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戰車之死 – 阿帕契的敗績與反思

自誕生以來，AH-64憑藉優秀的設計與不曾中斷的精進，在海外市場與戰場上都收穫不可計數的讚譽。然而，再優秀的兵器，如果不能在正確的場合被正確的運用，那還是有折戟的可能 - 而阿帕契也曾經如此，在2003年伊拉克自由行動中，美軍一支全由當時最先進的AH-64D長弓阿帕契組成的部隊，遭到伊軍由輕型地對空槍砲組成的火網痛擊，任務完全失敗且參與部隊基本完全失去戰力。

本文並非就這場失敗否定AH-64的成功，而是意圖藉由美軍和伊軍的戰場條件、準備與戰術。通過美軍的教訓，我們能夠明白美軍為何無法發揮技術優勢；而通過伊軍的經驗，我們則能看出如何抵銷技術優勢。藉此，這場失敗將提供一些以弱勝強的重要經驗與教訓。

在伊拉克自由行動中，美軍認定的主要對手仍是伊拉克共和衛隊。雖然裝備與訓練不足但士氣高昂的Fedayeen已證實自己是出乎意料的強敵。但美軍中央司令部真正在乎的敵人仍是共和衛隊，不僅因為共和衛隊才具備Fedayeen不具備的正面交戰能力(Fedayeen仰賴諸如城鎮之類的有利地形埋伏)，也因為美軍相信共和衛隊因其政治地位與信賴度較高，如果伊拉克還擁有且打算使用生化武器，那必然會由共和衛隊使用。

當伊拉克自由行動展開後，美軍迫不及待的想盡快重現12年前的輝煌且迅速的勝利，但受限於運輸調度的複雜，重裝地面部隊還未完全到位。為彌補地面戰力的不足，美軍在行動開始後就集中龐大空中力量集中對付那些剛要從巴格達城外駐地移防的共和衛隊。移動中又缺乏防空能力的共和衛隊是龐大又脆弱的目標，美軍認為他們也確實極度有效的把這些部隊打散並重創。

而第5軍當前主要目標是共和衛隊的麥地那師，該師下轄第2和第10裝甲旅以及第14機械化步兵旅，第3步兵師正在前往與之交戰的路上。但對於第5軍而言，伊拉克自由行動是太趕了點，他們要面對的敵軍不像沙漠風暴戰役那樣先經歷38天空襲的洗禮，因此直升機空襲將是削弱敵軍的重要手段。

伊拉克方面，雖然聯軍空中打擊能力與精度自上一場衝突後又有很大進展，但作為主要目標的麥地那師正好屬於受空襲影響較小的那種。不同於其他在聯軍空襲開始後還必須大幅移動，或者不幸在開闊地形暴露的部隊，麥地那師一開始就長時間部屬在Suwayrah，由於保持靜態與分散，所以即使受到相當強大的空襲也損傷輕微(即便以伊拉克自己的標準來看)。雖然該師在3月底時被派往卡爾巴拉，但他們轉移的那幾天正好有強烈的沙塵暴襲擊提供掩護，聯軍的航空打擊幾乎停滯，因此轉移也相對順利。

為了在第3步兵師交戰前進可能削弱麥地那師，美軍第5軍指揮官威廉.斯柯特.華萊士(William Scott Wallace)中將決定出動第三步兵師的第11航空團。這支由威廉.沃爾夫(William Wolf)上校指揮的部隊原本下轄第6騎兵團的第2與第6中隊，在科威特準備時又得到227航空團1營的加強，總共有61架當時最先進的戰鬥直升機:AH-64D長弓阿帕契，他們將對麥地那師發動一次遠程打擊。

這支部隊將要執行的是看似理所當然但實際上對直升機而言相當陌生的長距離空襲任務，美軍稱其為阻絕(Interdiction)。和過往美軍戰鬥直升機執行的近距離空中支援(CAS)任務有很大不同。CAS普遍在地面部隊與敵軍接觸時進行，而阻絕則是接觸前進行。而阻絕這個稱呼本身也說明概念上重點在於阻止敵軍的調度，藉此干預與削弱敵軍在特定地段的戰鬥力塑造對地面友軍進攻時的有利局面。

阻絕任務賦予打擊者更大的自主性與靈活性，但相對的少了友軍的配合，對於生存性與打擊能力的考驗也更大。儘管如此，為了最大程度發揮航空優勢以抵銷華約巨大地面常規作戰部隊的威脅，美軍也一直致力於這一領域能力與學說的研究；而裝備的精進，比如OH-58和精準導引武器的出現，也讓戰鬥直升機進行阻絕任務的前景日益樂觀。1972年在德國進行的演習中，利用貼地飛行戰術(Nap-of-the-earth)大幅提高在假想敵部隊防空火力面前的生還率，雖然仍有10架AH-1G和4架OH-58被擊落，但他們模擬擊毀了167輛戰車和29輛M163防空車。

