後來你就逃出來了。」小泥鰍道。
「嗯。」索羅夫點頭。「我混了十幾年,學會了蒙古話和漢話。後來打仗,聽懂了漢人在說什麼,越殺越不忍心,就逃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小泥鰍點頭道。
「我後來逃出來,大家看到我都叫我妖怪,我只有躲到山上,想沿路走回斡羅斯,剛好遇到阿南和……和大哥。」
「幸虧你那時餓得沒力了,否則我險些被你的石頭砸死呢。」慕劍南接口道。
「索羅夫你這麼壯,怎麼不打獵呢?」小泥鰍問。
「百姓沒米吃,大家早就打獵為生了,野食都獵光了,哪還輪得到他呢?」慕劍南代替索羅夫答道。
聞言,小泥鰍又覺得肚子咕嚕咕嚕叫,只是現在天色尚早,也不敢提,只好偷望師父。
只見師父沈默著,偶爾瞧向東泠,又很快收回視線,他再轉頭偷看東泠,她也是這般。乖乖不得了,現在是什麼情形啊?
小泥鰍搔搔頭,總覺得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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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靈透過運用小我的體系 讓你充滿著祂的慧見 轉變成另一種新的詮釋與替代技巧 你的記憶 與神一體不分的那一部分 是真實永恆性的意義 對於其他的幻相記憶 或是與轉世有關的記憶 你就不用太過於執著不放 你的記憶, 是可以重新植入 你的記憶 是可以重新轉換為愛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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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十三週,作者分享了靜心的心得。作者認識到,靜心不僅是專注呼吸,而是擴展到觀察身體和心理的感受。初步練習從身體感受開始,探索背後隱藏的情緒。 靜心時不要評判思緒,而是觀察感受。作者意識到,過度正向樂觀反而忽略真實自我。面對自我並不容易,但要有勇氣去感受,透過學習發現並陪伴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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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款的殺氣  什麼款的角色 什麼款的梟雄 迫阮策馬墜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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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在第十二週的心得中分享了情緒覺察和管理的體會。作者理解到,重要的是要持續學習,並真實地面對和接納情緒,而不是企圖消除它們。通過具體案例,作者發現能夠準確辨識自己的情緒是關鍵。最後,作者將所學應用到生活中,解決了一些問题,這是一個很好的成果。保持專注和堅持的態度,相信未來會有更多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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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直接描述「愛」是不容易的,就像不可能直接說上帝是什麼。但從什麼不是「愛」、上帝「不是」什麼來講,會容易許多。所以,為了理解「愛」的「完全」的親密關係,我想從愛的反面——「不愛」——來談。愛的反面,並不是恨,而是疏離(alien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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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咒術迴戰》的原作是有點黑暗風格的王道熱血番的話,劇場版的《咒術迴戰0》反而是有些陰鬱元素,但本質陽光的正向成長史,可以說是作為純愛戰士乙骨優太起源故事,讓這個在原作中前期神隱的角色在原作粉心中留下不亞於五條或是伏黑的強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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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工、她的廚藝、我的歌聲 這世界上正有人等著用自己的熱情所在 與你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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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邊是否有家人罹患癌症?用愛心的行動支持他們,與他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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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愛灌鈣 這週透過贊助計畫,我們除了募集了常態性的當令水果之外,也為孩子們配送了超級愛喝的 #鮮乳坊-豐樂鮮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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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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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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