AH-64的長續航力與全天候作戰能力，結合射後不理的地獄火飛彈，以及長弓雷達和TADS賦予的觀測能力，更大幅提升戰鬥直升機獨立執行阻絕作戰的可能。1976年的FM-100中，美國陸軍首次提出了主動防禦概念(Active Defense)，而戰鬥直升機並非唯一但卻是主動防禦構想中相當重要的一環。1982年發佈的空地一體戰(AirLand Battle)中，美軍設想以機動和火力打擊遠處敵軍，預計打擊遠離友軍前線150公里外的敵軍縱深，在這種要求下，戰鬥直升機作為一種擁有高度機動性的反裝甲火力，能夠獨自在敵軍控制區內進行突擊，而且還是唯一陸軍可以直接擁有和控制的遠程航空戰鬥平台，重要性更顯得突出。但美國陸軍並沒有因此輕忽戰鬥直升機的侷限性，砲擊、遠程空對地飛彈，甚至空軍的配合支援都將是支援戰鬥直升機進行縱深打擊的重要輔助力量。

當然，這種遠距離打擊型動理論上由空軍速度更快籌載更大的攻擊機來進行會更合適。但陸軍並不是全然相信空軍在支援其他軍種上的積極性，過往圍繞A-10存在價值的爭論可說是這種疑慮的最佳證明，加上速度賦予生存能力的同時也嚴重制約觀察能力，投射武器的危險性也更高。而且即便雙方都全力配合，跨軍種協調溝通也往往更為低效，空襲響應時間最好的時候是十幾分鐘，但有時可以長達數小時。也因此，雖然受限於1952年諒解備忘錄(Pace-Finletter MOU 1952)，美國陸軍不再能保有5000磅以上的固定翼飛機，美國空軍也時刻緊盯著陸軍確保他們沒有[越權]，但不受此限制的直升機則美國陸軍保有自身遠程空襲能力的突破口。

而在沙漠風暴行動中，戰鬥直升機主要擔負的是CAS和近距離行動(Close Operation)，和CAS相比戰鬥直升機往往被配屬給師級或旅級單位，但又不直接和地面部隊偕同；而和空地一體戰相比，打擊深度又更接近友軍前線。而其中少數幾次遠程空襲行動包含作為沙漠風暴開場，2月18日晚間23架阿帕契執行了深入伊拉克境內約100公里的遠程空襲，雖然都取得不錯的戰果且損失輕微，但這些案例中接觸的伊軍抵抗意志低落且較少重型機械化部隊。

在沙漠風暴行動結束後，美國陸軍航空隊一直缺乏在戰場上證明價值與投資的機會；而在科索沃衝突中，五角大廈駁回了以阿帕契戰鬥直升機進行遠程突擊的建議，理由是擔心塞族數量龐大且壓制成效不明顯的防空系統造成損失。有趣的是，第11航空團在1999年曾預計作為老鷹特遣隊(Task Force Hawk)佈署到科索沃，最終沒能成行，也因此伊拉克也成為驗證當時沒能驗證的縱深空襲學說的舞台。

根據最原始的構想，第11航空團從集結區Udairi起飛後會先在3月23日下午抵達最近才被第3步兵師控制的公羊點(Objective Rams)和一支提前數天出發的燃料補給車隊會合並補充燃料後，繼續飛行60公里前往打擊區。預定打擊對象是情報指出剛要準備用火車移防到新地點的麥地那師裝甲部隊，而美軍第三步兵師正在前往與其交戰的路上，他們會趕在地面部隊與之交戰前將其削弱。第5軍原本計畫展開多次的直升機長距離深度打擊，而第11航空團的預估是如果每晚都出動全部3個營，應該只要兩個晚上就能夠將麥地那師摧毀。

至於攻擊方式，原本沃爾夫上校規劃的攻擊路線是讓AH-64繞遠路，在納傑夫向西越過米爾湖(Milh Lake)並攻擊麥地那師第14旅，這是為了從敵軍側翼打擊以便避開防空密度最高的正面，而且伊拉克軍不可能在湖面上佈署大量防空系統，前進路線會安全平穩的多。不過當時這一區域的空域已經被分配給101空中突擊師。第5軍也駁回將空域分配給他們的請求，不是因為優待101師，而是因為美軍在米爾湖附近沒有FARP，如果額外建立的話那這個FARP會在當前第3步兵師的前面，在戰區讓後勤部隊跑在作戰部隊前面無疑是相當冒險的行為，這場行動並不值得承擔這樣的風險。

227航空團第1營指揮官丹.鮑爾(Dan Ball)提議換一邊從左翼突擊，但是被沃爾夫上校拒絕，因為團長認為地面戰將過於短暫且一面倒，所以他期望一次性把3個中隊投入這場第一次但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的戰鬥。

由於空域實在太擠，部隊參謀規劃了9條進攻路線，但提出的路線方案中最終被接受的只有3條，而且是鮑爾最不想要的:從正面殺進去。鮑爾的227航空團第1營負責戰區西側，麥克.巴比(Mike Barbee)指揮的第6騎兵團第6中隊和斯科特.湯普森(Scot Thompson)的第6騎兵團第2中隊負責東側。鮑爾的阿帕契將不得不直接穿過卡爾巴拉(Karbala)和希拉(Hillah)附近的城鎮地區。

在這種長距離縱深攻擊行動中，即時響應火力存在很大限制。空軍攻擊機固然強而有力，但往往需要複雜的跨軍種指揮識別流程；而且為了避免撞擊與誤擊，通常必須將兩者行動區域錯開。而美國陸軍也僅有MGM-140陸軍戰術導彈系統(ATACMS)具備足夠的射程能夠支援這種距離的打擊，然而距離仍然造成一個限制:ATACMS從發射升空到落地有7-10分鐘間隔，而阿帕契需要響應性火力支援的場合往往是面對地對空火力，特別是野戰機動防空系統的突擊，ATACMS反應速度顯得有些不足。

綜合以上考量，最終決定是在阿帕契抵達前，第5軍的32發攜帶集束彈頭的ATACMS以及空軍將會對目標地區進行壓制；隨後為了減少複雜度並最大化提升阿帕契行動自由，不會安排額外支援手段，阿帕契將善用自身昂貴的偵搜設備與先進的地獄火飛彈展開自由獵殺。

除了火力支援的困難，另一個難題是情報。因為伊拉克軍嚴格貫徹疏散隱蔽，而且第5軍僅有的一架RQ-5獵人無人機還在前往公羊目標的路上，空軍的RQ-1捕食者無人機也因為忙於對巴格達進行空襲所需的情報蒐集，無法協助阿帕契進行戰前戰區偵查，第5軍並不能準確定位麥地那師各單位位置，雖然麥地那師第10裝甲旅的位置已經確認，但作為主要目標的第2裝甲旅佈署狀態反而是未知的，且伊軍防空系統佈署概況也不明確，因此砲火準備起到的主要是心理壓制效果，很難說可以摧毀多少威脅，而阿帕契也必須自行在預定戰區搜索和獵殺。這在沙漠風暴行動時倒不是大問題，伊軍當時相對集中，且待在開闊的地帶準備迎戰，但這次在更加狹小複雜的城鎮地形就不會那麼容易了。

鮑爾另一個擔心的問題是他們的訓練與準則並不是完全適用當前實戰條件與限制，比如當他們在胡德堡接受訓練時，按照準則ATACMS將在阿帕契抵達的數分鐘前落下，這可以讓直升機在壓制效果最大化時進場；但有個風險就是如果雙方時間表沒對好導致阿帕契提前抵達，砲火就可能晚到甚至正好落在他們上頭。也因為這個風險，第5軍參謀長丹尼爾.哈恩(Daniel A.Hahn)准將頒布了新規定:ATACMS必須提前30分鐘落地，以便將友軍誤擊的風險降低到最低，這無疑減低了壓制效果。不只ATACMS壓制成效存疑，戰術空軍也有同樣問題，甚至更嚴重:他們會提前一小時進行空襲。這是過往歐洲大型軍演的標準模式，鮑爾認為這大概只在演習有效，恐怕不符合實戰需要，還可能提供敵軍預警和戰備時間。鮑爾認為最理想的火力準備模式應該是讓空襲和炮擊同時進行。

另一個潛在風險則是燃料車隊，雖然事先派出了觀察小組在預定的燃料補充區警戒並確保安全，但僅由8輛滿載彈藥與燃料的卡車組成的車隊本身沒有得到裝甲車輛護送，加上會長時間遠離無線電網觸及範圍，可以說是極度脆弱。而雖然公羊點得到監控且理論上已經被友軍地面部隊掃蕩過，然而忙著快速深入的地面部隊沒有花太多心思仔細且全面的清理這個區域。

上一場戰爭的挫敗中伊軍充分體認到AH-64的巨大威脅，伊拉克軍在過去10年裡潛心研究如何更好的對抗聯軍的AH-64，他們的答案是防空部隊的重組，每個防空營都有12-18輛配備對空槍砲或肩射對空飛彈的小型皮卡(民用或軍用都有)，輔以少量夜視鏡。觀測與警備則依靠散布在各地的觀察小組，這種觀察單位光在伊拉克南部就有485個。當這些觀察小組發現敵軍接近時會以手機警告，伊拉克防空營隨後估算可能攻擊路線並預先用大量砲彈組成火網。伊軍並不指望準確鎖定特定目標，單純是要等直升機自己撞進去，因此火炮除了少量夜視鏡外，只有曳光彈作為最低限度的射控偕同手段。

在火力方面的設置伊軍也頗費了一番心思，防空營中射程較遠的57毫米高炮被統一設定500英呎高度引信，把AH-64逼到低空；而最低空則善用城鎮中大量的電線，因為伊拉克軍發現美軍很不喜歡在有這些電線時飛太低免得撞上。如此一來，伊拉克軍就能把AH-64逼到一個既不會高到打不太到，又不會低到來不及打得合適高度。

這種純由人力操作引導的高炮有個弱點是缺乏雷達賦予的低能見度狀態操作能力，而伊軍缺乏夜視鏡的不足也惡化了問題。然而城鎮賦予一個優勢:充裕的光源。由於聯軍並不想徹底癱瘓伊拉克電網體系，這會對後續佔領與機能恢復造成很大麻煩，不過這也意味著駐守在城鎮的伊軍還保有電力，雖然城鎮光源無法像探照燈那樣集中，有效距離也比較短，但對於超低空飛行的直升機來說仍然足夠，最重要的是其密度足以確保美軍無法有效壓制。而城鎮光源不僅拉低雙方在低能見度交戰時的差距，也讓伊軍找到一種統一引導與協調的原始手段。

3月24日，第11與第227航空團的AH-64從Udairi基地起飛。但當他們抵達公羊目標時才發現補給車隊正被許多計畫以外的直升機掠奪燃料，又連繫不上上級讓這些疲憊的飛行員放棄補給，加上這些直升機的補給與起飛前檢查嚴重佔據該集結區不大的著陸空間。好在補給車隊指揮官硬起來強行拒絕其他直升機機組的加油請求，但時間已經被嚴重耽誤，更嚴重的是現在補給車隊的燃料也不夠補滿所有直升機。

經過討論，阿帕契將晚2小時進攻，而且因為燃料和時間不足，第2中隊被剃除出攻擊部隊。然而即使如此第6中隊的21架阿帕契也只有14架得到需要的燃料，中隊長座機也沒加到油，不過中隊長本人接管另一架有加油的。此外團指揮與控制直升機同樣沒得到補給，結果本該待在黑鷹上負責指揮整場行動的沃爾夫上校只能待在地上，最後在部隊起飛後的45分鐘後才得到需要的燃料並趕往戰區。

更不湊巧的是惡劣氣候影響直升機吊掛行動，這導致作為戰術指揮所(TAC)的MSE小型擴展節點沒能佈署，沃爾夫無法和其他距離較遠的友軍進行高頻寬數位通訊，比如戰術空軍或遠在科威特的團指揮所。也因此部隊無法通知空軍攻擊推遲的事情，對區域的空襲都是按照原訂時間表進行的。結果等阿帕契進入攻擊區時，空軍和ATACMS的壓制都已經是好幾小時之前的事，敵人有充分時間從反空襲疏散與偽裝狀態進入埋伏交戰狀態。

最終，阿帕契在3月24日凌晨1點15分陸續起飛。然而就和亂七八糟的開場補給一樣，這場行動從一開始就蒙上不祥的陰影:第6中隊一架滿載燃料和彈藥的AH-64剛起飛就因為懸翼捲起的大量細微沙塵吸進進氣口導致動力輸出突然減低，掛滿武器和燃油的沉重機身發生重落地而受損。而剩餘阿帕契繼續行動。

當第6中隊經過城鎮時，城內的電燈突然熄滅 - 後來被認為是共和衛隊事先擬定的交戰信號 - 不久後，小至輕機槍，大至57毫米高炮的密集地面火力向著AH-64襲來，短短20分鐘後第6中隊的一架阿帕契就中彈並失去主飛行控制系統。

一名機組詢問中隊長巴比是否要放棄任務，但巴比拒絕了 - 並不是因為莽撞，而是當時規劃好飛行路徑的AH-64進行這種大幅度轉向移動不僅會打亂陣行，還有撞擊的風險，他們能做的頂多有限偏離原先路徑以便避開火力最密集的城區。

雖然承受極大的壓力，但第6中隊難以對身處複雜而識別困難的城區內敵軍進行反擊和壓制，城鎮內的敵軍善用各類建築進行隱蔽，而美軍也不被允許攻擊清真寺、醫院、加油站。甚至團長事前也警告過，機組都很清楚他們所有戰鬥中交流與對話都會被記錄，所以他們不敢使用諸如火箭這種大威力武器進行無限制反擊。但過不了多久中隊長也不得不同意攻擊那些不被允許攻擊的地方，以免損害持續擴大 - 可惜命令下的晚了點。巴比中隊的一員 - 呼號蒼白騎士16號(Palerider 16)的阿帕契在爬升到200英呎高度以便避開高壓電線時陷入火網，前座武器官受重傷而引擎也受損，一條液壓管線也被打斷。眼看損失過大，麥克.巴比下令第6中隊全員撤出戰鬥 - 直到此時他們仍沒接觸作為主要目標的麥地那師戰車部隊，但已經全軍帶傷。

而227團1營方面，營長丹.鮑爾把部隊分成3組，C連防守部隊西側以免敵軍嘗試從9號公路轉移部隊。主攻部隊是B連，A連在東部自由行動並在必要時加強Bravo連。

C連在飛行中突然遭遇密集的火力，4架直升機馬上有2架被打成重傷以至於無法繼續戰鬥，而S-60在高空佈下的火網則阻止直升機拉高高度的嘗試。於是C連同樣不得不違反接戰規則對清真寺發動攻擊，否則他們都走不了。但在C連脫離敵軍火網前，所有直升機都已經重傷，隊長座機則失去所有液壓後勉強在基地迫降。

A連狀況和第6中隊差不多，伴隨著下方城區燈光的熄滅，密集的火網被設置在空中，呼號復仇者26號(Avenger 26)的阿帕契發動機著火並失去了液壓系統，且完全找不到要攻擊的對象，最後無奈撤出戰鬥。

主攻的B連得到C連2架AH-64加強，使機群增加到8架。然而負責偵查地面的2架阿帕契同樣沒找到戰車，只有幾輛卡車，其中一架阿帕契對一輛疑似配備武器的卡車開火，但似乎成為敵方統一開火的信號，地面各個角落都噴出彈雨在空中組成火網，1架呼號收割者11(Reaper 11)的阿帕契失去一個引擎和駕駛艙顯示器，動力嚴重下降導致這架阿帕契無法爬升，飛行高度有時低於15英尺，甚至因此有了撞擊建築的可能。

當中最倒楣的是吸血鬼12號(Vampire 12)，他們正在傾聽其他機組塞滿整個通訊頻道的壞消息，突然間他們也撞上一道防空火網且在反應過來前就進去了。之後40分鐘內吸血鬼12號拼命想找一處火網的空缺，但遲遲未能完全擺脫。飛行員的腳被一發貫穿下方機身的砲彈打傷，好在還能勉強控制飛行控制踏板；但之後一台發動機、飛行管理電腦與液壓系統陸續被擊中後失效。而且為了不斷進行規避飛行，吸血鬼12號不斷失去高度，而引擎輸出也隨著損傷加大而不斷減低，形成惡性循環。最後，吸血鬼12號不得不就地迫降，而當晚能見度並不差所以機組也必須尋找掩護，他們的緊急無線電頻道還一度被伊拉克人搶占。

得知吸血鬼12迫降的消息後，收割者6號(Reaper 6)嘗試救援，AH-64不是運輸直升機但可讓吸血鬼12號的機組乘坐在航電艙上脫離戰區。然而收割者6號也早已被擊傷並失去了TADS，雖然他繼續盤旋，但之後更多伊軍火力擊中了主旋翼和液壓系統，眼看收割者6號自己已經傷到基本沒可能救援，反而可能加入待救援對象，機組只好放棄這個嘗試。

指揮機群的鮑爾也想加入救援，因為他的直升機此前相對遠離戰區沒有做太多規避飛行，所以燃料充裕的多。然而他的直升機不久後也遭到一發RPG或肩射對空飛彈命中並起火，這下他也幫不上忙了。

最後一個嘗試救援的單位是沃爾夫的HH-60直升機，然而敵軍成功堵塞了美軍無線電頻道導致他無法和吸血鬼12機組建立聯繫，且同樣因為地面強大抵抗導致搜索近乎不可能，最後還是只能放棄嘗試。

待在公羊目標的第5軍救援協調指揮官雖然第一時間就知道吸血鬼12號的損失，但他也不確定該不該冒如此巨大的風險進行救援，眼下也不知道機組的正確位置，因為機組的緊急信標訊號太弱，而使用的舊型緊急無線電也沒有GPS功能，隨意出動救援的話可能落入陷阱徒增損失。而雖然美軍當時組織了數支專業戰鬥搜索救援(CSAR)部隊參戰，當時有兩支部隊就離戰區不遠。這兩支部隊分別是加百列特遣隊和第66救援中隊，然而加百列特遣隊同樣因為補給車隊抵達延誤而被困在公羊點無法出動；至於第66中隊，他們既有燃料也確實收到救援申請 – 但問題是當他們收到救援吸血鬼12的要求時陷入了迷茫，因為其中一架所屬的HH-60G直升機無線電呼號正好也是吸血鬼12，結果時間就被浪費在搞清楚這個吸血鬼12是誰的。最後所有進一步救援的嘗試都止步於第5軍以ATACMS飛彈銷毀受損直升機的準備。

而雖然其他美軍單位也盡可能給予有限協助，不僅在戰鬥爆發前期美軍的F-15和E-8 JSTAR就已經在提供支援，在吸血鬼12號機墜毀後第5軍還特地叫來了B-52投放了26枚JDAM。然而面對分散隱蔽在城鎮中的伊軍，美國空軍別說摧毀，連壓制效果都不明顯。

至於吸血鬼12，在落地兩名機組都嘗試逃跑，但因為其中一名機組腿部已經負傷，他們跑不快也無法長時間待在可以避免留下足跡的河水中(水中低溫加上失血可能導致負傷機組失溫昏迷乃至死亡)，最後兩人還是被伊拉克軍民包圍後活捉。

當剩餘的阿帕契返回公羊目標時，他們發現這些阿帕契除了一架以外全部負傷，許多機體是拖著重傷勉強撐到營區最外圍著陸，光是清點這些四散在各處的直升機就花了好幾小時。光是在鮑爾的第6中隊就統計出了300個彈孔；就整體損傷情況來說，平均每架被命中15-20次，有一架命中29次；62片旋翼被擊中、8台引擎受損；當中有16片主旋翼、6片尾翼、6台引擎、5套傳動軸、6組駕駛艙玻璃壞到連修都不用，一部分機體的夜間飛行設備也掛了，這些阿帕契還帶回8發被打到的地獄火飛彈---其中3發還在燃燒著。

值得慶幸的是AH-64完善的生存設計，結合高效的後勤與維護能力，讓這場慘痛失敗造成的實質影響減到最低。當天3架滿載維護人員和維修零件的CH-47就和傷痕累累的227團1營會合，該部隊17架重傷的阿帕契在24小時內就有2架完成修復，另外12架在96小時內恢復運作能力，一周後修好了另外15架，剩下兩架則是30天內恢復運作能力；同時而且錯過這場行動的第2中隊讓該團仍保有一支實力完整的營級航空戰鬥直升機戰力，因此仍能履行支援第3步兵師的任務。總結來看，這場行動帶來的損失，無論物質、能力或時間的，都談不上嚴重。

這場戰鬥對美軍最大的負面影響並不在於227航空團的戰力減損，而是隨後出現在媒體上的兩名被俘虜飛行員。更糟糕的是吸血鬼12也沒有立即被成功摧毀，一名伊拉克農民發現了吸血鬼12並對外宣稱是他用步槍將其擊落，這吸引了各國媒體的全部注意力並留下大量影像資料。兩者結合對美軍宣傳工作造成很大的影響，也引發外界對阿帕契甚至戰鬥直升機這個概念的廣泛質疑。而且一支伊拉克軍航空工程小隊通過半島電視台報導得知有一架阿帕契降落在卡爾巴拉地區，很快召集人員在25日下午抵達當地並在當天就成功將吸血鬼12轉移到巴格達。不過聯軍兩天後開始對存放吸血鬼12的區域發動轟炸，並在第三天將其炸毀。

至於戰果，美軍對外宣稱是12輛戰車、6門S-60對空炮和一些中小型槍砲，然而此一宣稱應該有很大注水成分。至於伊拉克方面反而很缺乏這場戰鬥的相關資料與紀錄，而且不只媒體，海珊也過度關注這位農民的宣傳效果，反而完全沒有人去關注真正重創227團的伊拉克部隊；另一個可能的因素是，根據伊拉克對這場戰爭的官方紀錄，麥地那師回報他們擊退一次大規模空襲 – 然而當時伊拉克軍方浮報戰果的問題極度嚴重，這份報告被埋沒在大量宣稱擊落或擊毀十幾輛戰車或幾架戰鬥機的不實報告中，也理所當然的完全沒被注意到，他們的成功經驗也不太可能得到推廣和改善 – 雖說美軍也不會留給伊拉克軍，甚至麥地那師更多時間了。

而101航空旅也正在籌備進行對麥地那師第14機械化步兵旅的縱深突擊行動，事實上本來計畫的攻擊是和第11航空團的行動一起在3月24日進行，然而當沙暴越發強烈後，該旅推遲了行動。在聽聞第11航空團的慘敗後，101旅也一度猶豫是否繼續這種陌生且已經有失敗案例的任務，不過最後他們決定充分吸收第11航空團的一切教訓，再做嘗試。而第11航空團也展開會議收集所有細節，反思錯誤並總結給友軍。

主要的經驗包含

(1)敵人仰賴觀察員預警，並以手機和無線電作為通訊手段。

(2)阿帕契行動的成功與否仰賴其他支援單位，如近距離空中支援(CAS)和炮擊的配合。

(3)在密集但缺乏準度的對空火網中，讓直升機不斷改變速度與高度可大幅減低被命中的機率。

(4)需要更好的保障部隊後勤。

基於以上教訓，101航空旅決定卡爾巴拉西南建立一個額外的FARP，以確保101航空旅不會像第11航空團那樣需要和別人搶燃料，避免不必要的延誤以及燃料不足的風險。此外，為了確保空襲與炮擊的壓制效果最大化且可維持，101航空旅讓ATACMS會在阿帕契進場前4分鐘才落下，航空支援也不再侷限於SEAD和轟炸，而是讓CAS機在進場前與進場後都保持全程支援。這對於協調能力有很高的要求，而該旅的航空聯絡官與機載前進航空管制員(AFAC)將滿足這一要求，特別是能夠在現場和空軍直接聯絡協調的AFAC。在航線規劃方面，該旅規劃一條相當曲折的航線，盡在以知或可能有敵方地面觀察員的地方進行帶有迷惑性的轉向。而進入指定打擊區後，101航空旅也不會像11團那樣直接硬闖過去，飛行員會不斷改變速度與高度，盡可能避免遭到鎖定，機隊也不是一次全上，而是分成進攻機和後衛機，當進攻機逼近時，後衛將會提供掩護，毫不留手的對任何地面目標進行壓制。

3月28日，101航空旅的第1與第2營分別從南北兩邊發動了進攻。1營在2145時離開了希爾(SHELL)FARP，穿過卡爾巴拉湖後進入卡爾巴拉盆地。這趟旅程總計需要飛行40分鐘。該營的3個連總計在卡爾巴拉市上空進行1小時的搜索(B連首先進行30分鐘搜索，隨後A和C連接替又待了30分鐘)，但一無所獲，判定作為目標的麥地那師第14旅已經不在這裡。目標沒有達成，但3個連也像第11航空團那樣在城鎮地形遭遇密集的地面輕型槍砲與RPG攻擊，不過憑藉有效的機動與果斷的反擊壓制，他們毫無損失。

101航空旅2營則從南端攻擊，第一波投入了A和C連，B連則是後備，視需要跟進攻擊，或支援可能的戰鬥搜索救援任務。當A連接近卡爾巴拉外圍時，市區燈光熄滅了 - 就和第11航空團進入陷阱前的徵兆依樣。不過A連在9號公路捕捉到行駛中的敵軍車隊，隨後協同提供CAS支援的F/A-18進行攻擊。而由於有了暴露的目標，阿帕契得以保持在5-8公里外進行接戰，結合新戰術帶來的壓制效果，A連並無損失，估計摧毀了6輛裝甲運兵車、4輛戰車、5輛卡車等裝備。戰果並不算非常出色，但足以說明由戰鬥直升機進行縱深突擊是可行的。

雖然伊軍火力沒有造成阿帕契不可恢復損失，但101空降師仍因為夜晚低能見度導致2架阿帕契墜毀。結合先前的經驗101空降師意識到即便美軍在夜視能力上已經大幅進步，但夜間行動仍然有很大風險，更重要的是由於伊軍此前已經品嘗缺乏夜戰能力的痛苦，所以盡可能尋找能強化夜戰能力，或至少減低雙方差距的手段，城市光源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也因此雙方能見度實際上並沒有因此拉開差距，這給了101空降師一個啟發:是否應該放棄夜間行動，試著利用自身更多敵軍還未充分體驗或理解的優勢?而101空降師決定也開始增加白日行動頻率(仍維持夜間行動，但主要是基於支援其他部隊的需要)。這項改變在在不久後得到有限實踐，且效果不錯。這是因為阿帕契複雜而昂貴的觀瞄系統不僅包含放大倍率達到28倍的FLIR，還賦予最大倍率高達128倍的黑白攝像機。也因此，即便在白天阿帕契仍有充分觀瞄距離優勢，而且伊軍還未發展出與之對抗的手段或技術。

可以看出，第11航空團的的失敗並不在於裝備的設計或性能問題，主要問題在於美軍制定的計畫與規則並不適用不同於原先設想的戰場條件，速度、酬載能力和飛行高度都低於固定翼攻擊機的戰鬥直升機執行這類遠程空襲並非不可能，但需要非常謹慎的計畫、完整的情報與完善的協調。同時也反映出當時美軍躁進心態的後果，美軍雖有著絕對優勢的戰力、後勤或偵查力量，但這些資源往往只有一部分到位而得以利用。而且美軍優勢資源也只是相對於伊拉克軍而言，並不意味著足以滿足作戰需要，這點尤其反映在ISR(情報、監視與偵查)上。

而美軍成熟強大的SEAD能力在對抗這些分散且基本不仰賴雷達的伊拉克防空體系時，則是大砲打蚊子這句形容詞的最佳體現，事實上越南的美軍，以及阿富汗的蘇聯軍，都充分體會過壓制這種[反璞歸真]的防空模式的無力，在這種場合需要靠合理的航線規劃、妥善安排的壓制，以及充分的情報，才能有效避免陷入這些隱蔽但有效交戰距離極其受限(因為仰賴對空槍砲或肩射地對空飛彈，又缺乏雷達輔助)的地對空火網陷阱。

然而第11航空團在這次縱深突擊中完全沒能掌握以上要素，不僅是因為偵查資源有限和通訊設備因天候沒能到位，自身過度的優勢也成為一個制約:看似開闊的空域對於速度快且態勢感知能力不足的航空器來說其實相當狹小，聯軍在分配上相當窘迫，讓第11航空團的攻擊路線與計劃嚴重受限。同時自身的絕對優勢也讓聯軍對於誤擊更加敏感且不安，這迫使美軍寧可付出壓制效果大幅降低的代價，也要讓砲擊與空襲大幅提前以免誤傷。

同時美軍清楚知道他們在夜晚有著技術優勢，也樂於善用優勢，但依賴單一優勢或手段則很可能遭到破解甚至利用。也因此，正如同101空降師主動減少對夜晚的依賴，即便有再多技術或能力優勢，不斷修正自身順應需要仍是絕對必要的。

總結來說，美軍的急躁終究展現出惡果，以至於低估或高估太多條件的配合:低估協調的困難、低估後勤上的困難、高估空襲與ATACMS的壓制效果持續性、制定不符合實戰需要的接戰規則，以及最重要的 - 低估了伊拉克軍。雖然美軍重視時效的快速進攻讓大部分仍然遲緩低效的伊軍難以應對，但在這次行動中美軍所面對的敵軍則不同，他們沒有被空襲打垮，且在這10年間研究了美軍與AH-64，擬定了許多對抗手段，並在空襲的壓力下堅忍的分散、偽裝、等待，等著那些美軍踏入陷阱。

但無論伊軍或北越的成功案例，都不能掩蓋以地對空槍砲為主的防空體系的固有缺陷:極度消耗人力且極度臃腫遲緩。儘管地對空飛彈和雷達很容易被SEAD壓制，但仍舊是絕對必須的輔助，沒有飛彈封鎖中高空，敵機未必會需要進入防空炮射程內；而沒有雷達的輔助，高炮的效果雖然不至於像飛彈那樣受到嚴重影響，但也會大幅減低，需要龐大的數量和極佳的情報事先在空中佈下密集但又足夠廣泛的彈幕。

也因此，一個完善的地對空防禦體系理想上應該要做到由雷達與紅外線導引飛彈與機砲共同配合的完整近中遠程體系，互相彌補各自的不足，同時要得到完整的統一協調 – 就像本次伊軍使用了低效但仍然管用的城鎮電燈訊號一樣。此外，雷達固然是提升防空效能的重要構成，但仍舊有必要發展其他輔助觀察和協調手段，畢竟雷達在無空優條件下非常容易受到敵方SEAD的壓制。

而排除裝備層面的成功，伊軍能扳回一城的主因在於他們吸收經驗並認識自身的不足，且盡可能避開和美軍優勢層面的對抗:透過在城鎮的埋伏與封鎖，以及有效的疏散隱蔽，阿帕契觀測與打擊距離的優勢根本無從發揮；而善用低效但原始的手段，無論手機與燈光訊號協調，甚至是肉眼哨戒，也讓伊軍即使在技術層面上處於全面劣勢，但至少不會因此完全失能。

然而即使做得如此成功，伊軍這場勝利帶來的實質損失遠遠談不上大，甚至只要吸收教訓並改進戰術與應用，美軍也能在幾天後迅速於同樣的戰場條件造就101航空旅的勝利。而就像沒被第11航空團打垮的麥地那師仍舊在之後的戰鬥中被第3步兵師徹底擊敗一樣，單單一個地區的一次有限勝利不足以動搖美軍在許多層面的優勢。麥地那師在和美軍第三步兵師接觸後的極短時間內便徹底戰敗這點也說明伊軍找到一些抵銷航空威脅的手段，但他們短版太多，即使補上一個也無法避免因其他的短版而戰敗。特別是伊軍抵銷航空威脅的手段主要是依靠疏散與隱蔽，這對無法長時間控制地面的航空威脅來說很管用，但面對美軍地面部隊就不同了；而當他們被迫撤除偽裝發動引擎開出掩體面對聯軍地面部隊時，伊軍仍然不可避免的需要暴露於聯軍航空力量面前。

同時伊軍的[反璞歸真]也大幅犧牲了效率與可靠性，在這次的案例中尚不明顯，但早在上一場戰爭時，伊軍全盤放棄電子技術設備，依賴肉眼與人力的做法，導致部隊的指揮、協調與情資更新效率低到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是伊軍在1991年與2003年慘敗的重要因素；而即便是在此次案例中，伊拉克官方需要通過半島電視台報導才能知道吸血鬼12的墜毀地點，也反映他們當時受限於通訊手段的不足和效率的低下對基層掌控與情資傳遞能力也維持的相當勉強，而大量誇大不實的戰報更是讓僅有的通訊協調效果更加低落。

並不是說這次的成功沒有意義或價值，只是純就戰略上來說遠遠不夠，伊軍需要更多同樣甚至更大的成功，才有可能對戰局帶來改變，這單純是雙方實力差距帶來的差距罷了。然而，大部分的伊軍表現和1991年時仍然一樣甚至更糟，他們無法作的一樣好，且少有的成功經驗既沒有推廣的渠道也沒有時間，而伊軍並沒有承擔錯誤的本錢。

資料來源:

On Point: the United States Army in Operation Iraqi Freedom

AH-64 Apache Units of Operations Enduring Freedom & Iraqi Freedom

Cobra II: The Inside Story of the Invasion and Occupation of Iraq

CAS, INTERDICTION, AND ATTACK HELICOPTERS

BEYOND KARBALA:THE U.S. ARMY’S APPROACH TO APACHE DOCTRINE